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天罡
宣明怔怔的看著徐夕，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徐夕的食氣功。
這他娘的還是食氣功嗎？他感覺自己這麽多年的苦修簡直是嗶了狗。
慕明撚著下巴，看著千裏無雲的星空，點頭道：“難怪會令天山‘停電’，實在是可怕，根本就是人型天災。”
宣明閉目感應，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緩緩道：“這一帶所有靈氣都消失了??連我設下的法陣都衝散了??”
慕明卻沒有太大感慨，隻是平淡的道：“這很合理。”
徐夕平順呼吸，心平氣和，終於穩固自己體內的虛幻大橋。
她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眼，眼神深邃，眸子裏盡是平靜之色，然後輕語道：“陰神便是進入太墟的關鍵吧。”
“是的。”慕明點頭，又道：“但是死心吧，我不清楚你為何能陰神出竅，但返墟不是現在的你能觸碰的，過多數百年吧??不，可能千年也不行呢。”
徐夕呆呆的看著遠方，慕明猜中了徐夕的心思，說道：“是天煞星，我知道你很想親手手刃他，但很遺憾，你要排隊，輪不到你出手。”
徐夕看向慕明，皺眉問道：“你與他有仇？”
慕明沉默片刻，回答道：“整個天庭都跟他有仇，我??也不例外。”
徐夕緩緩站起，說道：“這就是你們下界的原因嗎??剿滅天罡殘餘。”
慕明拿起酒壺，抿了一口，然後道：“也算是，我們本來就在各個星球設置修道院，收集修行天材，但地球算是最特別的一個了。”
他吐出一口酒氣，娓娓而談，“天庭曾發生一個內亂，當是正值地球修士飛升上界的時期，那些亂臣賊子被剛合成神道?你的師父打得節節敗退，為求保命，不惜舍棄一身修為和肉身，魂體出竅，偷渡來地球，而且數量不少。”
他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所以天庭便派金丹精英下凡清剿孽餘，就是這麽簡單。”
徐夕不禁皺眉，問道：“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天罡之亂??都五百多年前了。”話畢，慕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唏噓，一直沒有被徐夕看到的氣場竟然泄漏出來，雖然隻是一刹那，但徐夕還是察覺到，決定不在多問。
師父說過，不事事尋根究底，是個好習慣。
徐夕走向宣明，隨即攤大手板，宣明不明所意，問道：“幹嘛？”
“靈石啊！我要煉氣！”徐夕一副理所當然的道，看得宣明咬牙切齒，不滿道：“你當我是提款機嗎？那有帶這麽多靈石？之前不是已經給你很多了嗎？”
徐夕想了又想，從衣襟中取出一顆幽藍靈石，說道：“用完了，隻剩這一顆了。”
“Σ（?д?lll）什麽？”
宣明雙腿一陣發軟，這可是足夠養出三個築基大完滿的份量啊，怎麽對她而言連攝牙鏠都不夠啊？
慕明情不露相，卻也是一陣惆悵，歎息道：“正常修士吐納天地靈氣如以手掬水，慢而淺，所以才會用靈石加快修行，而你??唉，如海水倒灌，絲毫沒有一絲阻滯，再這樣下去，我們不可能把所有靈石投資在你身上??還好徐元被你迫上純粹體修的路子??”
徐夕一陣沉默，現場??間變得尷尬起來，宣明隨即轉移話題道：“那個??對了！你該有一件法袍了！你想要什麽款式??”
“隨便。”徐夕隻覺心生具疲，又輕聲道：“今天我能回家睡嗎？我有點累了??”
宣明看向慕明，慕明點了點頭，徐夕便對著二人微微彎腰，小聲道：“我想自己走走??我家的門匙藏在門外的花盤下。”
話畢，徐夕便獨自轉身離去，留下慕明和宣明大眼瞪小眼。
最終，兩“明”走到徐家，從正門進入。
來自白色窗廉間的月色照著兩個大男人，坐在滿布抓痕的沙發上，一個獨酌，一個冥想，久久無言。
慕明晃了晃酒壺，率先開口道：“幫我整理一下除了天山等道場外，倘空置的靈氣之地，靈氣稀疏的也沒所謂。”
宣明緩緩開眼，猶豫道：“但那些是金丹的預備洞府啊??”
慕明不以為然的道：“所以盡量找一些靈韻不足的，她應該可以聚靈的，也算是物盡其用了??若果到時她全都用完後仍未能築基大完滿，那就叫其他金丹先忍忍吧，他們的存在比我們所有人都更有價值，必需要優先處理。”
宣明一陣默言，然後奪過慕明旳酒壺，一口喝個清光，抹了把嘴，平靜道：“到時說辭由你準備。”
慕明拿回酒壺，從壺口往壺內看，一滴不剩，他沒好氣道：“這可是我珍藏的高級貨耶，唉，牛嚼牡丹！”
“是嗎？味道也不咋的。”宣明輕輕帶過，卻又一陣沉默，似乎是下定決心，說道：“關於院長的人選??有了嗎？我也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金丹都要腐爛了。”
慕明重新把酒壺係在腰間，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有是有的??說來也對不起你，還請你多當一會兒吧，最近不太平了，愈來愈多魔修出現報告，那幫孽餘似乎要有大動作了。”
他稍作，沈聲道：“我有預感，這多年的恩怨，是時候了斷。”
宣明閉目，重歎一聲，緩緩道：“我是可以的??但要由你跟連華說。”
慕明這下子就不願意了，對宣明的臉伸出爪子，笑嘻嘻的道：“剝下這塊假臉皮不就好辦了嗎？你當年也是這樣把青華這小傻妞騙過來的啊。”
宣明拍掉他的手，一臉認真的道：“拜托了??我辜負她太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再搏一次，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慕明撓了撓頭，也沒說什麽，突然站起身來，在屋內四處閑逛，宣明沒有跟隨，隻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慕明突然從走廊中探出，手持一盤象棋，笑道：“你贏了我便幫你開口。”
宣明怔怔的看著慕明，隨即嗤笑道：“這不是白給嗎？”
??
徐夕神色黯然的回到徐家的公寓，打開沒有上鎖的房門。
“你懂不懂得規矩啊？飛象過河不守禮！”
“閉嘴！我的規則裏沒有這種玩兒！”
爭吵激烈的兩“明”看著剛回來的徐夕，徐夕看向桌上還在的便條，又瞥了眼他們，沒有太大反應，隻是嗡聲嗡氣道：“不要太吵，會吵到鄰家的。”
頂著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徐夕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慕明難以置信的看向宣明，問道：“難道我們剛才被她訓話了？”
宣明彷徨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應該覺得羞恥，最老的你竟被在場最沒有常識的人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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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夕進入房間，也不關門，隨手一個潔靈術，便一頭裁進一堆軟綿綿的玩偶裏，她就這樣趴著，趴了不知多久，自言自語道：“真的一個都沒了??”
任誰都沒有留意到，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正在站在一旁看著徐夕，然後慢慢陷進徐夕身上。
??
同一個晚上，一個偏僻的山莊別墅。
在一間寛躺的睡房中，一名穿著睡衣的男子倦縮在一角，滿臉淚涕交加，早已尿濕褲子。
一隻枯幹的手突然抓著門框，緩緩探出頭來，臉若枯槁，眼眶凹陷。
那是一張幹屍的臉。
他左手拖著一具臉容扭曲的幹屍，身穿睡衣，頭頂仍有數條長長發絲，一身黑袍的他緩緩走近男子，不言不語。
男子盯著黑袍幹屍手中的前女伴，那是不久前，他為了拖延時間，把身邊的女子推向黑袍幹屍，結果那不中用的女人，屁用都沒有。
已經走投無路的男子索性跪倒在黑袍幹屍臉前，不斷叩頭，聲淚具下，“求你別殺我！我什麽都給你了！求你了！”
黑袍幹屍沒有說話，隻是把手中的幹屍拋到男子身旁，男子趕忙縮開。
男子畏畏縮縮，微微抬頭，偷偷瞥了眼黑袍幹屍，見他不言不語，以為自己得救，便開始進一步遊說道：“你要吃人對不對？隻要我動一動錢馬上便能為你聚集各式各樣的人！無論性別身型年齡等全不是問題??”
正當男子說得興奮之際，突然被枯幹的手狠狠抓住臉頰，雙腳懸空，竟是黑袍幹屍單手提起。
黑袍幹屍雙目血絲赤紅，聲音沙啞，聲嘶力竭道：“你們所有人??所有人都惡貫滿盈??該死??該死??該死！！！！！！”
男子奮力掙紮，嚐試掰開那隻手，身體卻愈發無力，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幹，頭發亦不斷脫落，最終手腳無力下垂，變成又一具幹屍。
黑袍幹屍恢複平靜，臉色依舊枯幹，拿起地上另一具幹屍，破窗而出。
黑袍幹屍來到別墅後園，並把兩具幹屍埋葬在一起。
“夫妻就應該死都在一起，真有閑情逸致呢幹屍先生。”
黑袍男子回頭一看，隻見一名粉袍男子站在身後，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黑袍男子不言不語，手中憑空出現一把紫色玉劍。
粉袍男子不慌不忙的道：“冷靜先生，我是來和你進行交涉的。”
黑袍男子依舊無言，卻在眨眼間，把劍抵在粉袍男子的頸脈。
豈料粉袍男子毫不在意，笑容可掬，悠悠道：“哎喲，別這麽焦急啦，先聽我說一下嚒，我可觀察你數天了，你似乎很挑食呢。”
黑袍男子殺意漸濃，冷冷的道：“你管我。”
“先生，重新一次，我是代表我的同伴來與你進行交涉的，我們的利益不謀而合。”
黑袍男子無言。
“你已幫你找了一百多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了，隨時供先生服用，回複力量。而且，你要找的劍??我知道在哪??而你要奪回她，少不了我們天罡的力量。”粉袍男子驀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狹長的柳目，炯炯有神，散發著令人信服的魅力。
黑袍男子瞳孔劇震，並收回紫劍。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