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四皇子歿
“放心,我馬上回來。”盛淺予隻是擺了擺手,腳步不停。
一個評判拿起盛淺予寫的詩,輕歎,“盛郡主還真是,這般直白的表達”
“世子爺會很高興。”其中一個評判捋著胡須道,但是也有些不讚同盛淺予在比賽的時候寫這樣一首詩。
這情情|愛愛的詩,相比較前麵兩首就有些讓人不喜歡了。
而那邊盛淺予把自己寫的紙塞給容逸,轉身又重新回到台上。
“郡主,您要不要考慮重新換一首?或者,再加點?”
這樣看上去顯得單薄,或者說,總覺得單薄的描寫感情有些不加分。
聞言,盛淺予提筆,把整首詩寫完。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當時讀這首詩的時候她還為卓文君不值,也為卓文君的決絕表示欣賞。
那時候她站在局外看著,便覺得這樣的男人,卓文君離開是對的。
而現在她有了摯愛的人,心裏明白,她是絕對沒有卓文君的魄力。
“妙啊!哈哈,竟然還可以這樣改動,妙啊,妙!”
“是,郡主,這,這是怎麽做到的?加上幾句,竟然完全改變了整首詩的意思?!”
“確實!太絕了!郡主好才學!”
幾個評判拿著兩張紙,有些全然不顧現在的場合了。
盛淺予輕咳,“那個,評判,咱們現在還在比試,比試。”
“對,安靜,安靜。”
場上的人被這邊的動靜鬧的有些已經心猿意馬,完全沒了自己的思考。
好在也隻是幾分鍾,之後便徹底安靜下來。
盛淺予坐著,視線看向容逸,容逸此時也目光灼灼的看著盛淺予。
離的有些遠,盛淺予看不到容逸眼底灼灼的愛意。
他沒想到淺予會寫這麽一段詩給他,真的完全沒有想到!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是淺予想要的感情!
他明白,他理解,他會永遠記著這句話,永遠用最純潔的心對待他們的愛情。
這邊高台上,時間到,任欣懿知道自己輸定了,但她說出的話不能隨隨便便收回。
“不知郡主寫了什麽詩?竟讓評判如此讚不絕口。”
盛淺予看向評判,以及一些好奇圍過來的小姐。
評判倒是不吝嗇,把盛淺予寫的兩首詩都展示給大家看。
任欣懿細細看著這兩首詩,以及後麵改動過後的詩。
眸色緊了緊,任欣懿直直看著盛淺予,“若是我勝利了,你會像詩中所寫這樣與世子爺一刀兩斷?”
盛淺予搖頭,“這件事與這首詩沒關係。‘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容逸若是有了二心,我才會這般做。”
任欣懿眼簾微顫,良久才淡淡頷首,“我明白了。”
“不過,盛郡主,我不會放棄。”
盛淺予無所謂一笑,“那咱們的賭局繼續?”
“好。”
盛淺予轉身,“還請各位評判能夠抽空做個見證。”
“好。”
盛淺予很自信的看著任欣懿,“這樣,任小姐來出題,一局定輸贏,怎麽樣?”
她不想浪費大家太多時間,反正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任欣懿沒有任何意見。
她已經見識到盛淺予作詩的功底,一首也好,給自己留點麵子。
周圍沒人離開,大家都在看熱鬧。
任欣懿走到和盛淺予相對的一個桌子前,“那就以我婢女的名字為名吧,四月。”
“好。”
盛淺予臉上笑意劃過,寫下自己背的最熟的一首詩。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隻用了幾分鍾,盛淺予就寫下一首詩,而後揚長而去。
那邊的任欣懿看看自己還未寫完的第一句,再看看幾個評判拿著紙讚歎,最後看向那邊笑的溫柔拉起盛淺予手離開的容逸,一聲輕歎。
她,好像已經看到了結局。
心,在這一刻突然間有一點點的鬆動。
也許,她真的融不進去容世子和盛郡主兩人之間。
這一日,盛淺予的寫下的幾首詩被人在京城傳送開來,盛淺予除了神醫和繪畫大師,又多了一個‘才女’的名號。
以前那些叫著喊著盛淺予配不上世子爺的人又反過來說容逸撿了個大便宜。
盛淺予卻不在意這些,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要擔心的事情更多。
師兄的傷,容王爺的毒,緣笙穀的反常,五皇子的防備,還有真武會。
等這邊結束,或者等緣笙穀那邊準備好解藥,她還要準備去緣笙穀的事情。
太多事情要忙,外麵的人願意怎麽叫便怎麽叫吧。
而盛淺予這種雲淡風輕,不在乎名聲的淡然,落在那些評判眼中又變成了一種超脫,對盛淺予的讚賞更加深了幾分。
又一輪的比試‘詞’在眾人的期盼中開始。
上一次盛淺予滿分,任欣懿因賭局輸掉而沒有得分。
因為之前作詩很不錯,盛淺予一上場就得到了關注。
對於盛淺予這個學習成績非常好的人來說,腦子裏存貨太多,任何詞都不算難。
“明月為題作詞。”
這個很簡單,《水調歌頭》作為最著名的宋詞,是最恰當不過的。
三首詞,再一次讓評判眼睛雪亮的看著,盛淺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過程忽略,結果是滿分收場。
下一輪比試的是歌。
盛淺予要唱的也是《水調歌頭》。
她對音樂不是很通,就隻是用古箏的輕音樂伴奏,基本上算是清唱,比起人家的伴奏可謂是簡陋至極。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曲調婉轉的唱完這首歌,盛淺予有些擔心的下去。
“淺予,這是你自己編的嗎?我記得這首明明是你寫的詞。”張茜已經上去了,唱歌得了一個九十八,很開心。
盛淺予點頭,“是的。”
“我覺得好聽,希望評判看在你是自己寫的曲子,可以給你高點分。”
聞言,盛淺予嘴角微抽,“是不是根本不好聽?”
張茜訕訕一笑,“也沒有了,就是中間你聲音呲了。”
盛淺予低頭,好吧,是有些跑調了,希望評判們能給點辛苦分。
等了沒多久,那邊鞭卓過來,臉色有些說不上來,對著盛淺予嘿嘿一笑。
“別嘿嘿了,多少?”
“八十。”
聞言,盛淺予仰天,“還行,及格了。”
她已經很滿足了。
“姑娘,想知道任小姐多少嗎?”
“說吧。”
“九十六。”
盛淺予站起身,“那也沒我厲害,回吧。”
“是。”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往前走著,盛淺予知道二皇子和湛瑾離開的時候是他們走的第二日。
“二皇子殿下很低調,身邊跟著的就府中那幾個忠心的下人。聽說皇上私下裏讓人送了足夠的盤纏,並且告訴二皇子殿下,他離開之後這京城就再也沒有他和二皇子妃的位置了。”
盛淺予點點頭,“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嗎?”
“不知。”
“這樣挺好。”
二皇子告訴他們那個消息也算是償還了她給二皇子看病的人情。
她明白,若不是因為他們,二皇子不會偷偷翻看皇上的禦案。萬一被發現,二皇子就算不死也會被幽禁,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順利的離開京城。
又一日的比賽,盛淺予剛上場,突然從皇宮南門處傳來一陣躁動。
眾人都被雜亂的聲音吸引,盛淺予自然也不例外。
禦林軍,皇家侍衛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就立刻把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等人保護起來。
“快去看看怎麽回事?”
皇上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從遠處跑來,跪在地上,臉色滿是驚駭,開口,聲音不穩。
“回,回,皇,皇上,四,四,四皇子,殿下,殿下,他,他,他”
“皇兒怎麽了?!”
聽著太監磕磕巴巴的話,再看那不好的臉色,愉妃心瞬間提起,眼眶更是緊張的瞪大了一圈。
“回娘娘,四,四皇子身上中了好幾箭,滿身是血,正躺在”
“皇兒!”
愉妃一聲驚喊,已經聽不下去後麵的話。
提著裙擺,顧不得妃子的儀態,愉妃朝著宮門處跑去。
剛跑了十幾步,愉妃轉頭看向高台,“淺予,淺予,快!快點,看看皇兒,淺予”
因為高台離的有些遠,皇宮門口處包括周圍的百姓和大臣等人都亂糟糟的一片,盛淺予根本就沒聽到那邊太監的話。
看到愉妃匆匆往下跑的時候盛淺予就覺得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轉頭找容逸的時候,那邊傳來愉妃的喊聲,鞭卓也顧不得許多的到了盛淺予身邊。
“姑娘,四皇子中箭了,您快去看看。”
聞言,盛淺予臉色大變,根本顧不得還在比試,直接抬腳就走。
“郡主。”
任欣懿開口叫住盛淺予。
盛淺予腳下一停,眼神沉沉,任欣懿這個時候叫她是什麽意思?
任欣懿臉色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郡主,之前的那件事情不算了,我不會再讓郡主為難,郡主不要在意比賽的事情了。拉郡主參加真武會,是我的錯,對不起。”
這是要退出的意思。
她考慮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這幾場比試下來,她和盛淺予差了很多,她也輸的心甘情願。
最主要的是,容世子的視線從來沒有屬於過她,更不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半分。
這樣的人,就算真的嫁了,她的生活可能也是一望無際的孤寂。
盛淺予眼神微動,點頭,“好,謝謝。”
話落,盛淺予拉住鞭卓,“快走。”
鞭卓用輕功帶著盛淺予先愉妃一步到了皇宮南門。
那邊已經有兩個禦醫,臉上神色都是驚駭和膽顫。
盛淺予看這情形就知道情況絕對不好。
兩個禦醫看到盛淺予,立刻讓開位置,“郡主。”
盛淺予顧不得多問,上前把脈。
隻是,根本不需要把脈就能看出來,四皇子已經沒氣了。
因為,有一支箭正插在四皇子的心髒位置。
“皇兒,皇兒,怎麽樣?皇兒,皇”
愉妃到跟前,原本著急的喊聲嘎然而止。眼簾開始顫抖,嘴巴張張合合,同樣顫抖的說不出話,手好像要伸出去,卻僵硬著伸不出去。
無盡的絕望籠罩在愉妃的心頭,她隻覺得兩眼開始發黑
噗通,愉妃直接昏死過去,連掉一滴眼淚的功夫都沒來得及。
盛淺予看此,原本想用銀針弄醒愉妃。想了想,又算了。
現在四皇子這個樣子,愉妃看了估計還要再昏死過去一次。
還是先把四皇子收拾好,之後再說。
“怎麽回事?”
皇上帶著眾人趕來,看清楚眼前場景,皇上瞳孔緊縮!
上前,蹲下,摸向四皇子的脖頸,手又猛的一縮!
盛淺予看此,盯著皇上變幻不定的眸色看了幾瞬,而後緩緩垂眸。
皇上這是知道是誰做的?
“四皇子,四皇子,殿下,殿下”張丞相跟在皇上身邊過來的,看到四皇子這個樣子,臉上已經露出悲切。
知道已經回天乏術,張丞相掩麵。
容王妃臉色也變的蒼白,扶著貼身嬤嬤的手,蹲下,“琪兒,琪兒,你醒醒,你不要嚇姨母,琪兒,嗚嗚”
容王妃怎麽叫,地上的人都沒有任何動靜。
盛淺予蹲在愉妃娘娘身邊,扶著愉妃,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容王爺歎息一聲,拉過容王妃安撫。
那邊張老夫人緊接著被一群人攙扶著跟過來,張家所有人都來了。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四皇子,張老夫人平日裏總是和藹的笑臉,此時無法接受的抖動。
“殿下,不會,淺予,淺予,你快救救殿下,淺予”
盛淺予抿唇,“老夫人,對不起,我”
不需要說完,張老夫人粗重的喘息已經證明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兩眼一翻,張老夫人也昏死過去。
“娘。”
“祖母!”
容逸帶著人姍姍來遲,抿唇,看著這一幕,眼底神色沉裂!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負責宮門的安全?!”
“回世子爺,這個時辰所有人都去了場地,宮門口的護衛全都護送皇上和各位主子去場地,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查!四皇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入宮!”
“是。”
容逸沉聲交代一番,和盛淺予對視了一眼,周圍沒看到五皇子。
容逸抿唇,眼眸冷寒,轉頭,看向皇上,“皇伯伯,五皇兄呢?”
皇上聞言,臉色立刻難看下來,“你懷疑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