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發火
葉千凝自責得不得了，焦急地跟他道歉，“哥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正看這畫看得入迷，你突然出聲我沒防備就嚇到了，然後手一抖就……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
“夠了！”易北岩的怒喝聲打斷了她的道歉。且見他橫眉怒目忿然作色，眼神冷得仿佛要結冰，胸口都在劇烈起伏著，顯然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葉千凝被他這聲暴喝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退了兩步，低下頭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哥哥，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易北岩憤聲反問，忍無可忍地衝她厲聲訓斥，“葉千凝，你到底想幹什麽？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誰讓你看我的畫的？你還把它弄壞了，你知道它對我多重要嗎？你又來我書房幹什麽？你沒事能不能離我遠點？！”
葉千凝哪裏見過他發這麽大的脾氣？被他罵得直掉眼淚，但畢竟是自己理虧，她也不狡辯，難過不已地跟他鞠躬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來你書房是為了給你送飯的，可等了好久都沒見你回來，我就想著先給你收拾收拾屋子。然後拿雞毛撣子的時候不小心把畫碰掉了，我一時好奇就打開看了。都是我的錯，哥哥你別生氣。”
易北岩正在氣頭上，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解釋，惱怒起來說出的話都不經大腦思考，“你怎麽讓我不生氣？自從你來後你將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每天都給我都沒事找事。還有，誰需要你送飯收拾屋子了？我自己沒長胳膊還是沒長腿？用得著你沒事獻殷勤嗎？”
葉千凝淚流滿麵無言以對，她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到來給他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他眼中的厭煩是那麽的清晰，他嘴裏吐出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她的心髒，讓她徹底醒悟……
易北岩還在心疼自己的畫，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這畫存在了那麽久，就這麽被你給弄壞了。你就不能老實點安分點？天天煩我就算了，現在還變本加厲，不經我同意進我的書房，還私自動我的東西。哪家姑娘像你這樣？真是太放肆了！”
“對不起……”除了這個葉千凝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哭得滿麵通紅，再次跟他鞠躬致歉，語不成句，“真的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煩你了。我保證，我保證你的生活會恢複到我沒來時的狀態，對不起。”
她說完沒勇氣再多留，哭著邁步跑開了。
易北岩看著她的背影動了動唇，最終什麽也沒說，默默把畫卷重新卷好，重新放到書架上麵。
果不其然，真如葉千凝所說的那樣，當天晚上飯桌上就不見了葉千凝的身影，隻有秋娘和易北岩相對而坐。
話說易北岩其實消火過後就後悔了，當時他在氣頭上，說話不經大腦，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那些話是有多麽傷人。可他抹不開去道歉，又想著那丫頭性格好，應該過兩天就沒事了。
秋娘困惑地嘟囔道：“千凝那丫頭真奇怪，把飯菜拿回房間吃了，說躺在床上吃舒服，可真是越來越懶了。”
易北岩抬眼看看她，沒好意思答話。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連著三天易北岩都沒再見葉千凝的身影。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過。
他久違的安靜終於回來了，易北岩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每每想起那天下午自己將她罵得狗血淋頭，她痛哭著跑出去，他的心裏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天，易北岩來到後園，遠遠看到一個綠色的身影正蹲在池塘邊。塘邊有一團火苗正在攢動，那女子手裏拿著一根小棍子，時不時在火裏麵撥弄。
她在燒什麽？易北岩納悶，朝她大步走去。
這時葉千凝似乎察覺到了，抬頭看向他。
“千……”易北岩連名字都沒喊出，就見那女子快速站起身，扔下棍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易北岩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默默歎聲氣，朝那小火堆走去。
那小火堆還沒燃盡，清楚可見燃燒物都是紙張。易北岩也拿小棍兒撥了撥，從火堆裏撥出一小塊還沒被火完全吞噬的紙片，紙片上殘存的幾個字映入他的眼簾：“逗笑一個人……”
易北岩注視著那逐漸燃燒殆盡的紙片，心中莫名湧上失落感。她把她最寶貝的書燒了，看來那天在書房自己真的傷她不輕。
“主上，”左翼迎麵走來，停在他麵前，“你在幹什麽？燒東西嗎？”
易北岩站起身，惆悵道：“不是我燒的。”
“那是小姐燒的？”
“你怎麽知道？”易北岩詫異。
左翼答道：“我剛才看到小姐從這裏跑走了，這裏除了她就是你了，不是你燒的肯定就是她燒的了。”
“嗯。”易北岩承認。
左翼撓撓頭，鬱悶地問道：“主上，小姐她怎麽了？怎麽這幾天天天在房間裏不出門？今天好不容易出門了，找到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說之前害我摔跤連累我受罰，她很抱歉，希望我能原諒她。”
“她……為什麽忽然說這些？”易北岩也不明所以。
左翼搖頭，“不知道，就是感覺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可真是多慮了，還讓我原諒她，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她，何來原諒一說呀？雖然她調皮搗蛋了點，但那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相反，我還覺得這麽純真可愛的姑娘實屬難得呢。”
易北岩沒說話，良久後又問：“她還說別的了嗎？”
“沒有，不過她問我要了一張地圖，我已經送給她了。”
“地圖？她要地圖做什麽？”易北岩不解。
“她說是想研究研究各個城市的路線，有時間到處去走走。主上，你說小姐是不是想要去旅行呀？”
易北岩落寞地垂下眼簾，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丫頭這是想要離開了。
“左翼，跟我下山買點東西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