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不想再聽

  精神崩潰不過在一線之間。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藥品進入身體,生硬的喚醒了禾箏的大腦意識,她醒來時隻有惠柔在身邊。


  小姑娘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嚇得不輕。


  見她醒來,道歉加賠罪,急的就差沒跪下了,禾箏仍舊說不出話,瞳孔始終渙散。


  惠柔給她倒了水,說話時緊張的喉嚨都在顫。


  怎麽說現在禾箏也是她的小老板了,一個不高興,指不定就會讓她卷鋪蓋滾蛋,自然要提著腦袋伺候。


  禾箏卻沒半點怪罪的意思。


  接過了水,喝了一小口,臉色稍有恢複,難耐地問她,“剛才你在拉琴?”


  惠柔抿抿唇,極自責地點頭。


  承認了。


  忙豎起手指,“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那麽晚在排練室練琴了。”


  “沒事。”


  這次,禾箏隻當是自己的責任。


  惠柔鬆了口氣,還仔細幫她掩了被角,“醫生說你太累了,精神不好,才會暈倒的,禾箏姐,你應該休息幾天了。”


  連她都這樣說。


  那就是真的需要注意。


  禾箏淡然眨眼,“後天我就休息了,要離開兩三天,你記得聽你雲雲姐的話。”


  “真的?”惠柔說不上的興奮,“去哪裏?”


  “過生日。”


  難得等到的季平舟的生日。


  見到他。


  也能暫時忘掉最近的不愉快,更重要的是避開秦止。


  惠柔瞳孔綻出亮度,“你過生日嗎?那我還沒準備生日禮物呢,不行,我得去準備!”


  她說著站起來,還要唱生日歌。


  禾箏無奈搖頭,“別鬧了,不是我。”


  惠柔年紀小,像妹妹,有時候很吵,但又貼心,這個時候還不忘哄禾箏開心,像是柔和版的技季舒,還處在花一樣的年紀,怎麽看都有大好的未來,禾箏有心對她好,她也很懂得感恩。


  等到禾箏醒了還不夠,還要專門將她送回家自己才放心回去。


  -


  離開前要做最後的準備。


  禾箏將手上的事情都轉給了雲雲,第二天一早就要坐裴簡的車去季平舟那裏,他們提前打好了招呼,禾箏隻要跟著安排走就好。


  可還是出了意外。


  秦止像是早有預料的在樓下等著,這些天禾箏都在拚命躲他,隻盼著起碼能躲過季平舟的生日。


  他今天來,是鉚足了勁要勸她。


  這個時間附近還有行人,禾箏不想和秦止起爭端,和他擦肩而過,沒作聲,他卻還是叫了她名字。


  雖然柔和不少。


  但禾箏並不想聽見。


  她沉下一口氣。


  回過頭,口吻已經有些祈求的意思,“有

  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行嗎?”


  “你去哪兒?”


  她為了平息秦止的情緒,不得不隱瞞下來季平舟生日的事,要是讓他知道,恐怕要爆炸,“去出差。”


  但這個借口又不是那麽精明。


  起碼在秦止看來,就像小學生不想上學編造生病的借口一樣幼稚,“出差?”


  “我的話就說到這兒,多的沒有。”


  上次吵了一次,禾箏的態度從此一落千丈,半絲笑容都擠不出來,秦止也被逼的發瘋,她又要走,他隻能從後拽住她的手腕,強迫的要解釋。


  禾箏最恨這種禁錮式的阻攔。


  以前季平舟常這樣,對她來說幾乎有了陰影,她恨的血液都在掉落翻滾,“放開。”


  “你怎麽不能聽我說?”


  “我已經聽夠了,不想再聽。”


  秦止還是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讓禾箏無可奈何到恨不起來,隻能掙紮兩下,他另外一隻手忽然要拽上來,禾箏還沒來得及躲,便被及時解救了出來。


  她也沒想到裴簡這個時候會來。


  秦止也不是一時激動便不論場合發作的人,他看到裴簡,反而冷靜了不少。


  禾箏揉著手腕。


  痛從皮膚開始蔓延,讓她恐懼的忍不住後退,裴簡小心回頭看了一眼,刻意解釋自己的出現,“舟哥讓我來的……”


  沒應答,禾箏深深凝了眼秦止,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是不再念舊情,也不再給他麵子的架勢。


  她開了車就走,留下裴簡應對秦止。


  夜裏風漸漸漲高,帶著些微涼意,很快吹散了秦止心頭的火,他不打算跟裴簡起爭端,垂了眸,輕笑一聲便要走。


  偏是那絲笑,讓裴簡不安。


  不安繞成線,直接堵住了他的喉嚨,沒忍住上前兩步,攔住了秦止的路,直截了當地說,“我勸你老實點,讓魏先生知道你打擾方小姐,下場是什麽你很清楚。”


  秦止像是毒蛇,毒性緩慢,冷血,一旦被盯上了,就是致命的。


  “我想讓她知道真相,這可不犯忌諱。”


  “什麽真相?”裴簡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但他跟秦止也算是有些淵源。


  算是一場變故中的受害者,雖然雙方的立場是敵對的,但事到如今,多少有些惺惺相惜感,可他的善意在秦止看來,隻是愚蠢的表現。


  他擺正了身子,半絲怯都沒有,開口便是致命的話,“我要告訴禾箏,宋聞的死是因為季平舟,因為季家是害的我,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他接受不了禾箏跟季平舟在一起,才會選擇去死。”


  字字句句都發了狠。


  透著不可逆轉之勢。


  裴簡腳底發涼,那股涼

  意正絲絲蔓延著浮上來,冰封身體,“你瘋了是嗎?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宋聞,秦止,是共同的受害者。


  可三人的軌跡卻完全不同,宋聞寬厚,對仇恨早早就學會了釋懷,裴簡則完全不存在仇恨,他的家破人亡,是必要的犧牲,這些年季家對他也不差,隻有秦止,已經步入歧途。


  怎麽拉也拉不回來。


  現在還要來攪和禾箏跟季平舟。


  裴簡說不出什麽狠話,隻能抱著同情勸他,“你這樣下去,隻會毀了自己。”


  他無法跟這個人對話。


  隻得盡快離開。


  至於秦止說的話,更是沒往心上放。


  裴簡至今覺得,當年的事要怪起來,錯的人太多了,季家隻是其中之一,怎麽算都不是最大源頭。


  可他忘了。


  禾箏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清楚那麽多,若是聽了秦止的話,未必就不會動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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