【第三十九章】究竟竟發生了什麽
胡楊碩士研究生畢業後,她沒有選擇留校,而是去了另一個省城的高校去讀博。
這是一座街道很窄,樹木很少卻很繁華的城市。胡楊不喜歡喧囂,就選擇一個略微偏僻的小區。她租住在一處窄小的閣樓,對於讀書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個算得有些豪華的住所。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陪著她的隻有一條叫“球球”的小狗,一條很聽話,很聰明,又很粘人的泰迪。
胡楊到這個城市有三個目的:找工作,找對象,讀博,這是她的三位一體。
她的爸爸不希望她繼續讀書了,她爸爸說:
“總讀書會把人讀傻的,讀成‘書呆子’,應該找份工作就業,多積累一些經驗就是資本,社會這個大學校太深奧了,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碩士學位幹什麽都夠用了,有些大老板本科還不是呐。”他希望胡楊早日出道涉足商海,將來他好把公司放心地交給她。
當教師的媽媽觀點是先找個好對象,學的好不如嫁的好!看看現在都成了三高了——年齡高、學曆高、心氣高。媽媽語重心長地說:
“閨女!我告訴你,高處不勝寒,別熬成聖(剩)女呀!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對象,讀什麽博,女人無才就是德。要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能讓你讀這麽多的書。”
胡楊的觀點是:愛人是前世的緣,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如千千萬萬的沙粒一樣,在紅塵中飛揚,當然相遇是有條件的,高處是不勝寒,相遇少但會有奇緣,所以。依舊要形而上……
胡楊的出租屋距離胡楊讀博的學校很近,地鐵四站地。她住的閣樓在七層的頂端。
她喜歡高處,高處不勝寒,但高處很靜,沒有上下來往的腳步聲和喧囂聲。胡楊有時一抬頭,向那灰蒙蒙的天空望去,偶爾就能看見一群白色的鴿子,撲棱棱地飛過屋簷,在附近飛翔盤旋。也有時會有過片刻的停留,咕咕地談論著紅塵往事。這個時候,胡楊總是微微一笑,心想:
躲過人的喧囂,卻躲不過鳥的打擾。
胡楊累了就習慣靠在窗邊這樣眺望,這樣遐想。習慣了一個人雨夜聽著雨滴滴落到窗上那細碎的聲響,看著雨滴在玻璃上慢慢流淌。
小區裏有個畫畫的,和胡楊一樣是租住戶。聽說是藝術院校的高材生,也在讀博,作品在全國大賽還獲得過一等獎。畫技高超,筆潤渾厚,但人長得卻不帥。小鼻子小眼睛,一副麻花男的形象,胡楊喜歡叫他鰻魚。人卻很熱情,每次胡楊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會抬起頭笑笑。然後,又低下頭在那蒼涼的紙上畫著他那永無休止的畫。
站在涼台上,胡楊能看見對麵一樓診所那穿白大褂的大夫,在屋裏穿梭地忙著。
胡楊近幾年越來越喜歡穿黑色的休閑服,裏麵襯著白色的短衫,她喜歡這簡單的色調。
若不是被“球球”咬了一口,胡楊和醫生的世界就像中俄邊境黑龍江的分水線一樣,隔著洶湧的波濤黑白分明,永遠不能相融。
早晨,胡楊聽到了鬧鈴聲,卻沒有起床。今天是星期六,昨天她忘了關掉鬧鈴了,球球是一個非常聰明又懂事的小狗,胡楊不在家的時候,它從來不動茶幾上的東西。有一次胡楊把球球的狗糧忘了,沒放在地上的盤子裏。等她回來時,球球餓得快瘋了,用嘴扯著胡楊的褲腳,往茶幾邊上拽。胡楊走到茶幾邊才發現自己忘把球球的飯放到盤子裏了。她示意球球自己拿,球球叼著狗糧跑回小窩,邊流眼淚邊吃,胡楊看得熱淚盈眶。
球球見胡楊還沒有起床,就跳上床,用爪子扒了胡楊,胡楊睡的正香,反感地一翻身,一下子壓倒了球球,也許是壓疼了,球球本能地咬了胡楊一口。胡楊“媽呀”地喊了一聲,忽地翻身坐起,一股專心的疼痛傳遍全身,胡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肩頭流出來幾滴血。胡楊嚇得睡意全無,球球蹲在床邊不住地用兩個前爪子作揖。
胡楊坐在林不語醫生麵前,緊張的皺著眉,紅著臉,呼吸急促。她之所以緊張,不是怕醫生,而是自己傷的不是地方,是在肩上。
“把衣服脫了!”林不語一手拿著鑷子夾著酒精棉,一手拿著一個一次性針管,裏麵注滿無菌水,不以為然地說。
“就……就在這脫?”胡楊害羞又無可無奈何地說。
“這屋就我和護士,你還想去哪脫?再說也隻是脫個外套,你驚訝什麽?”林不語用他那雙會說話般的眼睛看著胡楊說。
胡楊有些不滿地掃了林不語一眼,就這一眼,胡楊就感到心砰砰地跳。因為,胡楊感覺林不語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他那高高的個頭,那白昕的麵孔,那高高隆起的鼻子,那棱角分明的麵頰,叫胡楊無可挑剔。
胡楊慢慢脫下外套,卷起短袖的袖子,林不語用鑷子夾著棉球在她的傷口上輕輕擦拭,然後用無菌水在傷口上衝洗。一遍,兩遍,三遍……那無菌水落到傷口上癢癢的。衝完後,林不語又用兩手輕輕擠壓傷口,說直白點就是在擠壓肩頭。他的手很輕,很柔,很細膩。胡楊的臉紅紅的,汗不住地流著……
林不語說:“任何一條狗都是狂犬病毒的攜帶者,你需要接種狂犬育苗,當天注射一針,以後每3、7、14、28天各一針,傷口每三天換一次藥,打育苗期間不能吃辛辣的食品,不能飲酒,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有什麽異常反應,給我打電話!”
從診所回來,胡楊翻開著那張名片:
【林不語,省醫科大學畢業,碩士研究生,臨床專業,主治婦科,兒科……”】
胡楊想笑,挺大個男人學什麽不好,學婦科和兒科?為什麽不讀博,在醫學界,碩士生就相當於高中生學曆,相當於小兒科。也許,林不語的想法也和胡楊爸爸的想法一樣,學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經曆!
第二天,胡楊去診所換藥,胡楊選擇是下午二點多,這時候診所的人最少,人多自己感到難為情。林不語說:
“快脫吧!在這裏隻有醫生和患者!別想那麽多!”
“你才想多了呢!”胡楊瞪了林不語一眼說。
林不語笑了,在胡楊的眼裏,那笑很迷人。
第六天夜裏,十點多鍾,胡楊感覺傷口腫脹,特別疼痛,而且還發高燒。當她把體溫計從口中拿出來一看,真的嚇了一跳。高燒425度,她慌忙找出林不語的名片,給林不語打了電話。
二十分鍾後,林不語提著藥箱來了。他今天穿著白色短衫,黑色的牛仔褲,幹淨利落,臉微微泛紅。他說:
“我正在外麵和朋友喝酒,一聽說你發高燒,就回來了!”說話時,胡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
林不語說:“發燒就先打一針退燒藥,不然能把人燒壞的!”
他小心地敲開針劑,小心地用一次性針管抽出哪些帶水線的液體,然後,對胡楊說:
“轉過身!打個肌肉針!”
“不是往胳膊上打嗎?”胡楊害羞地問。
“接種育苗往手臂的三角肌上打,肌肉針要打臀部的臀大肌上,藥效才好,見效才快!”邊說林不語邊轉到了胡楊的身後。針刺進胡楊的身體裏,感覺涼涼的,很疼。
打完針,林不語讓胡楊脫掉外套,他要看看傷口。胡楊極不情願地脫去外套,隻穿著一件短袖。當林不語的手觸摸到胡楊的傷口時,她渾身一抽搐。
這反映有些快感,心裏砰砰地跳動。她感覺林不語的手在她的傷口邊遊動
而且林不語的頭離胡楊的臉越來越近,胡楊一動不動地站著,就像站在柔軟的海水裏,任憑海浪拍打衝刷一樣。
她感到臉上撲來林不語呼出的熱氣,聽到了林不語急促的呼吸聲,也感到了林不語的手在慢慢地撫摸她的麵頰……
當林不語提著藥箱要走時,他又反身折回來,在胡楊的唇上輕輕地吻了吻……
球球呆愣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它是個畜生,沒那麽複雜的思維,它是看不懂的,就連胡楊一個未來的博士也有些不懂。
她望著林不語那高大英俊的背影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胡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細,不知道他結婚沒有,有沒有女朋友,不知道他的為人和人品,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