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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94章—詛咒續

  經過這次的事情,宗政家族要求顏瑛回家族,聲稱在外並不安全。


  甚至於宗政一族當時的族長,宗政紫意也親自過來,她當著所有涉事者和受害者的麵處決了她的二女兒,宗政水英。


  宗政紫意看著宗政顏瑛,然而在宗政紫意說一不二的強勢威壓下,宗政顏瑛還是拒絕了回去。


  當時,宗政紫意的原話是:“也可,但是我隻給你十年,十年後你必須回家繼位。”


  宗政顏瑛答應了,而這個十年的約定,也成了束縛她的枷鎖。


  小紅球卡停了畫麵,放出一句話:第一個被詛咒的就是宗政,宗政顏瑛,小隊的隊長,也是第一個離開隊伍的。


  十年之約一到,宗政顏瑛必須選擇歸家。


  當時宗政顏瑛打算和安溪岩分手,然而安溪岩卻是脫離安家也要跟她走。


  宗政紫意接受了他,他成了宗政顏瑛的夫|侍之一。


  再然後兩年,其他七人失去隊長,也漸漸分開。


  先是澹台淩冰也被澹台一族接回家,他一走,宇文輕輕也跟著走了。


  接著是尉遲銀泠和濮陽雲鏡,尉遲銀泠帶濮陽雲鏡回家,他們走的時候,微生鷹離還打趣要喝他們的喜酒。


  被留下的就隻有赫連恬興、微生鷹離和端木君銘三個人。


  外出遊曆的借口撐不住了,端木君銘也被端木家的人找到,無奈也回了家,他走的時候,猛地抱住了赫連恬興作為告別。


  微生鷹離就和赫連恬興兩個人又在外麵晃了一段時間,赫連恬興不願回家,微生鷹離就招待她去了微生一族的駐地。


  再後來,就是微生鷹離成親。


  微生鷹離是微生家的養子,他的未婚妻微生蘅才是微生家嫡係的女兒,娶了微生蘅,微生鷹離才算是真的微生家的人。


  赫連恬興什麽也沒有說,陪著他在微生家又呆了些日子。


  甚至於,在微生鷹離酒醉時,還和赫連恬興說過。


  如果當年宗政顏瑛不回宗政,他也願意放棄微生,更顏瑛私奔。


  聽到他的醉話,赫連恬興嚇掉了手裏的酒杯。


  “別犯傻了。”赫連恬興是這麽說的,但卻沒人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隻有看過喧囂,才會知道寂寥,隻是旁觀,秦佩芝都覺得挺難受的,醉到在桌子上的微生鷹離難受,獨自對著一輪圓月的赫連恬興也難受。


  但是這大概就是命運。


  第一個詛咒在幾個月後應驗了,宗政的詛咒,愚昧的詛咒,放棄追求,尋找新生的詛咒。


  宗政家族為了他們無可抵擋的雷,發兵最強防禦的微生一族。


  穿著華麗的王族服飾的宗政顏瑛被她的族人簇擁著,兵臨微生城下。微生鷹離穿了一身鎧甲,站在城牆上與她相望。


  微生鷹離不讓赫連鳴天出手,他獨自披上戰甲,帶領微生土族一馬當先,他撕扯開來宗政家族的防衛圈,一路廝殺到宗政顏瑛麵前,宗政顏瑛頭頂醞釀的風暴隨時都有落下來的可能。


  那個風暴足以葬送微生城。


  微生鷹離接近宗政顏瑛了,而安溪岩忽然擋在了他麵前。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任性正義的少年被蹉跎的不像樣子,他死氣沉沉,宛若行屍走肉。


  由景音轉述的,尉遲銀泠說過的話,忽然出現在秦佩芝耳畔。


  “後來啊……鷹離殺了一半的宗政家族的人,打斷了安溪岩兩條腿,囚禁了顏瑛。”


  秦佩芝親眼見證了那段曆史。


  微生鷹離打斷了宗政的術法,擄走了宗政顏瑛。


  第二個詛咒,微生的詛咒,欺瞞。


  這個詛咒從微生鷹離愛上宗政顏瑛就開始了,而爆發則是在微生鷹離將宗政顏瑛藏起來之後。


  微生蘅不是傻子,她甚至聽到了微生鷹離的醉話,她絕望地給他的夫君,準備了一杯毒酒。


  當時微生蘅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而微生鷹離不知。


  為了微生家族,微生蘅不能留宗政顏瑛,而要除宗政顏瑛,她不敢信任她的枕邊人。


  毒殺微生鷹離後,微生蘅找到了宗政顏瑛,她將同樣的毒酒遞給宗政顏瑛,許了一個諾言,“我可以瞞著其他人,幫你們葬在一起。”


  “如果不是家族,我其實願意成全你們,我很羨慕你們。”微生蘅苦笑,“鷹離哥哥的心從來不在我身上。”


  宗政顏瑛看著她,同樣笑了:“我們並不值得羨慕,把我的屍身送回宗政吧。”


  “好。”微生蘅答應她。


  然而,拿回宗政顏瑛的屍身後,宗政紫意用秘術將其變為活死人,留下了宗政家族的後代。


  第三、第四個詛咒是赫連和端木的詛咒,懦弱和背叛。


  赫連一族是火,端木一族是木,赫連壓抑了端木幾十年,後來,赫連衍生出了雷,而端木衍生出了土,土反而克製雷。


  端木視圖毀滅赫連,端木君銘從出生就背負了這一信條。


  他和赫連恬興發現彼此的身份後,曾經許諾,在組隊期間,拋下家族,但是當分開之後,就變了。


  赫連恬興選擇逃避,她躲在微生城逃避麵對,然而端木君銘卻配合族人,反殺赫連火族。


  被急召回家,赫連恬興看著端木君銘染血的手,目眥欲裂。


  那個總會逗她,惹她生氣,又每次負責哄她,讓她開心的少年,成了她的殺父仇人。


  赫連恬興一步一步路過端木君銘,她握著父親的手,聽父親的遺言:“複仇……”


  等到手裏握著的大手一點點失去溫度,赫連恬興說:“你走吧,下次再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端木君銘什麽也沒有說,走了。


  其實不用赫連恬興殺他,他就活不久了,從策劃反擊赫連的時候,他就開始服用慢性毒藥。


  也許赫連恬興自己也不記得了,當他幼年,被當作質子送到赫連火族,飽受欺負的時候。


  是女孩仿佛小大人一般,墊著腳,拍著他的頭說:“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是女孩趕走了欺負他的人。


  赫連恬興,是他人生中的光。


  那十年,是他整個為了複仇而生的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最後,端木君銘將自己送到了赫連恬興劍下,他如釋重負地笑了,摸著女孩的臉頰,說,不哭。


  那之後,赫連恬興抱著他的屍體,離開了赫連一族,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不,還是有人知道的。


  第五個詛咒是虛偽,澹台淩冰的詛咒。


  宇文輕輕是受雇傭保護澹台淩冰的,當時宇文一族的暗殺和暗中保護就非常有名,澹台一族會雇傭她保護他們的少主也是正常。


  然而,就在這過程中,宇文輕輕發現了不對。


  澹台家族在研究幻術,而這個幻術的研究過程,卻是鮮血淋漓的。


  就如光和暗,火與水不可共存一般,驕陽烈日和千年寒冰同樣不可共存,然而澹台淩冰卻是光與冰雙係的。


  他的光屬性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後天“加”上去的。


  宇文輕輕將她的發現告訴了澹台淩冰,澹台淩冰先是不敢置信,他跑去質問族老。


  哪怕在大陸曆練了十年,澹台淩冰都沒有拋開他頗為可笑的善良與天真。


  他前腳剛離開,宇文輕輕就被澹台一族的影衛重傷並驅逐。


  澹台淩冰被囚禁了起來,他是第一個成功品,澹台一族還想要第二個、第三個……


  宇文輕輕撕開了澹台一族偽善的臉,而結果就是澹台淩冰一頭撞死在了冰棱上。


  他是傻,他是天真,他是被保護的很好,而他的耿直也讓整個澹台一族震驚。


  澹台淩冰的死訊被澹台一族隱瞞,怒氣之下,族老派出族人,千裏追殺宇文輕輕。


  第六個詛咒是自私,宇文一族的詛咒。


  宇文輕輕和澹台淩冰同樣是一組反義詞,如果說澹台淩冰是保護完好的無暇,那麽宇文輕輕就是生長於黑暗中的汙穢。


  她六歲被師傅收養,師傅收養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十二歲有了一點力量的宇文輕輕跑掉了,十六歲認識了澹台淩冰,讓她自慚形穢的人。


  二十八歲,被澹台追殺時,宇文輕輕躲回了她出生的地方,又一次遇到了她的老師,這一次她沒有反抗。


  澹台一族找她不到,於是放出了“聖子叛族”的消息,引誘她出現。


  三十歲的宇文輕輕生了個女孩,她想把女兒教成最好的模樣,又一次帶著女兒離開了那個男人,收到澹台一族的消息,她甚至來不及思考那會不會是騙局。


  最後,宇文輕輕力竭,逃不出澹台一族的包圍圈,族老告訴了她,早在兩年前,澹台淩冰就死了。


  宇文輕輕意識到自己滅掉了自己的光。


  澹台淩冰容不下一絲汙穢,而宇文輕輕因為種種原因,她逃了一輩子,跑了一輩子,最後徹底絕望,陷入黑暗。


  又是一個悲劇,再之後,第六個詛咒,絕望,濮陽的詛咒。


  秦佩芝稍微調整了下呼吸,跟著紅球穿過一片狼藉的大陸,找到隱居在西南山上的尉遲銀泠和濮陽雲鏡。


  相較於其他七個人,他們兩個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唯一不盡人意的地方,大概就是尉遲家家並不接受濮陽翎隕。


  但是尉遲銀泠並不在意他們的意見,獨自將濮陽雲鏡帶走,兩個人隱居,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也是不錯。


  接到微生鷹離的婚禮請柬的時候,尉遲銀泠還有些猶豫。


  濮陽雲鏡很喜歡小隊裏的每個人,若是帶她去參加婚禮,她應該也會開心。


  隻不過尉遲銀泠還有他自己的擔憂。


  宗政家的野心,他看得比宗政顏瑛還要清楚,宗政和微生如果不成姻親,其中必回有一場戰鬥。


  尉遲銀泠不想讓濮陽翎隕為此感到悲傷。


  他最後還是回絕了這封請柬,隻送上了祝福。


  微生鷹離沒有多想,還反過來打趣,將來尉遲銀泠成婚,他必親自到場。


  尉遲銀泠接下了他的祝福。


  秦佩芝又確定了一遍第七個詛咒的名字,問小紅球:“尉遲的詛咒是什麽。”


  小紅球倒也沒賣關子:“第八個詛咒,尉遲是冷漠。”


  “尉遲銀泠學不會盡己所能去幫助他人,他天生早慧,早慧必傷。這導致了他的孤高,然後最後被孤立,被背叛,最後又因為被背叛而變得更加冷血無情,陰晴不定,殺人如麻。”


  秦佩芝指尖輕顫,小紅球似乎猜到了她所想,“八個詛咒像一個循環,環環相扣,也許沒有尉遲銀泠的冷漠,也不會有宗政顏瑛的看不透,不會有她的愚昧。”


  秦佩芝沒有說話,她看著當尉遲銀泠離家打獵,尋找食物,獨自呆在他們家裏的濮陽雲鏡。


  濮陽雲鏡開始發瘋了。


  她在尉遲銀泠麵前隱藏得很好,但是每當尉遲銀泠離開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會焦慮得發瘋。


  有時候,她會輕聲念叨故友的名字。


  而有一天,濮陽雲鏡沒有忍住,她跑到了鎮子上,也是那一天,她聽說了宗政攻打微生慘敗的事情,聽說了端木反撲赫連,最後兩敗俱傷的事情。


  濮陽雲鏡震驚不已,落荒而逃。


  也許尉遲銀泠可以看穿所有人的偽裝,但是濮陽雲鏡卻能騙過他,繼續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


  晚上,濮陽雲鏡摸著小腹,問:“我們去找隊長他們好不好。”


  尉遲銀泠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下,他回身將濮陽雲鏡抱在懷裏:“怎麽了?”


  “我想他們了。”


  “他們都在自己的家族,很忙的。一個大家族的事管理起來可不輕鬆。”


  濮陽雲鏡能騙過尉遲銀泠,許是因為尉遲銀泠的信任,同樣的,濮陽雲鏡過去也從未懷疑過尉遲銀泠的話。


  那一刻,她猶墜冰窟:“那輕輕呢?”


  濮陽雲鏡和宇文輕輕是搭檔,兩個人的幻術和暗殺的配合天衣無縫,莫說越級戰鬥,有時候甚至可以跨兩階而戰。


  尉遲銀泠沉默少許,許諾:“我會去打探一下消息。”


  “去找淩冰嗎?”濮陽雲鏡問,宇文輕輕是跟澹台淩冰走的,如果有人知道宇文輕輕的所在,怕也隻有澹台淩冰了。


  尉遲銀泠點頭。


  饒是他,也猜不到澹台一族內的聚變。


  他的一個許諾,濮陽雲鏡最後的希冀,全部的破碎在了北域一行。


  濮陽雲鏡砸了半個北域,視圖找到澹台淩冰。


  尉遲銀泠攔下了她,想帶她回去,而濮陽雲鏡推開了他,罵了聲:“騙子!”


  濮陽雲鏡跑了,但是離開尉遲銀泠她無處可去,她又回到了兩個人的小屋,迎麵撞上了來找家主的尉遲族人。


  “妖女”、“魔女”等等……惡毒的咒罵濮陽雲鏡早已習以為常,她是濮陽曼珠之孫,從她使用地獄彼岸燈開始,這些咒罵就和她密不可分了。


  隻不過,那些人不該說:“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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