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秦家,你了解多少
景音慢慢握拳,又一點點鬆開:“真是,拿你沒辦法了。”他後退兩步,讓秦佩芝和霍楠到冰邵麵前。
冰邵撇嘴:“我也是服了你們,先說好,單程票,去了可不一定能回。”說著,冰邵打開了一個圓盤,待圓盤穩定,他一聲令下,“跳!”
當秦佩芝和霍楠進去的一瞬,圓盤裏有飛射出幾條藤蔓,冰邵不敢猶豫,立馬切斷了這邊的傳送門,繳斷了藤條。
完成任務,冰邵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呼了口氣。
“祝他們好運吧。”他說,尋了個樹枝蹲著,等待結果。
駱奕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他也尋了一處角落,撥了麥考莉的電話。
景音慢慢閉上眼睛,他還在原地,但他的意識卻到了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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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著的小雪帶著幾分夢幻,景音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雪花穿過他的手掌,究竟是他是虛的還是雪花是虛幻的,並不清楚。
“來了?”尉遲銀泠輕笑,微嘲。
一襲銀色衣衫的男子斜坐在冰雕的椅子上,傲慢愜意,他不需要遵守任何人的規則,他從來隻製定規則。
景音點頭,他看著尉遲銀泠,腦袋裏想著的卻是秦佩芝。
不是第一次了,秦佩芝選擇自己前進。
在認識他以前就是這般,秦佩芝從不給任何人添麻煩,她不需要別人的等待,同樣她也不會等待任何人。
一銀一藍的眸子晦暗不明。他其實很羨慕秦佩麟,擁有強大的力量。
看透景音心裏所想,尉遲銀泠又是一聲嗤笑:“愚蠢。”
秦佩芝和濮陽雲鏡不同,這一點尉遲銀泠從未混淆過,濮陽雲鏡自卑又心向光明,而秦佩芝至始至終都在陽光下走著。
那個女孩,明明生於黑暗,卻硬是開出了一朵太陽花。
景音鬆開了拳頭,對著尉遲銀泠,他根本不需要掩藏什麽,也掩藏不住:“你知道七宗罪的力量來源?”
“嗯。”尉遲銀泠哼了個鼻音,算是回應:“跟南域深處的東西有點關聯,又不一樣。”
暴食之刃被他拿走了,雖然那日秦佩麟又給取了回去。
“秦家,你了解多少。”尉遲銀泠將一隻腳拿到凳子上,撐著頭問。地痞混混的姿勢由他做來卻是格外灑脫。
景音一頓,搖頭。
秦家的消息被帝國捂得死死的,他也不曉得有什麽。
一問三不知,尉遲銀泠又是嗤笑,“放在我們那時候,她如果暴露了她八係齊全的體製,怕不是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那個時候,最多也不過雙係,藍家的那個天才,藍明斌就是如此,再他之後,才有了八家的他們。
如今,雙係倒也不算罕見了,但是全係到底還是不一樣。
尉遲銀泠垂眸又思考了一會兒,再抬頭,不由得發出一聲充滿嫌棄的彈舌音:“嘖,看你小子站在那就覺得礙眼。”他捏著鼻梁。
“想要繼承我全部的力量?”尉遲銀泠說,一側的嘴角慢慢勾起,“想得到簡單。”
景音:“……”
尉遲銀泠需要一個繼承人,但是他的驕傲又不允許他隨隨便便將力量和傳承交出去。
一開始看到景音還有親切感,但涉及到“尉遲”這個姓氏,尉遲銀泠又不會輕易放水。
“你打算如何打動我?”
“前輩需要我做什麽。”景音反問,他孑然一身,倒也坦蕩。
尉遲銀泠銀色的眸子就像兩汪銀色的貝殼,光滑流轉,他又笑了。
對付那些家族吧,這事景音已經做了,別說,還聽對他胃口,至於其他……
“你去西邊找我的墓地,找到我在告訴你。”勾起惡劣的笑容,尉遲銀泠揮揮手,把景音趕回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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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秦佩芝和霍楠,雖然兩人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密集的藤條還是打了兩個人一個措手不及。
“端木幸鈞!”秦佩芝早看準了距離,確定聲音能夠傳進去,她扯著嗓子喊道。
霍楠錘開麵前的藤條,也不自不量力地往前,跟著喊:“幸鈞,出來!”
兩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進了樹洞裏。
端木客拿著勺子的手頓住了,端木席誠的腳開始發抖:“有人進來了。”
“哼,不過是給樹人送肥料罷了。”端木客冷哼,他比誰都清楚老祖宗留下來的樹人的威力。
他轉頭看向被按在凳子上,渾身是血,氣若浮絲的端木幸鈞,握緊了手裏的勺子。
“端木幸鈞,懦夫!”又是一聲尖銳的女聲,坐在那裏的少年睫毛顫了顫。
霍楠在秦佩芝身邊,也被秦佩芝嚇了一跳。
秦佩芝看向他,“說你拿過來的那個東西。”
端木幸鈞的身世書她還沒有拿到,不過她大概能抓到一兩個關鍵點:“你這個人生都不能把握在自己手裏的廢物。”
“所有愛你的人都不過是在浪費感情!”
她一句罵的比一句恨,霍楠的“不至於”硬是被她嚇得卡在喉嚨裏。
霍楠再度掙脫想要捆著自己的藤蔓,道:“幸鈞,阿姨他們給你準備的成人禮你還沒有看到呢!”
吼完,他又猶豫:“這有用嗎?”
“這是端木君銘留下的力量,可不是專門留給端木一族的力量!”秦佩芝答,不然這種樹人就不單單守著這深山老林,還該在外麵守護端木城了。
不知道罵端木君銘有沒有用,秦佩芝有些躍躍欲試,又怕激怒了一個老怪物,終究是沒敢。
“端木幸鈞,你惹事的膽量呢?一個自己不敢成事的膽小鬼,一個隻知道依附別人的莬絲花!”秦佩芝又罵了句,咂咂嘴,小聲道,“好像有點罵重了。”
“你有哪句不重嗎?”霍楠還有心情跟她回嘴,秦佩芝剛剛的解釋他聽懂了一般,就是這個樹洞還有樹人是會認主的,而秦佩芝肯定的是,樹人認得主不一定是端木客。
大口喘著氣,霍楠一咬牙往裏麵衝了幾步。
“霍楠!”秦佩芝想攔他,又被鋪天蓋地的藤蔓攔在了原地。
“幸鈞,叔叔阿姨給你留了成年禮,你還沒有看到,還有,阿姨給你做的沙包還有別的玩具,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他們全毀了!”
他沉著臉色,無比認真,藤條纏住他的手和腿,他掙脫開,又再度被纏住。
在藤蔓裹住霍楠的臉之前,他又一次喊道,“端木幸鈞,你聽到沒有!”
“霍楠!”秦佩芝喊他,“端木幸鈞!別讓我們看起來像一群傻子好嗎?!”
怎麽可能不恐懼,怎麽可能不絕望,嗓子撕裂般的痛,而山洞裏卻毫無反應。
秦佩芝用手臂揩去眼淚,“你說要把父母分霍楠一半,現在,霍楠也願意分你一般,你還沒有失去全部啊,端木幸鈞,你的人生不是一團失敗啊!”
所以,不要心存死誌啊!
眼淚大滴大滴地往外滾,秦佩芝散發出暗屬性的靈力,吞噬靠近她的藤蔓,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她會帶霍楠立刻離開。
她伸手去扒扯霍楠身上的藤條,霍楠自己也在掙紮。
“可能已經晚了。”秦佩芝說。
霍楠咬牙,齒縫中滲出殷紅的血。
“我們回去。”秦佩芝說,雖然光屬性傷害不到這些植被,但是在它們變色的那一瞬,它們是不會動的,那一瞬是她和霍楠離開的方法。
在那一刹,霍楠手托著秦佩芝後背,將人推了出去,自己又往裏衝了幾步,“你走吧。”
“霍楠!”秦佩芝瞪圓了眼睛。
有的時候情感就會勝過理智,那一會兒的功夫根本不夠霍楠再往前走幾步,但也足夠讓他看見。
看見端木幸鈞眼珠子被挖出來的那一幕。
當世界徹底失去光明,仿佛有冰錐在攪動腦子,端木幸鈞最後看的了霍楠,還有他扔出來的一封信。
“阿姨給你……”霍楠話沒有說完,端木幸鈞下意識偏了偏頭,想要再聽清什麽。
他失去了視覺。
端木席誠發出尖叫,確定無害後,又端起囂張的態度:“居然真的闖了進來,嗬,不過也就隻有這樣了。”
端木幸鈞聽到了他拿出什麽東西的聲音,空氣中的靈力流向也變了。
“等下。”端木客攔住端木席誠。
“父親?”
“他是第四軍團的人……”
“可是他看到了,父親!”端木席誠眼睛裏有瘋狂和躍躍欲試,“讓我來處理吧,父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沒有人能攔下一個想要證明自己的懦夫,端木幸鈞有些慌:“霍楠!”他聽不見霍楠的聲音了。
失去視覺,聽覺好像變得更加敏銳,他聽得到端木席誠的腳步聲,還聽得到他踩在了霍楠拿進來的書信上,踩在了霍楠身上。
不,不可以。
端木幸鈞在掙紮,在嘶吼,但是他的軀殼卻沉重的一動也不能動。
不可以!
絕望,又一次包裹端木幸鈞。
“如果毀滅端木一族是你的願望,那你就站起來毀了它啊!”
【如果毀滅端木一族是你的願望,那你就站起來毀了它啊!】熟悉的女音闖進了端木幸鈞腦子裏,他被絕望恐懼包裹的情緒忽然平靜了下來。
站起來,怎麽站起來來著?
仿佛一個學著掌控身體的孩子,端木幸鈞動了動手指,捏著手下方的椅子,撐著身子離開椅子,又跌了回去。
要救霍楠……
不可以!
仿徨就像陰雲,而堅定冷靜下來的心就像穿透烏雲的光。
被剝掉靈植後,他的靈力就一直外泄,等到全部流失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忽然,仿佛散沙一般流失的靈力又凝聚了起來。
“把你的腳拿開。”端木幸鈞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對於他,端木席誠有著本能的恐懼,他顫了顫,看見端木幸鈞狼狽的樣子,又打起了勇氣:“我偏不,你……”
原本安靜的樹藤忽然動了,穿透了端木席誠的身子,吸收他的生命力。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還是那雲淡風輕的語氣,端木幸鈞感覺得到,他身上的傷口在慢慢愈合。
他把霍楠放了出來。
“啊——”身後,是端木席誠一聲聲的慘叫。
“爸爸,爸爸——”他慘叫著,抓住了端木客。
端木席誠是端木客的獨子,縱使他再上不來層麵,端木客也很寵他。
端木客環住端木席誠,震驚的發現,攻擊端木席誠的吸血藤不聽自己的話,汗珠自他額頭滾落:“端木幸鈞,你這個,你這個混賬,你做了什麽!是叛軍,是不是叛軍?”
端木幸鈞不說話,他摸了摸霍楠,確定人沒有事,又從地上摸起那個信封,放進懷裏。
等做完這些,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那是吸血藤,吸血藤隻有附上活物才會活過來,而被它俯上的活物……害!”
少年忽然輕笑:“端木城主怎麽還要我科普這些基礎知識呢?這不是每個端木城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嗎?”
他偏了偏頭,唇角的笑意讓端木客脊背發寒。
“我不想死……”端木席誠輕聲呢喃,他忽然抓住吸血藤,用力拔出來,插|到端木客身上。
“我不想死!”他大聲吼著,忽然出手,拍在端木客胸口,重傷端木客,然後轉身就跑。
端木幸鈞看不見,但是他聽得見,端木席誠沒有跑出多遠,剛進樹根道,就被新的吸血藤纏上,數根吸血藤插|進他體內,瞬間將他吸成一具幹屍。
震驚、憤怒、悲痛,端木客抖著嘴唇吐出一口瘀血,他眼珠子自端木席誠的身體上移開,看向端木幸鈞,滿是恐懼。
“你是,魔鬼……”
端木幸鈞搖頭:“真是不出我所料,端木城主生了個好兒子。”
他把端木客氣得又吐出一口淤血,彎腰抱起霍楠,往外走去。
在他身後,端木客的身體被吸血藤包圍。
端木幸鈞帶著霍楠走了出來。
樹洞外,秦佩芝舒了一口氣。
“你們不該過來。”端木幸鈞辨別了下呼吸,他被剝奪了靈寵,修煉出來的靈力終究散盡了,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不過森林卻沒有收回對他的眷顧。
秦佩芝同樣在判斷他的狀況,端木幸鈞有沒有得到端木君銘的承認,秦佩芝也不知道。
“幫我照顧他。”端木幸鈞又說,將霍楠放下,朝著森林走去。
他的傷口已經全部複原,但是被鮮血染成紅衣的衣裳足以證明他曾經曆了什麽。
沒有人攔他。
直到他走遠,冰邵歪了歪腦袋:“所以這就結束了?”
“不。”秦佩芝搖頭。
駱奕將霍楠背起來:“需要我的時候,你有我的號碼。”
“嗯。”秦佩芝應下,“謝謝。”
“不需要說謝謝。”駱奕衝她笑笑。
駱奕帶著霍楠回了第四軍團,秦佩芝三人也回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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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芝有太多的想不通,她找到裏安德羅。
老人正在打磨冰邵的靈武,察覺到秦佩芝的靠近,慢慢停下動作:“怎麽了。”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先生,靈武究竟是什麽,還有靈武和靈寵的區別。”
“不過我最想問的還是,樹人,還有,端木君銘的墓穴。”
她走進屋子,坐下,將問題一股腦倒了出來。
裏安德羅笑著搖頭:“我出給你的問題,你卻拿來問我。”
秦佩芝將她的思考說了出來,“我感覺不對,不應該是力量這麽簡單的答案,好像還有什麽關鍵。”
裏安德羅沒有打斷她,聽完她的話,輕笑:“也不算錯,在你們這個年紀,能看到這些也很正常。”
他朝秦佩芝身上。
秦佩芝身上的靈武仿佛與他發生了輕微的共鳴,但依舊守護著秦佩芝。
“為你鍛造這件靈武的人,很愛你。”
裏安德羅說。
春之聲是秦佩麒直接給秦佩芝的,是秦佩玉所淬。
裏安德羅繼續說:“靈武是有感情的東西,也有傳言,它可以衍生靈智,而靈武是什麽……”
他稍作停頓,方才繼續:“是自我意誌的延伸。”
“自我意誌的延伸……”秦佩芝重複著幾個字。
裏安德羅解釋,“兵器是身體的延伸,為了攻擊更遠處的敵人,當使用兵器能像使用自己的身體一般靈活的時候,那麽這個人才算會用兵器。”
“而在我看來,靈武則是靈魂,也就是意誌的延伸。”他說,灰綠色的眸中有金光閃爍。
“自八家最輝煌的時代結束,不光是凋零了一批靈者,淬靈師這個職業也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荒蕪,直到二十年前,才又有新秀出現。”
忽然,裏安德羅話鋒一轉,“丫頭,我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你,是全係。”
秦佩芝點頭。
裏安德羅:“你是我遇見的第二個全係。”
“上一個,叫秦佩玉。”他忽然吐出來的名字,讓秦佩芝瞪圓了眼睛。
“夏家人帶她過來的,那個女孩很好學,也很有天賦。”裏安德羅說。
秦佩芝喉嚨有些幹澀,“夏家……”她總能在意外的地方找到線索,就好像,她總是不經意地走到姐姐走過的路上。
裏安德羅點頭:“秦家不是小家族,他們個個聰明,卻不把心思放到正道上,有人研究人存在的意義,有人研究靈獸,也有人淬靈,還有人經商,十個裏麵能有一個正經修煉的靈者都是罕見。”
他說話的語氣甚是熟稔,秦佩芝不由得放輕了呼吸,隨著裏安德羅的寥寥數語,她好像看見了那個“秦家”。
裏安德羅摸出一杆煙木倉,猶豫了下,又放了回去:“二十多年不抽煙了,今天居然又犯了煙癮。”他無奈搖頭。
“秦佩玉的外婆是玉家人,她的外公是夏家人,兩個最不喜歡聯姻的家族偏偏出了兩個離經叛道的人,她的母親也不是凡人,如果不是沉迷設計衣服,或許有望在四十歲前突破九階。”裏安德羅繼續說。
“至於她的父親,是個坐不住的人,喜歡滿大陸的跑,滿大陸地交朋友,兩個人忽然就看對了眼,然後在一起了。”
“於是有了秦佩玉。”
“秦佩玉是八歲突然下定決心要修煉的,因為她喜歡上了一個九階強者,當時她爹那個臉啊,綠得不行。”
“不過小女孩哪有什麽長興,後來也就不說這話了,跟她爹一樣,開始滿大陸跑,再後來,她僥幸成了秦家幸存下來的人。”
秦佩芝呼吸顫了顫:“秦家為什麽滅亡?”
裏安德羅沒有回她,而是看著窗外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兩個字。
“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願說!”秦佩芝脫口而出一句責問,意識到不對,又坐回位置上,“抱歉。”
裏安德羅搖頭,“不知,那幾年,大陸動蕩的厲害,玉家沒了,秦家沒了,夏家沒了,大陸中部換了一茬新的家族。”
“這就是靈者的世界。”他說,又把煙木倉拿了出來,拿在手裏摩挲。
秦佩芝沉默少傾,問:“秦佩玉,有妹妹嗎?”
“有,但不應該在。”裏安德羅答。
和駱奕,和費利蒙、向英一樣的答案。
“為什麽?”
“能看到未來的人,隻該有一個,窺視天機,是要遭天譴的。”裏安德羅道,“這或許就是玉家、秦家、夏家滅亡的理由。”
裏安德羅歎了口氣,“說遠了,你可知二十年前,最有名的淬靈者在哪幾個家族?”
“夏家?”秦佩芝想起來夏之芙。
“對也不對,是秦佩玉的母親,半個夏家人,也是半個玉家人。”
“她不是……”秦佩芝愣了下,忽然,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沉迷做衣服……”她把手放到胸口,掌心下,春之聲似乎在回應她。
“你可知,二十年前,最厲害的馴獸師是誰?”裏安德羅問出第二個問題,他給了秦佩芝十秒鍾思考時間,然後自問自答,“秦佩玉的父親,他尤其擅長鳥類馴獸。”
早鶯落在秦佩芝肩頭,輕蹭她的臉頰。
“何謂淬靈,這是一道很難的題,你這個年紀本來還不到能接觸到這個層麵的內容,但是,我很期待。”裏安德羅說,他抬手拍了拍秦佩芝的肩膀。
他沒有說,秦佩玉八歲時,口口聲聲要嫁的那個九階強者是自己,也沒有說秦佩玉和秦佩芝的母親是自己的學生。
二十年前,他選擇了隱居深山,本來再也不管,但是……
他阻止不了秦佩玉,或許還可以看住這個孩子。
兩個逆天而行的孩子,她們究竟會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