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戲開鑼
陸秋禾換好衣服,洗去臉上的偽裝。對著鏡子一照,發現還可以,隻是看著有些怪異。她在原地轉了幾圈之後才發現,原來是頭發沒有盤,她就揚手利落的綁了個馬尾。
嗬,再改變一點,這不就是男人的發型了嗎?陸秋禾隻好解下頭繩,墨發如瀑,垂到腰間。
陸秋禾趴在門口喊了幾聲秦安逸。秦安逸聽到聲音,也顧不得哀悼自己的大王了。迅速跑到門前,問有何事?
“那個,安逸啊,你去把張大嫂叫過來吧,我有事請教她。”秦安逸應下,跑道地窖邊趴下就喊張氏。張氏忙從地窖裏上來,問明緣由就拍開陸秋禾的房門進去了。
“哎呦呦,是大嫂我疏忽了,想你一個男子,不會盤頭發也…”張氏話未說完,就見到轉過臉的陸秋禾,驚得她直接把後麵的話給咽了下去。
這分明就是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啊!
陸秋禾見張氏話說一半,就很疑惑,“張大嫂,我實在是不會盤這些頭發,還得麻煩張大嫂了。”張氏才有所反應,快步走到陸秋禾的麵前,對著陸秋禾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嘴裏忍不住的讚歎道:“我說陸公子啊,你怕不就是個小姑娘吧。瞧瞧你這模樣。依大嫂說啊,比那西施也不差呀!”
陸秋禾:張大嫂,怕是您沒見過西施吧?
陸秋禾尷尬的笑笑,“大嫂你這麽誇一個男人,可是會讓人生氣的喲。”
張氏忙笑道:“你瞧我這張嘴,隻是啊,我在這村裏這麽多年了,還沒見過像陸公子這麽漂亮的人呢。如果有說的不對的,你一定不要跟大嫂生氣啊!”
“哪能啊,我就這隨口一說,我還需要大嫂的幫忙呢。您看我這頭發…”
“這個沒問題,大嫂年輕時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呢,盤頭發自是不在話下!”這裏都是莊稼人,並沒有太大的男女之防,所以張氏進陸秋禾的屋子,也沒什麽不妥。
張氏給陸秋禾梳了個簡單的垂鬟分肖髻,又回屋拿出一個木刻的桃花簪子,給陸秋禾插在發間。
“這個簪子啊,是我當初與你大哥成婚的時候,你大哥送給我的聘禮。家裏都很窮,哪能買得起什麽金銀首飾呢?也隻有你大哥有這門手藝,能做出一個簪子,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物件,但是呀,我也是格外珍重的很呐!我還準備以後在春葉成婚時,送給她做陪嫁呢!”張氏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陸秋禾知道她難過的是什麽,忙安慰道:“請張大嫂放心,我們一定會捉住著賊人的!這簪子也一定會好好的等到春葉嫁人的。”
“還是你們的安全最重要啊。我說姑娘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張氏看著陸秋禾的模樣,很是不舍,這誰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舍得送進狼窩啊?
陸秋禾聞言卻是嚇了一跳,忙解釋:“大嫂,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哪裏是什麽姑娘啊?”
張氏噗嗤一笑,“我說姑娘啊,你都這副模樣了,我還能看不出你是男是女呀。我知道你扮成男子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放心吧!大嫂我,嘴嚴著呢,保證不會說出去的!”張氏還信誓旦旦的捂住自己的嘴,但她的眼睛裏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陸秋禾也沒再解釋,本來她扮成男子隻是為了方便,也沒什麽驚天的秘密可言,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哎,姑娘,不,是陸公子!”張氏連忙用手擋住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說的真快。陸公子,快出來,讓門外那兩個男人瞧瞧!”
張氏拉著陸秋禾出了房間。門外正在把水當酒喝的兩人聽到開門聲,紛紛抬頭向門口看去。
隻見門口站有一位少女,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一身洗的發白的水藍色月華裙,涼風徐徐吹來,衣裙飄舞,嬌弱春花,媚如秋月,吹的那女子發絲紛飛。烈日炎炎,隻是看著眼前的女子,便感覺涼爽幾分。
張強揉揉眼睛,發現沒有看錯,才驚呼:“葉兒她娘,這,這難道是陸兄弟嗎?”張氏故作生氣模樣,“怎麽啦?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路了!”
張強迅速搖頭,說:“沒沒,沒有!還是我媳婦最好看!”
陸秋禾看著夫妻兩人的互動不覺得好笑,又看向愣在一邊的秦安逸,嘴角一勾,說:“安逸,怎麽樣?哥哥長得好看嗎?”
秦安逸愣愣的點點頭,“好看,哥哥是最好看的了,比小巫婆還要好看!”秦安逸說完,就快步跑到陸秋禾身邊,繞著陸秋禾轉了兩圈,陸秋禾看得頭暈,就一把抓住了秦安逸。“好看就好看,你轉個什麽勁兒啊?”
秦安逸傻笑著撓撓腦袋,“太好看了嘛!”
張強走上前來,看著陸秋禾說:“陸兄弟,如果你要留在我們村兒,肯定是村花。”說罷哈哈大笑出聲。
“不,我不是陸兄弟。我現在是春葉兒了。爹,娘!”陸秋禾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張強夫婦見了,心口都有些發堵。
“陸兄弟,你想好了嗎?”
“我自穿上這件衣服之後,就想的明明白白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
秦安逸看著三人一臉嚴肅,他也立馬變了臉,爹爹說過,如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時,那就看旁邊的人,別人都笑了,你就跟著笑,別人都哭了,你就跟著哭就行了。“哥哥長得這樣好看,那安逸是不是就配不上哥哥了?”陸秋禾聽秦安逸這樣說,知道他大概是敏感了,還不等她去安慰,又見秦安逸說,“等一等,安逸也要變!”說罷一臉興奮的跑走了,跑了兩步,好像又忽然想到什麽,又放慢了腳步,臉上轉喜為悲。嘴裏還嘟囔著:“哎呀哎呀,太高興給忘了不能笑,不能笑!”
陸秋禾:…
張強夫婦:…
三人說了會兒話,忽聽見身後有動靜,陸秋禾轉身看去,隻是一瞬,翩翩公子便入了眼。
還是那身衣服,還是那個人,隻是臉上那道長疤不見了,胡茬也沒有了。粉麵朱唇,舉止風流,眉梢間自帶一股風騷,眼角裏堆滿了萬種情思。
“哥哥,安逸好不好看?”這平常的話,在他口中說出來,增添了幾分魅惑。陸秋禾臉一紅,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幸好沒流鼻血!
就最大的衝擊是什麽?不是遇見王者,而是身邊的青銅突然變王者。
“秦安逸!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呀!”陸秋禾直接過去揪住了秦安逸的耳朵,秦安逸疼得大叫著求饒。
“安逸不是有意騙哥哥的。是爹爹說安逸那樣會比較安全。”
陸秋禾也沒真的生秦安逸的氣,她自己不也是沒說透嘛。隻是想用這一行為,掩飾內心的慌亂。陸秋禾現在是表麵無所謂,內心慌的有一匹。
張氏見秦安逸的模樣,又是大笑:“哈哈哈,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才能養出這麽一對妙人來!”張強附和道:“就是,他們兄弟兩個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陸秋禾也沒解釋她與秦安逸並不是親兄弟的事。所以張強夫婦還一直以為他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
“好了,別忘了我交代你的,時候不早了,快走吧。”陸秋禾看看天色,大概是酉時了吧。秦安逸萬般不舍,“哥哥,我能再待一會兒嗎?”
陸秋禾看著麵前這張俊臉,隨意一句話都像是在勾引人犯罪。她定了定心神,斬釘截鐵道:“不行,你現在就得躲起來,等到明日下午這個時間再出現在對麵的河岸,在那等著我啊。”陸秋禾把一包幹糧塞到秦安逸的懷裏。又囑咐道:“我讓你怎麽演,你就怎麽演,如果你這次給我演砸了,你就再也不要來見我了。如果你演好了呢,我就再教你一個法術!”
終於,秦安逸在陸秋禾的威逼利誘下,抱著包袱可憐兮兮的跑了。
“爹,娘,接下來的戲就看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