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她會是他的噩夢
蘇染閉了閉眼睛，雖然過去了很久，可若想回憶，卻還是可以想起來，那天，她執行任務時見到的他。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睛，眉眼斯文，書生氣很重，他在去圖書館的路上遇上她，當她走過去借著問路向他搭訕時，他的臉紅了。
當他眼睛亮亮的看著她，蘇染便知道，原來，又有人對她一見鍾情了。
隻是，那時的他，根本不清楚，她會是他的噩夢。
蘇染的手撫上去，替他輕輕蹭去那滴淚，她碾著潮濕的指腹，聲音哽咽：“費如風，你放心。你這筆債，額外加上你父母的債，我會替你討回來。如此，我們可以兩清了吧。”
說著，她鬆開男人的手腕，不想自己再沉浸在這種蝕骨的情緒裏，快速的離開那間臥室。
陸斯年就在門外等著，蘇染出來的時候，除了眼眶微紅，看上去倒還算平靜。
隻是，他才要跟她說什麽，便聽她撂下一句：“先讓我靜一下。”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陸斯年並沒有追過去。
一個小時後，Surie宣告費如風已經去世。
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卻是陸斯年連日來，一直執著的關鍵所在。
所以，他一死，所有人臉上都沒有笑模樣，整幢別墅沉浸在一種死寂的情緒裏，直到蘇染從樓上的觀景台上下來。
陸斯年依舊灼灼的看著自己，顯然，在為她擔心，卻又不敢問。
蘇染笑了笑，轉身交代Surie：“雖然人死了，拜托還要再替我做一份屍檢查報告！”
Surie已經打算收工了，她詫異的看著蘇染，仿佛在說，這又是什麽奇葩要求？
“對了。”蘇染又冷靜的交代，“既然你是他的主治醫生，就順便把他這幾年來的治療過程，也整理出來，給我一份。”
人死了，不能白死。
她要留下證據，以後好向全世界宣布，那個叫楚辭的男人的惡行。
Surie嘴巴張了又張，看在蘇染一直情緒不高的份上，終是沒開口問為什麽。
“行吧，有結果了。我發你郵箱！”
“好，那我再給你一個私密郵箱，免得被黑客找上門！”
蘇染交代完這一切，便從這座藍色的小別墅裏離開了。
費如風的死，讓事情再次陷入死循環。現在費老爺子是唯一知道那份真報告在哪裏的人，如果他知道他最惦記的人死了，就他那身體狀況，隻怕蘇染接下來要送走的人便是他。
所以，不能隻指望那份報告，反正，她和陸斯年隻是要搞垮楚辭。這條路行不通，大不了再換一條路！
那輛租來的車子前，蘇染站住，回頭，去看陸斯年。
他就在她身後跟著，因為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一直默默的跟著她。
此刻，見她停下來，他也站在了那裏。
蘇染將車鑰匙扔給他：“走吧，接著去醫院！”
陸斯年表情訝異：“要是這時候告訴老爺子，他孫子死了。事不過三，我保證，肯定搶救不回來了！
蘇染咬了下下嘴唇，拉開車門上車：“知道！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陸斯年看著她的反應，腹誹，她這是真緩過來了？
比起報仇，真相，他更在意的是蘇染。如果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導致她抑鬱複發，他寧願拋下一切，和她離開。
一路上，陸斯年開車，蘇染則在那裏閉目養神。
小鎮不大，很快，醫院便到了。
陸斯年見她睜開眼睛，不由的問：“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女人都比較感性，一直接受這些大起大落的情緒，陸斯年擔心，她會吃不消。
蘇染卻已經解開安全帶：“沒事。”
“真的沒事？”
陸斯年的手臂環過來，看起來，就像他在抱著她。
“蘇染，沒有什麽是比你更重要的。”
他的話很平實，聽在蘇染的耳朵裏，卻有著振聾發聵的效果。
他的目光很真誠，
這讓她十分相信，他說出這句話的誠意。
“如果你不開心，我們立刻就走！什麽楚辭，楚別的……他敢找事，老子大不了直接……”
“別這麽粗魯。”蘇染的食指抵在他的薄唇上，她輕輕的搖頭，“國內不是這樣的不法之地，要讓一個人認輸，就要直接捶死，讓他沒有翻身的餘地。何況……”
她頓了頓，眼前又是費如風去世前，眼角的那滴淚。
“我答應過費如風，會替他，替他的父母，找那個人討個公道！”
除此之外，她還要替自己討個公道！
如此，這件事才能在她心裏徹底翻篇！
陸斯年眼裏，一片迷茫：“你答應費如風，你什麽時候答應他的？”
“就……他去世的時候。”
“他開口求你了？”陸斯年腹誹，難道他和蘇染看的不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都成了那副慘狀，還說得出話來？
蘇染搖頭，語氣篤定：“這肯定是他的願望。”
“是……嗎？”
陸斯年又迷惑了，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看懂她了，現在，蘇染又讓他看不懂了。
蘇染對上他眼裏的疑惑，她將手拿開，又捏著他性感的下巴，晃了晃。
“你不用擔心我，放心，過去的四年裏，我既然都可以控製住自己不發瘋，不讓那些邪惡的因子，從我身體裏跑出來。那麽，現在，更不會是問題。”
她說的邪惡的因子，應該就是抑鬱吧？
陸斯年想。
見他不一語不發，她又在他下巴上捏了一下：“你不想問問為什麽嗎？”
“為什麽？”
蘇染卻又瀲灩的笑了，她鬆開他，沒有說一個字，隻是拉開車門，下了車。
為什麽？
因為現在她的身邊有愛呀，如果說，有一天她會跌入深淵，陷入無盡的黑暗裏不可自拔，她確定，陸斯年是唯一能把她拉回來的人。
有了這份篤定，蘇染突然什麽也不怕了。
陸斯年在後麵跟著她，一邊追她，一邊看她，仿佛還在期待她的回答。
蘇染也知道他的期待，卻故意不說出來，就讓他著急。
因為，她發現，捉弄一下陸斯年，還蠻有意思的。從前，他也沒少讓她猜，現在，也該換著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