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老孔
老人講述過程中,不時用衣袖探試他的眼角,尤其是說到那兩個兄弟的時候,他說如果自己再堅持一下,也許活下來的就是三個人。
往事已遠,老人的心境卻還走不出這沙漠的地帶。
曲朗聽了,心裏有些惆悵,老人喝了好多的酒,又神秘地拉著曲朗就跑,他說現在的時間剛剛好。
曲朗以為是一定是出現鷹了,就高興地扔下酒杯跟著跑了出去,卻不是,原來是沙丘如山的後麵,竟然有一株樹,不算高大,卻也挺直了身板。
曲朗忽然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老人興奮起來,說:“你看、你看。”
曲朗學老人的樣子,爬在了沙丘上,看樹枝上竟然落了好多小麻雀,它們遙相呼應,擠滿了樹枝,仿佛這裏是它們的新家。
老人高興地說:“這就是希望,有了它們,我們這裏就有了希望……”
曲朗看老人興奮的樣子,心裏也十分的激動,這小小的麻雀承載了他心裏多少祈盼,也隻有真正熱愛這片土地的人才能夠理解。
曲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旅館,他還要回來才能看到視頻。
同樣沒有任何的信息,曲朗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要在這裏逗留多久。
與趙勇通上電話,還是沒有老孔的消息,曲朗有些失望,心裏越急,事情越原地踏步。
趙勇也挺灰心的,想過來與曲朗聊聊,曲朗沒心情,也覺得沒什麽進展,就讓他好好消息一下。
一連幾天,曲朗一直與老人在一起,他們的感情也越來越近,而視頻裏的動態也有了新的情況。
這是一個瘦弱的男子,個子不高,戴著一個壓眼晴的帽子,他來的時候,拿了兩個與張小強一模一樣的箱子,打開七十八號箱子,把其中一個放了進去,然後又打開了九十一號,把箱子放了進去。
曲朗完全沒想到,這裏竟然就有兩個箱子送貨,九十一號的箱子,在視頻的邊緣之上,曲朗看男人放完箱子,檢查了屋子一下,曲朗的心提了起來。
這個視頻雖是最先進的,但如果是行家裏手的話,也是可以檢查出來的,男人看了一圈,接著就離開了。
看來,他還是不懂這些的。
曲朗不敢耽誤,趕緊把這些影像送到當地動物保護組織的重要領導手裏,誰都知道這事是耽誤不得的。
曲朗說自己有了詳盡的計劃,一旦需要他們的幫助,會通知他們的。
曲朗在與老人在一起的五天後,那個姓孔的終於出現了。
曲朗早就穿著當地人的衣服,與老人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對於老孔來說,曲朗還是新麵孔。
曲朗說自己是在外地做生意的,想看看野味的行情。
老人在老孔麵前沒少提曲朗的誠意,老孔看曲朗的目光才有了些溫度。
老孔七十歲左右,頭發全白了,但精神特別的好,他目光炯炯,一看就是一個喜歡精致生活的人,他的衣服精致,就算是休閑的衣服,也是大牌。
曲朗不敢多問一句,隻想通過他與老人的談話,得知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孔說前一陣子身體有些差,還說自己再也不想回來了,身體不允許了,曲朗問他是哪裏人?他說是大連人。
曲朗問他打下的東西都要出售嗎?
老孔說這回不會了,他想要收槍了,打不動了,好好回家養老了。
曲朗笑說自己是不是太不走運了?還說想跟老孔一起去打獵。
老孔立刻有些警惕地問:“你想做什麽?”
曲朗說:“想看看你是怎麽打的?如果有可能,也想學學,我是在部隊呆過,槍法是不錯的。”
老孔苦笑了一下說:“這個與槍法有關但也不是最關鍵的。”
曲朗趕緊問:“那什麽是最關鍵的?”
老孔話裏有話地說:“這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這要靠悟,長期的悟。”
老孔最終還是進山了,就是沙漠後麵的森林地帶,老人家說他至少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曲朗問他回來的時候大約是什麽時候?
老人說那可就說不準了。
曲朗說一定要從你這裏走嗎?
老人一指茫茫沙漠說,還有別的路嗎?他每次回來也是筋疲力盡,在我這裏還能休整一下。
曲朗覺得與老人也算是朋友了,就問:“老人家,你就沒懷疑他嗎?也許他打的東西是不允許的呢?”
老人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可能,他每次打回來的東西都要放在我這裏,然後我們倆喝酒吃飯,他每次都會打一些山珍,所有打下來的東西也沒掖著藏著。
如果真的是鷹或是鳥,我能看不到嗎?我是老了,但還沒有糊塗到看不見活物的,再說了,他特別知道我對這裏的感情,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
他自己也說,他就是我們這裏的半個人,他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這裏,家和這裏也分不清到底誰更重要了。”
曲朗點頭,覺得如果老孔這一關過了,自己不知道還要再尋找怎樣的新線索,而且趙勇處也停留在等待老孔回來的事情上。
趙勇說還有兩個年輕人,但他跟他們去過山上,他們大大方方,當著他的麵打些山雞之類的東西,還親手教他槍法。
曲朗決定在老人這裏住下了。
老人了解了他的心思,也想讓他了了這顆心,就連家也不回了,陪著他在這裏過夜。
老孔在第三天的時候回來了,很顯然他是真的累了,年齡也大了,體力跟不上了。
他用獵槍綁著一些小動物,曲朗仔細看他槍上的東西,真的都是一些不在保護範圍內的小動物,兔子居多。
老孔累了,看曲朗也在,就吩咐他燒水燉肉,老人說:“你按照慣例先睡一覺吧。”
老孔答應了,卻在小木床上翻來覆去的,實在睡不著,就起來說:“怎麽搞的,睡不著了,整整兩夜沒合眼,真是完蛋了,越老越沒覺。”
曲朗卻注意到了他的心神不寧。
老人家很快把肉燉熟了,曲朗也拿出了自己帶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