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救救棠兒
看著仿佛已經失去靈魂一般的趙姨娘，謝希楠終究還是有些悲歎。
夜晚再與雲舒和闌珊見麵時，便及時止住了這李恩鴻的計劃。
謝棠已經被趕出府，趙姨娘現在也已經這個樣子，再做下去真的已經沒了必要，便囑咐闌珊和雲舒，給李恩鴻一些銀兩，不要再與謝棠有牽扯了。
她的無骨鞭近幾日學的也是不錯，越發上手，現在已經能見到挽出一個花型。
對於雲舒的藥學也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近幾日皇上也已經對尚善有了注意。
趙敬予近幾日沒有來打擾謝希楠，大抵是上次說的那番話對趙敬予刺激有些大，這次卻沒有前世的感覺。
她現在也會偶爾翻開那些信件來看，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現在來看還是一聲一聲的往謝希楠心口上敲擊。
可是在聯想到趙敬予那張臉的時候，心中便無剛才悸動疼痛，剩的隻是平淡如水。
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這種感覺不對的想法已經有過很多次，大約是前世與今生的感觸不同了吧。
……
而趙姨娘隻簡單休息了一段時間，便上門來找到了謝希楠。
謝希楠本就無意對趙姨娘隱藏，剛回來那一陣，謝棠還給她送過絡子，當時心中便知道，謝棠身邊一定有個聰明人，通過她的隻言片語就知道了她是在裝傻這件事。
大約本意是想與她交好，可是這一手好牌被謝棠的虛榮打的稀碎。
當時天還是大早，謝希楠並未起身，榻上被鵝黃色的絲綢沙蔓一層一層遮擋，隻能透過床紗看到那有些瘦弱的身影正虛虛坐著。
“四小姐。”
水碧下去後，趙姨娘輕輕喚了聲。
半倚在榻上的謝希楠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床紗裏虛晃的影子稍稍動了下
“趙姨娘來了，坐。”
趙姨娘沒多大驚訝，半晌隻是歎了口氣，眉間被憂色掩蓋。
“我早就猜到的，四小姐。”
在茶幾前坐下，趙姨娘自嘲的笑了笑
“我應該勸住棠兒的，四小姐是這後院中絕頂聰明的人，棠兒與你鬥自然是討不得好的。”
“勸住？”
謝希楠反問。
兩人隻隔著幾層薄薄的紗，卻又如隔了千山萬海。
“趙姨娘不如自己想想，真的能勸住嗎？”
“我從不願主動與你鬥，說句實實在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謝棠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
她確實不知道，謝棠與趙敬予在謝疏從生辰當天的對話她也沒有聽到。
這敵意隻是源於那股恨意，那股沒被選中後的拋棄感形成。
這個事情若是被謝希楠知道，就算奕舒念現在不在這裏，她也會在心裏把奕舒念罵上個狗血淋頭。
趙姨娘自然知道謝棠為何對謝希楠有敵意，卻搖搖頭，也不願意說。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這次來找四小姐，是想讓四小姐救救棠兒。。”
謝希楠伸出自己的手指，看了半晌，手上的繭子已經都在蛻皮，手指也越發圓潤可愛起來。
“我為何要救她？”
她反問道。
趙姨娘咬咬嘴唇
“現在隻有四小姐可以救棠兒了，我已經實在，實在沒有辦法了。。”
她確實是已經什麽辦法都用過，可是也總是過不了謝疏從那關。
“她可是讓你把孩子流掉了，相信你應該也知道，方氏現在安分了，你這胎懷上的也極有可能是男孩，謝棠這一推，可是把你的以後你的希望都推的一幹二淨。”
趙姨娘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手指碰到那平坦小腹時又蜷縮了一下，然後收回手
“我自然是知道的，四小姐說的道理我又怎麽不明白，這孩子已經一月有餘，但是我都還沒發覺，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雖然這孩子沒保下來，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隻能向前看了。”
“我比那些無兒無女的姨娘好的太多，我至少還有棠兒，可是如今，我棠兒都沒有了。。”
她不禁又開始落淚，想到謝棠此刻自己在外麵過得還不知道是什麽日子，心中更加擔憂
“她還被大師說活不過今年，一定得讓她快點回來，一直在外麵也不是個辦法。。”
尚善說的是今年嫁出去，那麽現在就該物色京城有名之士了，可是現在謝棠人都已經被趕出去了，還談什麽婚配。
趙姨娘這些話說的掏心掏肺，句句都透露出一個母親的心裏話。
“你不狠她嗎。”
謝希楠問道，語氣裏有一種別樣情緒。
聽及於此趙姨娘微微瞪大眸子
“她是我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怎麽會恨她。”
隻聽床紗後麵的謝希楠淡淡笑了一聲
“是啊，她是您的女兒，可是，她不是我的女兒。”
“所以，我為什麽要救她？”
趙姨娘一噎
“她，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四小姐。。”
這話怕是趙姨娘自己說的都很心虛，謝希楠玩味的說道
“這話您自己說，自己信吧。”
“我的妹妹，屢次三番找我麻煩？我的妹妹，偷走我的荷包送與那陳瘸子，然後毀壞我的名聲？我的妹妹，不但想著如何對付我，還威脅我要對付我娘？”
“您是為女心切，拋開一切都來自願求我，我呢？”
“我又何曾找過謝棠麻煩？趙姨娘自己心裏想想？”
這下子，趙姨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知道麵前的女子心竅玲瓏，而謝希楠的傻子身份，現在也比自己的身份好用。
她又如何能拉下臉皮來求她，心裏自然也是不願意的，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
謝棠又不能一直在外麵，萬一出了什麽人。。
按在腿上的手逐漸收緊，眸光一橫抓起小幾上謝希楠用來刺繡的繡剪落在脖子上。
撲通一聲跪下
“求四小姐救救七小姐！”
冷眼隔著鵝黃色的紗看著趙姨娘一連串的動作，謝希楠用手輕輕挑起簾子
“您要是割脖子的話，血會噴的太遠，毀了我的用具可不好，您可以選擇戳心口，也不會有太多血噴出，也好打掃一些。”
謝希楠就沒見過這種人，救謝棠是自己的想法，不救謝棠也是看她高興，又怎會遇到這種不可理喻的，說到底她停止了李恩鴻的計劃，對謝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救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