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定罪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雲府的賓客們卻是一個都沒有離開，在陸大人結案之前，大家都不甘心離開。


  大理寺的鋪快們辦事效律就是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帶了八個人回到雲府，全是菜市裏的一些小商販。


  要知道如今已經天黑，商販們早就已經收攤回家，這麽快能把這些商販找過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些商販們並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麻煩，隻是他們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官大人要招見他們，他們自然是不敢不從。


  陸大人看著眼前站著的八個人，有老有少，均是一身粗布麻衣的窮苦老百姓。


  他指著他們問王媽媽，“你是在他們中的哪一個手裏買的土豆？”


  那八個人中的其中一名年經男子一聽，嚇得立馬跪下，還不等王媽媽指認便主動招了，“回大人，是小人把土豆賣給這位大娘的。”


  王媽媽也認出了他，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他，賣老奴土豆的人就是他。”


  陸大人望著那名男子問：“你叫什麽名字？那個筐裏有毒的土豆是不是你送過來的？”


  楊超望了眼不遠處的那筐土豆皮，老實回答道：“回大人，小人名叫楊超，那筐土豆確實是小人賣給這位大娘，也是小人親自送過來的。”


  “好啊！果然是你把有毒的土豆送來的，說，你為何要害我？”王媽媽一聽立馬就叫了起來。


  陸大人皺眉不悅道：“閉嘴，沒聽見本官在問話？本官沒問你時請保護安靜，會有你申冤的時候。”


  王媽媽縮了縮脖子，“是，大人。”


  陸大人繼續問楊超，“你可知這筐土豆是有毒的？”


  楊超回答：“自然是知道的，這發芽的土豆含有毒素，人吃了容易中毒。”


  陸大人又問：“既然知道為何還賣出去？”


  楊超坦白道：“回大人，這發芽的土豆雖然不能吃，但也是有用的。”


  陸大人不解，“有何用？”


  周圍的人也有同樣的疑問。


  楊超理直氣壯道：“用來做種啊！”


  眾人恍然大悟。


  陸大人又問：“王媽媽買土豆是用來做食材並非用來做種，你可知道因為這筐土豆，今天害了多少人中毒？”


  楊超慌了，“回大了，小人並不知道大娘是買回去吃的，這位大娘昨天早上到小人那攤位上時，明明說是買來做種的。”


  “你胡說！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王媽媽又忍不住叫了起來。


  陸大人皺眉道：“你把買賣的經過仔細說一遍。”說完又警告的看了王媽媽一眼，“你如果再不老實，本官就讓人把你先拖下去。”


  王媽媽縮了縮身子，不敢再胡來。


  楊超先是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況，然後才慢慢說來：“昨天早上這位大娘，還有旁邊這兩們大娘先是到了我那攤位上問了我土豆的價錢，因當時我賣的是成熟的土豆與發芽的土豆，所以便習慣性的把兩種價格都報了。


  當時這們大娘說要買成熟的土豆，還給了我一兩銀子的定金，讓我下午送到雲府的後門來。付完定金後她們三個就離開了。


  可是大概一個時辰後，這位大娘又單獨回來找我，說成熟的土豆隻要三斤就夠了，剩下的全都換成發芽的，我當時便提醒她發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吃了容易中毒。


  但大娘說不要緊，她是買回去做種的，但她還是要求讓我把成熟的土豆放在最上麵，說那些是用來吃的，放在上麵好拿些。


  就是這樣，我昨天下午便按大娘的要求把土豆送了過來。”


  陸大人聽完，看了眼已經又快要忍不住發出聲音的王媽媽說：“他剛剛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有何要說的？”


  王媽媽終於可以發言了，激動得她先是大喊了一聲冤枉，然後才哭喊道：“大人明察，他在說謊，我明明買的是成熟的土豆，而且我昨天早上隻去了一次他的攤位，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後來又去一次。”


  陸大人一時也分辨不出誰說的是實話，但他知道他們兩人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在說謊。


  他看著兩個人說：“你們各執一詞，有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自己？”


  王媽媽一時也想不到還有誰能為她作證，但楊超卻指著他身旁的另名幾名商販道：“他們都是在我的攤位附近擺攤的商販，大人可以問問他們，他們能為我作證。”


  其實陸大人讓人找賣土豆的商販時便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當下便問那幾個商販，“你們當時可有注意到楊超跟王媽媽之間的交易？”


  沒想到這話一問，七個人中居然有五個都表示自己知道。他們通通都能為楊超作證，說楊超說的是真話。


  陸大人疑問，“當時大家都應該顧著自己的生意，你們幾個為何都能注意到楊超這邊？”


  其中一位老頭子回答：“回大人，那是因為當時楊小兄弟極大聲的再三提醒這位大娘，這些發芽的土豆是用來做種不能用來吃的，但這位大娘還是堅持要買，而當時小人的攤位上正巧沒有顧客，所以便注意到了。”


  另外幾個商販的說法也有些類似。


  案子到判到這裏可以說是真正結束了，不管是人證物證都指明了是王媽媽自己要買有毒土豆的。


  至於作案動機也已經有了，發芽土豆的價格隻有成熟的土豆價格的三分之一。很明顯，王媽媽就是為了賺那三分之二的差價。


  也許她不是故意要害大家中毒，她隻是抱著僥幸心理，萬一大家吃了都沒事呢，那她不就可以大撈一筆了？


  陸大人對王媽媽真是失望至極，沒想到人的貪念，可以把一個人的良心扭曲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陸大人終於說出大家等了一天的結案陳詞：“雲府下人王媽媽，因自己的私心，在食材采買的過程中賺取高額的差價，為此以低價購買有毒的土豆用作食材，害得大家今天集體食物中毒。來人啊，把王媽媽帶回大理寺收監。”


  王媽媽眼睛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鋪快們走到她麵前，動作幹淨利落的把她一把拉起，拖著她離開雲府。


  陸大人也告辭離開，其他賓客們也都一一告辭離開。


  雖然大夥走的時候給雲府麵子，沒有再說什麽不客氣的話，但那一個個發臭的臉色，足於讓雲府一家老小羞愧尷尬，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