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劍鋒相峙
巨大的能量,就算是蘇牧的重重手段似乎也無法抵擋。
在劍刃相交的巨大衝擊力下,原本就稀薄脆弱的擂台,早就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了演武場的中央,隻留下一個淺淺的根基烙印。
但很顯然的是,蘇牧隻要在秦無敵的劍刃衝擊下,被其成功逼退至這份烙印以外,依然會被算作是離台認輸。
然而那磅礴的衝擊力,卻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便能夠化解的。
於是蘇牧唯一不被衝擊力給推出擂台的辦法,似乎也隻有放棄完全的抵禦,用自身的損傷來換取駐留於原地。
畢竟隻要秦無敵的劍刃徹底被刺出,那麽此刻由二極一心絕殺術所提供的巨大衝擊,便也同樣將化作虛無。
蘇牧此時唯一需要決定的,大概隻有他願不願意承受這抹傷害。
帝國皇帝的目光,略顯得意的看著擂台“舊址”所在的位置,異常滿意於秦無敵所構築的這番必殺之局。
無論蘇牧是退出擂台而輸掉比賽,還是願意在重創之下醞釀反擊。
任何一種結局,對於帝國皇帝都是最樂意接受的東西。
然而也就在此刻,就在兩柄利刃間的炁能摩擦,正迸發著宛若花火般的絢爛之時。連帝國皇帝也沒能想到的一幕,卻是悄然發生在了蘇牧和秦無敵之間。
隻見在蘇牧一層層的踏碎了身後巨石,並且一點點向著擂台邊緣逼去的同時。
蘇牧手中的焰刃燭影,卻是同樣一絲絲的在霜摧上滑動。
這樣的一幕畫麵,對於理解二極一心絕殺術原理的人來說,幾乎便是不可想象的巨大驚駭。
畢竟二極一心絕殺術之所以名為絕殺,指的便是絕對無人能夠進行規避。
但此時此刻的蘇牧,卻顯然已經撕開了絕對的氣機鎖定。
正一點一滴的,試圖脫離劍刃的鋒芒。
包括帝國皇帝在內,沒有人能夠理解蘇牧為何能做到這一點。
蘇牧此刻正在做著的嚐試,與其說是對秦無敵劍刃的反抗,不如說是對上古鬥技二極一心絕殺術的顛覆。
憑什麽……那般誰都無法閃避的鬥技,到了蘇牧這裏便成了能夠被化解的東西!
……
此情此景之下的蘇牧,當然並不知曉旁人眼中和心底的疑惑及震撼。
他隻是分外小心的,不斷調整著手中輸出的炁能。
更是將風火雷地四種法則,不斷以人們甚至難以想象的方式,作用於自身抵禦這份衝擊之上。
隻要給予蘇牧足夠的時間,蘇牧便有信心能夠化解掉二極一心絕殺術的鎖定。
無數年前的煩悶午後,蘇牧的確是心不在焉的聽著那堂數學課。
但蘇牧之所以不開心的原因,卻非但不是因為無法聽懂黑板上的內容,反而卻是因為課堂之外的某些訊息。
“我是真的不想當數學課代表啊!”
一想到,自己每天要和那個老學究般的數學老師打交道,更要按照他的安排,去給那些腦子不怎麽靈光的同學講習題。
某種悲從中來的情緒,便已經占據了蘇牧身心的每一個角落。
“又沒人給我發工資,為什麽該我去幹活啊?”
然而蘇牧當年吐槽歸吐槽,但在蘇牧內心的不情不願中,卻顯然也透露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
雖然蘇牧最終選擇了文科,不過蘇牧當年的數學成績……卻一向都是很好的呐!
二元一次方程組要得到唯一解的必要條件,是除了未知數外的其他幾項數值,必須要是格外確定的東西。
而蘇牧之所以不斷調整著自身的炁能供給,便正是要從根本上來破壞掉……二極一心絕殺術進行鎖定的必要條件。
一旦連二元一次方程組中的某個確定值,也同樣在蘇牧的操控下遭受了破壞。
那所謂的鎖定和唯一解,便也成為了鏡花水月的幻影。
隻要手持霜摧的秦無敵,無法再將蘇牧給成功鎖定,那秦無敵又憑什麽、還能讓蘇牧陷入兩難的絕境?
無論是受傷還是失敗,無疑都不是蘇牧的最終選擇。
蘇牧真正的選擇是……破解二極一心絕殺術的氣機鎖定,並悄然從劍鋒下所逃離!
……
炁能摩擦的燦爛火花,已然變得越發的耀眼。
這自然是說明,兩柄利刃劍鋒間的移動幅度,已經變得越來越大。
當蘇牧身後的最後一枚巨石終於破碎,而擂台“舊址”的邊緣,也僅僅距離蘇牧的後腳跟隻有不住一尺的時候。
一道宛若驚鴻般的火光,卻是燦爛得足以蔭蔽掉蘇牧的身影。
蘇牧終究是破除了二極一心絕殺術的鎖定,並在秦無敵的眼皮之下,憑借炫目之風的靈動和詭變,再度回到了對戰空間的中央。
二極一心絕殺術,終究也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
既沒有讓蘇牧不得不受到創傷,也未曾令蘇牧直接輸掉這場比賽。
不過秦無敵的戰鬥意誌,倒是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更加堅決,就算在自己的最終後手並未取得效果的情況下,秦無敵卻非但沒有徒勞的自我歎息,反而卻是毫不猶疑的再一次將炁能灌注重劍霜摧,並再度施展出了第二份二極一心絕殺術。
如果一次無功,那便再試一次。
如果連續數次無功,那便比拚雙方的戰鬥意誌。
秦無敵的抉擇,雖然並不是多麽巧妙的方法,卻也的確給蘇牧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比起秦無敵愈發熟練的實戰鬥技,蘇牧想要逆向破解這份鬥技,顯然是需要花費比秦無敵更加龐大的心力。
接連來上幾次的話,就算蘇牧的炁能還能勉力維持。
但那不斷運算和試探的繁雜,則顯然會讓蘇牧快速的進入疲敝。
不得不說,秦無敵反手再攻的這份手段,的確讓蘇牧都為之感歎並畏懼,最終也隻能倉促間拿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
……
就在秦無敵手中的劍刃,才剛剛化作二元其中的一元,並再度將蘇牧給鎖定為另一個未知值的時候。
蘇牧卻是眼神銳利中,同樣將各項屬性環繞的焰刃燭影,也一樣的化作了未知數中的x,並順勢將秦無敵給化作了那個小寫的y。
二極一心絕殺術,原本就是源自蘇牧最熟悉的應試課程之一。
雖然蘇牧隻是對秦無敵的匆匆一瞥,但卻已經能夠讓蘇牧完美的還原出其運行邏輯,更能夠飛快的將其運用於手中。
隻見秦無敵手中的開天一劍,再度讓擂台之外的重裝騎士們各自警惕。
而蘇牧也同樣揮出的天火雷霆,更是讓本就極度緊張的重裝騎士們,竟有些茫然於究竟該防備哪邊。
值得慶幸的是,帝國騎士們的擔憂,龍騎騎將孫嵐也同樣已經發現。
此刻孫嵐也顧不得禮儀和逾越,早已在一聲令下之中,赫然讓龍騎分隊撕裂了頭頂的炁罩天穹,驟然降臨並環繞於擂台的外圍。
帝國龍騎的這番舉動,自然立刻引來了觀眾席上的陣陣驚呼。
但也就在人們的驚呼還未落下,兩道相向而去的飛揚劍光,卻是已經彼此轟擊在了對方的劍刃之上。
無數的氣勁和亂流,頃刻自擂台中央席卷向四麵八方的每個位置。
像是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般,美麗而又危險。
隻不過此曼陀羅花之上綻放的東西,並不是清美詭豔的花瓣,卻是暴虐而瘋狂的炁能鋒芒和規則鬥技。
四濺綻放的劍氣,在帝國龍騎的盔甲和龍鱗上劃拉出燦爛的火光。
而漫天奔流的雷霆烈焰,更是讓帝國龍騎也不得不以灌滿精炁的騎槍,去不斷的將其擊散於墜落觀眾席之前。
但就算如此,那些飛落的流火,以及悲鳴的電光,卻仍舊讓觀眾席上險些亂做一團。
要不是帝國的宮廷法師們,早已經放棄了對煉金屏障的維持,紛紛在觀眾們頭頂拉起了最後一道防線。
恐怕單單是兩劍交鋒的瞬間,便已經是一場莫大的災難。
並且這一切,顯然還並沒有結束。
紛飛的劍氣以及流火雷光,其實也隻是附加於二極一心絕殺術之外的東西,兩者間最核心、也最銳利的……依然是那絕殺的意誌和能量!
三大學院的其他學員,幾乎有些呆滯的在各自帶隊導師的蔭蔽下,滿臉駭然的看著擂台間發生的極限碰撞。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也才清晰的明白:
本次大會的參賽者其實隻有兩種……要麽是蘇牧和秦無敵,要麽便是其餘那些襯托紅花的綠葉、或者是亂七八糟的雜魚!
兩者間的差距,就像是燕雀和鴻鵠之間的遙遠。
就算大家曾經也飛翔在同一片天空,但在狂風的呼嘯之下,燕雀卻隻能躲回簷角弄巷中, 瑟瑟於天地之威。
而鴻鵠,卻依然能夠擊打長空,甚至是……自己激昂出翅下的疾風!
不似先前一攻一防的清晰可辨,此時當兩道意誌決絕的二極一心絕殺術,分別化作重重劍影向對方撕裂而去。
似乎就連頭頂炁罩破裂後的風雪,也同樣不敢稍稍入侵於劍氣縱橫的演武場內。
兩道刺耳的尖嘯,驟然間碰撞在了一起。
化作驚天動地的洪荒呐喊,讓所有人都發自心底的感到震顫。
劍鋒所指,便是二極一心絕殺術的絕刺所在,而兩道二極一心絕殺術的絕刺所在,卻又同樣是對方那相同的銳利鋒芒。
當周遭的一切都被泯滅,當那本就隻是基座的擂台,再度被飛旋的氣勁剜化為一個慘烈的巨大坑窪。
最後剩下的,隻是最直白的能量對衝。
風火雷霆,是蘇牧劍刃中透出的天地之威;猩紅銳炁,是秦無敵劍鋒裏蘊藏著的磅礴意誌。
兩者碰撞在了一起,兩者又交織在了一起,最後……兩者更相互融合在一起。
至於最後的結局,便是那數萬人都拭目以待的偉大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