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戲精本精
“葉兒她爹,你別與葉兒生氣了。”張氏勸著手拿木棍的張強,可張強正在氣頭上,哪能那麽輕易消氣呢?
“你別攔著我,她今天要是敢踏出房門一步,看我不打斷她的腿。”張強說著就要去打躲在籬笆角落裏瑟瑟發抖的“春葉”。
“春葉”哽咽道:“我不,我就是要去見他,現在不沒事了嗎?而且那劫匪是要七八天後才會來呢。”
“你懂個屁,你又不是他,你哪裏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來?”
“可我已經在屋裏關了那麽久了,我要去見秦郎,他在河邊等著我呢。”
“葉兒呀,聽話,咱就先別出去了,等徹底安全了,娘就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張氏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家閨女。雙臂緊緊抱住張強的腰,讓他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我!哎呀!”張強掙紮著,又怕手裏的棍子傷了自家婆娘。
“我不要你一起去,我今天就要去見秦郎,沒有危險的,秦郎會保護我的!”“春葉”一臉倔強,看得張強又是火氣蹭蹭蹭往上冒。身上的力氣不覺加重,直接把張氏甩到地上,磕到了一旁的板凳。張氏“哎吆”兩慘叫聲,張強知道剛剛力氣太重,連忙過去查看張氏的情況。就在這一空檔,“春葉”瞅準時機爬起來,跑到籬笆門前,打開籬笆門,衝了出去。
張強想要去追,又被張氏絆住。氣的張強把手裏的木棍狠狠扔在地上。
“哎!你這個婆娘懂什麽!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她萬一出事了,你讓我怎麽辦!”
張氏委屈的說:“不,不會的,聽說前兩天才丟了一個姑娘,那這幾天應該都是安全的。”
“你懂什麽?這送上門的誰又會嫌多?”
張氏這才驚覺自己可能做錯了,連忙讓張強去追“春葉”。
張強把張氏扶了起來,給她上了藥,“哎!我又何嚐想鎖著咱閨女。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先給你上藥吧。”
再說“春葉”跑出籬笆院後,繞著大半個村子跑啊,滿頭大汗的。
他奶奶的,我這都跑了大半個村子了,他們應該能看到我吧?
陸秋禾打著春葉的名號,在村裏亂竄。偶爾能碰到村裏人,大家隻是一臉驚恐的看著陸秋禾。
這姑娘是誰呀?這麽大膽!
陸秋禾最後跑到河邊,並沒有見到人,卻被趕來的張強給抓住了。
“爹說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氣死爹呀!”張強說得是聲淚俱下,陸秋禾在心中悄悄為張強的演技點了個讚。
這演技完全碾壓奧斯卡影帝啊!
“春葉”哭著喊她的秦郎,張強就直接綁住了“春葉”的手腳,給扛回了家。
晚上
“陸兄弟,晚上應該沒關係吧?要不我把你繩子給你解了?”張強看著被綁得跟個螃蟹似的陸秋禾,心有不忍,這人家來幫忙的,自己不能好好招待就不說了,還這樣對待人家。
陸秋禾搖頭:“做戲就要做全套。這兩天我們一點都不能懈怠,好了,大哥快回去吧。”
第二日,天氣悶熱極了,張強夫婦不忍心自家閨女受這份苦就解開了“春葉”身上的繩子。不出意外,“春葉”又跑了,繞著村子又跑了大半圈,這次“春葉”成功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秦郎。
秦郎在河對岸,“春葉”在河這邊。“春葉”小跑上前。正要與秦郎親熱一番,卻瞥見正在往這邊來的張強,心道這次肯定又跑不了了。就衝著麵前的秦郎小聲說:“秦郎,等我回去收拾好東西,晚上亥時,你就在此處等我,咱們一塊兒遠走高飛。”
那秦郎深情款款的看著“春葉”,說:“好,我的葉兒,我晚上就在這裏等著你。”
“春葉”嘴角微微抽動,這該死的魅力,演個戲都那麽真,這還是八歲的智商,若是正常智商,這誰受得了啊?
張強把“春葉”拉到身後,脫掉鞋子就往那秦郎臉上招呼,陸秋禾見這場景,下意識的就攔住張強的胳膊,反應過來後對秦郎吼道:“快跑,秦郎!”
“春葉”又被拖回了家。
張強等人走後,有兩道身影從旁邊的樹林裏冒出來。
“我說這姑娘長得是個絕色吧!”
“嘿嘿!長得真是跟天仙兒似的,比老大相中的那個姑娘還要好看三分呢。”
“聽到那姑娘說什麽了嗎?今晚亥時她還會過來。今兒老大不是也回來了嗎?正巧帶著老大一塊兒來看一場小鴛鴦分別的大戲!然後再把這小美人兒帶回去,然後就…嘿嘿嘿…”
“剛才我察覺到了,我們附近有別人。”陸秋禾回到屋裏,對著麵前的兩人說出剛才她在河邊感知道的情況。
“那我們還需要做什麽?”
“目前是不需要你們再做什麽了。三日之後若我沒有回來,你們就去找條狗,一定要是溫順一點的。我會在一路撒下一種藥粉,狗對這種味道極其敏感。它會循著這種味道找到我的。你們帶的人一定要足了,根據他們作案的時間來算,他們的人應該不多,不然村子裏丟的姑娘會更多了。”
陸秋禾交代好,就在屋裏養精蓄銳,靜待天黑。
今日悶熱的厲害,估計是要下雨。沒過兩刻鍾,陸秋禾就感到一股涼風夾雜著水汽從窗戶處吹進來,緊接著,窗外開始下起了小雨。這還是陸秋禾在這古代遇到的第一場雨。
很快,天色越來越黑,陸秋禾算算時間,此時大概是酉正時分。陸秋禾拿起一旁的油紙傘,背起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就踏著雨夜出門去了。
張強夫婦在屋裏看著陸秋禾遠去的背影,自心裏也在為她祈禱。
“把春葉帶回來吧。在陸兄弟沒回來之前,還在屋裏躲著。”張強與張氏說了一句,就倒在榻上睡去了。
陸秋禾一路小心走著,這裏是個山坡,愈向河邊走,地勢愈低,一不小心還容易滑下去。
秦安逸就站在河邊等著,他的包袱裏並沒有傘,所以此刻他直接暴露在雨中,但他一心等著陸秋禾,仿佛不知道現在正在下雨一樣。
陸秋禾撐著紅色油紙傘走過來時,便看到秦安逸站在雨中翹首以盼。陸秋禾心中不覺就冒出了三分火氣。
這傻子是真傻呀,下著雨都不知道打傘嗎?找個地方躲一躲也行啊。心裏想著,不覺腳步就加快了些。在外人看來更像是要急著見情郎的小媳婦。
“老大這小姑娘長得不錯吧?”這人正是之前在樹林裏躲著的那個人,外號瘸子。
他口中的老大,直接一腳揣在了他肚子上,“這鬼天氣,她又打著把傘,老子哪裏看得清她長什麽樣!”
瘸子被踢,依舊笑嘻嘻的跟在他老大身邊,仿佛剛剛被踢的不是他一樣。瘸子並不是腿瘸了一隻,而是他隻有九根手指頭。而他老大也同樣有九根手指頭,所以他老大的外號叫斷九,而他這個瘸子是斷九給他取的。
“下這麽大的雨就不知道打傘嗎?”陸秋禾走過去,把傘向秦安逸身邊挪了挪。
“我怕我打傘了,你看不到我了。”秦安逸說。
陸秋禾被逗樂了,“那我打著傘,你是怎麽看到我的?”
“安逸就是能看到!”秦安逸話裏小孩子氣十足。陸秋禾也不與他爭辯,小聲問秦安逸:“你可感覺到四周有人了?”
秦安逸點點頭。“嗯,應該還是兩個。”
“那你能打過幾個?”
“一個!”
陸秋禾:得,這次就不用裝打不過,這是真的打不過呀。陸秋禾又交代他幾句。讓他不要用全力,感覺到危險就趕快跑,這才方便她下一步的動作。秦安逸點頭應下。
二人正在這說著就聽到後麵有腳步聲傳來。
“喲,小娘子,這是去哪兒呀?可否讓哥哥送你們一程啊?”
陸秋禾轉身,一臉的驚恐,手緊緊抓著秦安逸的胳膊。聲音顫抖著開口:“你,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
陸秋禾轉過身開口說話,那斷九才算是看清了陸秋禾的模樣。那雙混濁的眼睛裏也露出了一絲清明。
開口便見幾分猥瑣,“當然是送小娘子回家了呀!小娘子這模樣跟著他倒是可惜了,不如跟著我啊!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斷九一麵說,一麵走上前靠近陸秋禾,陸秋禾害怕的躲到秦安逸的身後。
秦安逸聲音也有些顫抖,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便鼓足勇氣站出來說:“你,你們想幹什麽?別過來,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秦安逸邊說邊抱著陸秋禾向後退。而斷九與瘸子就步步緊逼。秦安逸看準時機拉著陸秋禾就向後跑。
斷九使出輕功,輕鬆躍到二人麵前。秦安逸陸秋禾兩人似乎被這場麵嚇到了,直接跌坐到地上。秦安逸緊緊抱住陸秋禾,嘴裏還在說著“你們不要過來”之類的話。
那斷九可是個狠角色,也沒等秦安逸再說什麽,直接伸出腳就要踹向秦安逸,好在秦安逸躲過去了。但卻把陸秋禾留在了斷九與瘸子中間。
斷九見狀咒罵了一聲。“呸,沒出息的男人!小娘子,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情郎。他都不要你了!乖乖的跟爺走吧,爺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斷九直接拉起癱坐在地上的陸秋禾。秦安逸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根木棍握在手中,大喊著衝向斷九。
“呀,你放開葉兒,不許碰她!”氣勢很足,但很可惜,被斷九一腳給踹飛了。斷九扛起陸秋禾就走,陸秋禾在他肩上掙紮咒罵,斷九也不惱,反而陸秋禾越罵他越興奮。
“這麽烈的性子,爺喜歡。”斷九一個手刀直接把陸秋禾給劈暈了。斷九走之前對身後的瘸子說。
“你留下好好招待招待她的小情郎。”
瘸子笑著應下。等斷九走後,瘸子慢慢兒來到秦安逸的麵前。
“我呸,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麽好看幹什麽?不過老子嚐過了很多女人的味道,還沒嚐過男人是什麽味道呢?不如今晚我們就…”瘸子陰惻惻的笑著,手就直接撲到了秦安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