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端倪
曲朗見兩人隻要提起兒子,幸福就掛在臉上,於是問:“兒子念的是什麽大學,打算留在沈陽嗎?”
老鄭說:“念的什麽大學我總也記不住,反正跟電腦有關,說是以後還要上北京呢,把他能的。”
老鄭嘴裏罵著,但眉眼全是笑,老婆接口道:“東北大學。就是喜歡打球,好好學習就是了,天天打球,不是把腳崴了就是手受傷,我他爸隻要去看他,他身上總是有點小傷,你說讓不讓人操心?”
曲朗看她也是,嘴裏埋怨著,但驕傲的表情溢於言表。
兒子成了他們的希望和盼頭,這感覺真好。
曲朗幾乎一夜未合眼,屋子裏太多小飛蟲了,被窩裏更是,曲朗被折磨得有些灰心,一向有潔癖的他如上刑一般。
曲朗給夏一航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先不要派人進來,他先調查一下再說,夏一航叮囑他注意安全之類的,最後說:“我真希望自己沒有這個想法,但自從有了,就再也放不下了,我又想起好多以前似是而非的事,現在越想越怕,還是靠你了,如果你能全盤否定了,我的心也就踏實了。”
曲朗完全了解他的心情,說:“這樣的案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摸清的,我決定多蹲守幾日,有消息第一個聯係你,平時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掛了電話曲朗還是不放心,就打電話給王錫明,告訴他公司的事正常運轉,如果有小案子能接就自己決定,自己這幾天在外麵辦案,一切都要他自己做主。
第二天天還沒亮,曲朗就起來了,這裏早就沒了自來水,曲朗也不顧他們醒沒醒,他從小賣部拿了一個最大的塑料盆,給自己來了一個冷水澡,接著把衣服全洗了晾在外麵,他把老鄭還沒來得及洗的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雖然覺得還是不舒服,但總歸有一絲的安慰。
曲朗用盆裏的水,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一番,又從小賣部拿了兩個全是灰塵的床單,撕掉商標後,還好,裏麵的單子還是新的,他把他們重新鋪在床上,弄了半天才算有點滿意,接著他就進了村子。
曲朗發現那個在洪水年代被政府廢棄的小村子,其實是看不到的,他昨天晚上問了老鄭一句,老鄭說那裏早就沒人了,而且現在也沒了樣子,他說洪水過後基本上連房子都沒有了,誰還往哪裏去?
曲朗想看看去,卻怎麽都找不到路,在路邊問了一個起早的人,那人好像看怪物一樣瞪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曲朗想,自己不能太急,那樣反而適得其反。
曲朗回來的時候,把盆和床單都要按價格給錢,女人看了又看說:“你要拿走嗎?”
曲朗想了想,如果自己不拿走,人家是不是就損失了?於是點頭。
女人有些不信地問:“盆也拿走嗎?”
曲朗看了一眼那個大盆,搖了搖頭說:“這個可不拿了。”
女人說:“那床單到底多少錢我真不記得了,老早就有了,你看著給吧。”
曲朗想,最多也不過三十元,自己拿了兩條,就給了六十元,女人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就揣懷裏了。
曲朗在老鄭待到第三天的時候,他覺得對兩個人有了最初的了解。
這天晚上。
他們剛吃完飯,老鄭可能覺得曲朗是個實在人,還特意讓老婆殺了一隻公雞,兩個喝了一瓶小燒。
這小燒真把曲朗的五髒六腑燒得熱騰騰的。
女人開始打掃屋子,他們倆人來到外麵的空地上,老鄭扔給他一個小凳子,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就在老鄭講村裏人的故事時,曲朗突然問:“你能不能帶我去一下過去的村子,雖然那個村子被洪水衝了,總還會有些遺留的東西吧?我挺喜歡這類的,想去看看熱鬧。
老鄭一個勁地搖頭說:“可去不了,那裏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的,你想,那要是個好地方,人們能搬出來嗎?”
曲朗搖了搖手裏的手機說:“我就是要拍一下不一樣的村莊。”
“那有什麽好拍的?什麽都沒有了,而且……”
他想說什麽,突然就停了口,正好這時他老婆出來了,問:“你們在聊什麽?”
老鄭說:“他想去原來的村子,我說去不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曲朗發現裏麵有很多的內容,女人說:“好好的去哪裏幹什麽?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吧。”
女人狠狠瞪了一眼老鄭,那意思好像讓他閉嘴,一會前麵就有人喊要打麻將,女人趕緊就回屋裏了。
曲朗笑了,說:“村裏人都說你怕老婆,我看你是真的怕。”
老鄭因為喝了酒,嘴裏不服氣地說:“我才不怕她呢,你不知道,我自從有了病後,一切的活計都交給她了,一個女人家真不容易,人家還沒嫌棄我,我再跟人家犯混?那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曲朗伸出大拇指說:“這樣的男人才叫爺們。”
老鄭受到了鼓舞說:“我一年你就是那種識文斷字的男人,你可與我們不一樣,我就是不知道你是做什麽來的,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個消失了的村子?”
曲朗突然點頭。
老鄭一愣說:“你是公安局的?”
曲朗也挺意外地問:“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老鄭疑惑了,說:“難道不是嗎?昨天晚上我還跟孩子他媽說你好像是公安局的人,而且打麻將裏的人也開始懷疑你了。”
曲朗暗暗叫了一聲不好,馬上說:“到底他們說什麽?”
“他們說你是政府派來了解我們窪村的人,是不是想把我們都搬到新村去?”
曲朗聽他這麽說,鬆了一口氣說:“真不是,你們別多心了,除了你們自己村裏這幾個人,還有外麵的人常來你們這裏嗎?”
老鄭搖了搖頭說:“沒有,原來頭兩年的時候倒是有人來打聽打聽,現在快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了。”
“打聽什麽?”
“就是問問有沒有什麽陌生人過來之類的,反正我們一律回答沒有就是了。”
“我看你們打麻將裏也有年令不算大的,怎麽他們天天來打麻將?他們即不種地也不幹活嗎?”
“你說的是他吧?就是那天說你是小白臉的那個男人?”
曲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