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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罵了他的小情人

  狹窄的舊客房裏擠了很多人,進進出出,明姨拿著熱毛淨換了幾次水給季舒擦手擦臉,又拿了一套禾箏的幹淨衣服給她換上。


  淋了那麽久的雨。


  止不住的打噴嚏喉嚨痛,又是這樣的低氣溫,必定是要病一場了。


  “來,喝杯熱茶暖暖。”


  明姨遞了杯花茶給季舒,她裹著厚厚的絨毯坐在床頭,額頭貼著退燒貼,鼻腔堵塞,吐出的聲音軟軟糯糯,“謝謝明姨。”


  明姨心善,不自覺就會心疼這些小輩,她用溫厚的掌心貼上季舒的臉,回頭去看方陸北,“燒的不重,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應該就沒事了。”


  方陸北低低應了一聲,轉而望著可憐巴巴縮成一團的季舒,“小舒,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兒,季家的人沒看著你?”


  真實原因季舒不敢說。


  她捧著茶杯,一雙手指甲麵都被凍白了,哆嗦著喝水,不敢碰上方陸北的目光。


  瞧著她這怯怯的模樣,明姨打了個眼色,將方陸北拉出去。


  隔著門,低聲提醒他,“你說話別那麽衝,人家就是個小姑娘,好好問問,你那樣說,她還以為你要趕她走。”


  方陸北對女人沒耐心。


  但裏麵的好歹是季平舟妹妹,他從小就認識了,便咽了咽氣,重新進去。


  禾箏恰好回來。


  聽說了季舒的事,衣服還沒換就趕了過來,發梢末端還浸著潮濕感,撲進去,一眼望見季舒,怔了下,她卻癟癟嘴,滾出眼淚。


  “怎麽了?”


  禾箏過去坐在床沿,還沒說話就被季舒一把抱住,她窩著臉,淚水斷弦,聲音跟著嗚咽,哭的不能自已。


  “發生什麽了?”禾箏回來就聽說季舒來了,還淋了雨,這才跑來。


  季舒在她身上蹭著臉,眼淚一把把的掉,喉嚨又熱,嘶啞著說:“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不要看見他們……”


  她一抹眼睛。


  忽然拔出臉,紅著麵目,抽泣著,又哽,說話的樣子好笑極了,“嫂子,你幫我打電話給我媽媽好不好,我要讓她回來教訓季平舟!”


  她哭訴著。


  方陸北在一旁安靜聽著,本來隻當是小女孩在家受了委屈,哄兩句就沒事了。


  這麽聽來。


  是季平舟惹了她。


  輕笑一聲,他帶著興味和打趣,音調綿綿柔柔的,也有哄小朋友的意思,“怎麽,在你哥哥那挨了罵就要找媽媽了?”


  季舒這才意識到方陸北還在,臉紅了下,眼被淚水沾染的濕濕的,瞬時像是蒸透了。


  咬著唇,低著頭,不說話了,覺得丟人。


  禾箏卻比方陸北有耐心多了,人笑的時候臉頰都籠著一圈聖潔的光輝,像人生導師似的,


  她撫著季舒纖細的胳膊,柔聲寬慰:“小舒,跟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人委屈的時候就受不了別人問。


  原本悶一悶便好了。


  偏是禾箏這麽一問,季舒便藏不住了,眼淚順著下眼瞼便滑了出來,垂直淹沒在毛毯裏,“我哥……”


  禾箏小幅度地給她擦眼淚,“他又罵你了?”


  季舒搖頭,“他打我……”


  呼吸緊住。


  連方陸北似笑非笑的臉都收攏了,第一個站出來表達質疑,“怎麽可能?”


  季平舟一直挺疼家裏著兩個姐妹。


  有好東西,總會給她們留一份,嘴上說著女人麻煩,心底還是柔情的。


  季舒抬了下臉,“就是打了,陳姐都看見了,所以我要叫我媽媽回來教訓他,讓他給我道歉!”


  因為憤怒,她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這個模樣是挺招人疼的,可方陸北卻人畜無害地笑著,一開口就一針見血,“你哥為什麽事打你?他總不會好好的想找人練練手吧?”


  這事誰都有錯。


  季舒瞬間不願意說了。


  目光卻擦過了禾箏一眼,囁囁嚅嚅,才難堪地吐出幾個字,“我把他的東西摔了……還罵了他的小情人。”


  北棟裏麵是有很多好東西。


  各個名貴,拿出來都有一段曆史能說道,但季平舟是個被寵到沒邊兒的,從小什麽好東西都不稀罕,就算季舒摔了十件老古董,他也不會氣到對自家的親妹子動手。


  “你摔他什麽了,摔他新的科研成果了?”


  這話伴著玩笑成分。


  季舒卻不想再說,手指撚著絨毯的毛,指甲裏毛絨絨的癢著,糾結了好久,還是打算告訴禾箏。


  含混不清說了句:“摔了那個瑪瑙墜子。”


  禾箏撫著她袖口的動作停了,空空洞洞地望著眼下的物品,連方陸北也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紅的那個?”


  季舒翁著聲“嗯”了下。


  她不知道那東西對禾箏來說有多寶貝,隻當是帶著福氣的墜子。


  摔了。


  大不了她再去廟裏求一個。


  禾箏也沒表達出不滿,仍然柔軟地淡笑著:“沒事,摔了就摔了,他不該打你,過些天回去了,讓他給你道歉。”


  安撫完季舒睡覺。


  禾箏輕手輕腳地關了門。


  兩人靠在樓上的走廊,燈色不明,落到臉上,也著照不亮什麽。


  方陸北跟著禾箏,在她後麵冷嘲熱諷的,“這點事算是掰扯不清了,這下連他妹妹也來找你,怎麽弄?”


  禾箏沒作聲。


  一個嗓子裏都苦苦的。


  “小舒說的瑪瑙墜子是不是小姨給你的那個?”


  她走在前麵,也不

  管方陸北看不看得到,便點了下頭。


  方陸北稀罕地嘿了一聲,“你怎麽能舍得給舟舟,那不是從小就掛在你脖子上的嗎,難怪後來沒見你帶過。”


  那玩意兒的確不值幾個錢。


  卻是禾箏母親從小就給她帶在身上的,就跟鑲嵌在身體裏了似的,連洗澡都沒拿下來過幾次,何況她家裏沒什麽錢,貧困著長到這麽大,那東西,就特別寶貝了。


  不比季平舟。


  多昂貴值錢的玉掛身上,說丟就丟了,眼睛都不眨。


  禾箏自知碎了便碎了。


  季平舟該是會讓人打掃扔了,不會當回事,大不了事後她要,再拿錢砸她,賠她個貴的,這事,難辨個對錯。


  “你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季舒在這兒,讓他明天來接吧。”


  方陸北哼笑:“我不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我沒事去犯衝,閑的,你自己打。”


  禾箏走到房門口,心髒像被一把石灰堵著,“你把人帶進來的,你負責。”


  “怎麽就賴上我了……”


  他沒說完。


  門就關了。


  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時間。


  方陸北用腳尖踹了踹門板,“就知道坑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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