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格升階（上）
第十二章破格升階（上）
翌日，各仙閣就收到飛鶴傳令，令上寫道：“低階弟子晚玥，留守禁妖樓期間，除魔衛道，剿滅陰靈，是為大功德。恪守天苑閣之根本，潛力巨大，經三首座商議，正式破格晉升為淨清道長之弟子。”
這條傳令瞬間轟動整個天苑閣，此乃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聞。
低階弟子們更是興奮異常，終於有人爭了一口氣，並讓他們看到了升階的希望。
更多的小仙則是羨慕這個一飛衝天的弟子，到底是修了幾世的福報才撞了大運，一時之間，晚玥倒成了天苑閣之紅人，人人想一睹其人。
這把晚玥給愁的，她可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以這樣的方式出名。
現如今，門外多的是低階弟子排隊等著她簽名的，讓她傳授經驗的，以她為榜樣的…她盛情難卻，每每推給瑆兒打發。
三首座的直係弟子均是分派係獨立授課，修習的術法側重點不同。
淨清道長以心法聞名天下，講究重防守輔進攻，傳言天下間無人能近身攻擊她；淨宿道長劍術一絕，變化莫測，殺傷力極強；而淨玄道長就比較詭異了，擅長一些偏術，幻術冠絕天下，他認為隻要能殺敵，就是好術法。
晚玥慶幸司徒雲未在淨清道長座下，不然這日子可不好過。
拜師儀式在一個月後才舉行，晚玥謹記各項走位，司儀，唯恐擔心出了岔子，讓人笑話了。
沒曾想，當天出席的僅有三首座以及各座下有聲望的道長。晚玥小心翼翼地端來茶水，偷偷用拇指碰了碰茶杯，確保茶水熱而不燙嘴，首先在淨清道長麵前跪下。
“徒兒晚玥，一叩師尊，感念師尊教養之恩。”晚玥恭敬地匐在地上。
“我可沒教養過。”
淨清道長話風一開，氛圍尤為尷尬。
堂下眾人心下皆知，這淨清道長尤為愛麵子，對於這樁收徒之事實在不滿，才如此這般不顧禮節。
淨清道長眼神看向大堂，似是瞧不見眼前的人兒，靜悄悄的，倒是淨宿道長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淨清道長才將眼神落到晚玥身上，不冷不淡地道：“起。”她接過茶水，一口未抿，便放在了一旁。
晚玥臉色發紅，默默走到淨宿道長跟前。
將第二杯茶奉給了淨宿道長，淨宿道長為了緩和先前的失態，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此次升階乃是你的福緣，望你好自珍惜，莫要做出有辱天苑閣之事，凡事皆以天苑閣為重。”
“是，弟子謹記首座師叔教誨。”晚玥再次匐地叩首。
這第三杯茶就是敬給淨玄道長的，他本就話少，接過茶水飲下，便不再多言。
奉茶後，由淨清道長親自授予宮鈴，晚玥瞧著這由天苑閣獨有的靈石——紫潤石串起的宮鈴，上刻單字“清”，如獲至寶，緊緊攥在手中。
至此拜師儀式結束，晚玥也就正式成了淨清道長直傳弟子。
但拜師儀式也不脛而走，好些弟子私下嘲笑她“名不正，言不順”，也就是徒有虛名。
一日，淨清道長親自授課，傳授心法內容，弟子們聽完都能運氣自如，一點即通，隻有晚玥竟是半分術法都使不出來，惹得眾弟子哄堂大笑。
“愚鈍！”淨清道長氣急敗壞，自己從未教過如此劣質的弟子，傳出去堂堂一閣首座，竟帶出一個平平無奇的弟子，委實讓天下人笑掉大牙，讓有心人造謠淨清道長不過如此。
淨清道長本就性子急，一怒之下將茶杯摔碎，眾弟子嚇得幹瞪眼，頭一遭見首座大動雷火。
“兩日不準進食，務必悟出心法！”淨清道長說完便拂一拂衣袖，匆匆離去。
“嘖嘖嘖，你說你，沒那本事，還偏要混上來。”
“瞧你把師尊氣成什麽樣。”
“笨死了。”
……
眾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散去，隻留下晚玥一人跪著。
晚玥仍舊跪著，不願起身，感覺從未有過的疲憊，懊惱、羞愧一時間席卷她整股腦。
秋日的夜色本就涼意入骨，晚玥一遍遍參詳心法，一次一次使出內力，仍然沒有辦法使出術法。
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了，她疲憊到腳底發軟跌坐在地上，這一跌，仿佛所有的情緒決堤而來。
她止不住的淚水淌下，讓身體累到不能自已也許就會好受一些。
即使飛升階層，也仍舊改變不了嗎？
明明是自己爭取來的機會，卻為何成了讓自己和所有人的笑話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晚玥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午時，電閃雷鳴，滂沱大雨砸在她身上，晚玥催動心法，想使出咒法將大雨隔絕在外。
然而，大雨無情砸落，打在身上，也砸在心中。
連這些雨水都能恣意生長嗎？累了，好累，晚玥手指深深嵌在被雨水打濕的泥土裏，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啊！！”長久以來的壓抑化成一聲呐喊。
晚玥看到泥土裏浸出了血色，被雨水化開，血色裏竟有符文，透不出的詭異。
晚玥輕輕點開，竟好像生出一道光芒，然後眼前天地顛倒晃悠，朦朧中看見一個人影走來，之後便再也沒意識。
那人籠罩在光圈之下，雨水仿佛忌憚般紛紛避開，所到之處均無雨水，似乎兩個世界般，外麵瓢潑肆虐，光裏卻歲月靜好。
一聲輕歎，將地上的人兒帶走。
晚玥身體裏烈火與寒冰纏鬥，痛苦得似要將她身體撕碎，忽冷忽熱，她不知睡了幾日，再次蘇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幹淨的床榻上。
她瞧著自己，臉上血色全無，肚子空空，異常瘦小，大病一場後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晚玥靜靜瞧著鏡中的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生與死，自己仍舊活著，那便繼續努力活著吧。
打從這次後，淨清道長便不再多言，對她修習術法也是視若無睹。淨清道長仍舊教，晚玥也仍在聽，隻是再也不過問。
除了日常教學，淨清道長還額外讓她平時監督下弟子間的功課，安排下授課內容，負責淨清道長的一些日常起居，儼然成了淨清道長的小跟班。
這一來二去，她課業內容倒背得滾瓜爛熟，成了半個老師。
她幹脆私下將心法要訣在低階弟子中授課，每次開課座無空席，使得她在低階弟子中威望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