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妃真的好凶殘
看著竹悠血淋淋的手指頭,楊白勞頓時忍不住驚恐地瞪眼:“你你你……你想幹嘛?!”
竹悠微微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不過是幫楊大人破案罷了,要知道,我雖然沒什麽地位,但是畢竟也是當朝王妃,堂堂的王室宗婦。誣陷王族是什麽罪,不需要我告訴楊大人了吧?”
那一邊,楚封崖麵癱著一張俊臉,冷冷地當著旁白:“誣陷王族宗婦,論罪行兩倍罰之,楊大人,恭喜,你可以被腰斬兩次了。”
眼見楊白勞站著不動,九王爺露出了被忽視的憤怒:“王妃叫你過來,你聾了!哼,怕是本王說錯了,楊大人不是聾了,隻是膽子太大了。連本王的九王府都成了你楊家的後花園,王府裏的人全都被你買通了,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敢的呢?”
楊家的後花園……
買通王府下人……
楊白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腦袋,好像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過去的,畢竟今天無論如何,也是要把南宮竹悠帶走的,可是看著那血淋淋的,就像是剛剛宰出來的兩扇豬肉一樣的春柳,他表示真的接受不能。
楊白勞不動,白靈兒自然不能看著他犯蠢,低聲道:“舅舅,你掌管著大理寺,今日姐姐這樣褻瀆屍體,就算是她是宗婦,也逃脫不了罪責的!這樣的行徑,簡直就像是被妖物附體了,姑祖母不會讓她活著的。”
對呀,再凶狠,就說她是個妖物,到時候一把火燒了更好!楊白勞頓時悟了。
眼見楊白勞已經明白了,她又轉頭懇切地看著竹悠,溫柔地道:“姐姐,不管你到底怎麽恨春柳,她畢竟也是伺候了你那麽多年的人,她人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她頓了頓,神色間滿是憤怒和悲痛:“就算是春柳以前和我的關係很好,你,你也不能這樣啊,你有什麽不滿意,隻管衝我來好了!”
她這樣一說,又是那麽一副嬌柔善良的樣子,頓時讓一院子的男人,下意識地就把心偏到了她那裏去了,畢竟怎麽看,白靈兒似乎才是受害者,而竹悠這種連死人都敢切的,怎麽看都像是個反派啊。
竹悠隻當沒有看到白靈兒幾次三番的挑撥,甚至連個眼神都欠奉,眼見楊白勞不過來,她不耐煩地一推春柳的屍體,將她胸腔的情況直接展示在楊白勞的麵前。
她指著春柳胸腔裏的兩根肋骨,清冷道:“這兩根肋骨之間,有明顯的刀痕,這說明,曾經有匕首被死死地卡在了這兩根肋骨之中。這種傷,傷口閉合吸住了刀刃,又有肋骨卡住,倉促之下,兩個壯漢都拔不出來。
再看這心髒,傷口表麵平滑,切口閉合,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刀,是在春柳死後才插進去的,絕對不是楊大人你‘親眼’看見的那樣,春柳被我誘騙了過來,然後這樣那樣殺死的。”
“你……”楊白勞呆呆地,想要轉頭不看,卻僵硬著身子,竟然動不了,連腦袋也跟著轉不動了的樣子。隻能呆呆地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幾乎快要被活活滲死了。
白靈兒眼見無論是竹悠還是楚封崖,竟然都不理會自己,而自己剛剛好不容易挑撥起眾人的情緒,卻又被竹悠這一係列的舉動給打散了,頓時皺緊了眉頭。
她踏上一步,正想說些什麽,竹悠卻故意似的,清冷的聲音就像是冰珠敲打在玉盤上一樣,又說開了。
“楊大人,你不用急著說別的話了,無論是看錯了,還是別的什麽話,現在說來都沒有用了。而你剛剛所謂的那些人證,抱歉,現在全部都沒有用了。
這些人,既然全部都做過偽證,那麽,根據大齊的律法,就沒有再做證人的權利。所以,楊大人,你現在,還有什麽理由要抓我呢?”
楊白勞一個激靈,這才驚覺,自己這一本應該毫無破綻的局,竟然就這麽被破解了!
他竟然,一步步地,被竹悠牽引著,自己前矛後盾地承認了他,還有那些所謂的人證,全部都做了偽證!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啊……
楊白勞茫然地看著南宮竹悠,一會兒驚恐,一會兒憤怒,他分明算計的清楚,白靈兒當時也說的清楚。
這南宮竹悠,麵團子似的性子,這樣雷厲風行地讓她見了血,又見了死人,然後趁她嚇懵了的時候就抓人。
完全合理啊,可是,可是她竟然……竟然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還把這滿院子的真漢子都嚇得快尿了!
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也沒有這樣彪悍的膽量啊,她又是哪裏來的妖怪上身,竟然這麽凶殘?
他是策劃者,自然比所有人都清楚,竹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當時捅春柳的刀,的確卡在了她的胸腔裏,即便是成年男子竟然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刀個拔下來。
可是,這種事情,南宮竹悠一個內宅女子,她怎麽可能會知道?又怎麽可能會懂這麽多?!
“你……”楊白勞想要說不是,可是卻竟然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來。
竹悠說的沒錯,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了。
白靈兒心知,再不說話,整個場麵都要被竹悠控製了:“姐姐,你做了這麽多讓人驚駭欲絕的事情,就是為了讓我們驚慌失措,以至於相信你的清白嗎?!可是姐姐,你不要忘了,你一個內宅女子,怎麽可能會懂驗屍呢?”
她決口不提剛剛的事情,反倒說起了更早的事兒:“姐姐,你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前些日子才搶了太後娘娘賜給姨媽的禦賜金牌,今日,竟然又用這樣惡毒的方式來陷害舅舅,你,哪裏還有作為一個女子該有的尊榮啊!”
白靈兒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是啊,沒錯啊。
南宮竹悠一個帝都都出了名的廢物,怎麽可能會知道這麽多呢?驗屍這種事情,就是專業的仵作都會看錯,更何況這樣一個女人呢?
所以,白靈兒說的話,才是最有可能的啊。
她分明就是想要用這種震懾人心的手法,來讓大家慌亂之下,讓她得以逃脫罪責罷了。而且,她連禦賜金牌都敢搶了,剝個屍體脫罪,又有什麽不敢的?
楊白勞心中也是一喜,佩服地看了白靈兒一眼,果然,她的聰明才智,即便是他們這些男人,也難以趕上的,單是這份急智,即便是男子也少有的。
想到了這裏,楊白勞立刻大聲道:“沒錯!你這妖女當真是喪心病狂,竟敢在本官麵做出如此淪喪人性的事情來,真是……真是罪不可恕!”
竹悠似笑非笑地看了白靈兒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屁筒子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會陷害人呢,隻是,照著你以往嬌嬌弱弱的性子,這時候竟然還沒有嚇暈過去,還真是叫人驚訝啊。”
白靈兒的臉色微微一變,委委屈屈地咬著唇:“姐姐,你,你總是這樣討厭我。可是,我已經退讓了那麽多,你害我我都不計較了,可是姨母,姨夫,還有舅舅,我確實絕對不會讓你傷害他們的!”
她頓了頓,委屈地看向了楚封崖:“王爺!難道,你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姐姐這樣無理取鬧嗎?!”
竹悠雖然沒有抬頭,可是還是清楚地感覺到,在白靈兒說話的那一瞬間,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身子很是僵硬了一下,然後又瞬間若無其事地開了口:“我九王府的事,自然不需要其他人來管,別說是沒有殺人,就算是殺了,那也是我們的事。至於那些把爪子伸得太長的人,被剁了也是活該。更何況……”
他頓了頓,俊臉上露出了絲絲煞氣:“不過是死了一個背主的奴才,你竟然想叫我的王妃給她填命不成嗎?怎麽?大理寺,竟然還有這樣的條例不成?!”
楚封崖這話一出,楊白勞就明白,今日這事情,是一定要不了了之了,否則,再爭論下去,可就不是殺個把人的事,而是牽扯到整個宗族,王室了。
要知道,宗族和王室的人可是多著呢,別說是九王爺本就跟皇帝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一樣,就算是不是,單單是九王爺是皇族血脈這一條,就能掀起軒然大波。
若是今日九王爺家的王妃因為一個丫鬟要被太後殺了抵命,那麽,其他的那些勢力,自然也要想一想,是不是以後自己家要是死了個奴婢什麽的,太後也會讓他們獻出去個王妃啊,世子啊,甚至是王爺什麽的償命啊!
“王爺說笑了,這……這怎麽可能呢……”楊白勞知道,今日這一句,他是徹底敗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南宮竹悠,隻見這女人正臉色平淡地站在那裏,隨手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帕子,臉色都不變一下地擦著手,頓時覺得一陣陣地心塞。
若是抓不到南宮竹悠,那麽,這接下來的戲,可怎麽演呢?
忽然,楊白勞想起來了白靈兒剛剛提到的一件事——禦賜金牌。
他不禁冷笑,有這個罪名在,就不信這女人躲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