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格升階（下）
第十三章破格升階（下）
近日，晚玥又上了新的法訣課，空閑時便第一時間來找瑆兒，讓瑆兒多加練習，告別時再叮囑：“瑆兒，你可得勤加修習，升階指日可待。”
至少，我做不到的事，希望你可以做到吧。
瑆兒雖是低階弟子，但是對晚玥所授術法，學得很快。她每每感歎，晚玥這是被修仙耽誤的好老師。
晚玥深知自己無法修習術法，便隻記法決要領，不再逼迫自己強習術法。
說來也奇怪，雖然她對淨清道長教授的術法壓根學不會，但她卻對無名心法愈加熟練。
至從禁妖樓一戰後，她仿佛開了慧根一般，對無名心法竟然能過目不忘，每次修習完竟覺身體清靈，十分舒適。
平日裏晚玥獨來獨往，那些皇族世家多半都是分門別派湊一塊，晚玥也並不想過多深涉其中，免得被撂冷板凳。
時間長了，世家弟子見晚玥少言寡語，行事低調，也不愛拉幫結派，資質更是奇差無比，不足為懼，便也不再把她當回事，修習中倒也沒有很難為她。
時光荏苒，就這樣過了一年。
一日，晚玥遵照淨清道長旨意，督促檢查弟子們背默心法口訣。
晚玥拾起一張草紙，赫然發現一世家弟子將心法的一字改了。
眉頭一皺，好言提醒道：“師兄，心法還是逐字逐句記熟的好，這處略有不妥，恐會影響修習。”
“笑…笑話！怎麽修習用得著你來教嗎？”世家弟子暴躁跳腳。
一個資質奇差的弟子當眾說教，說出來的話誰信啊？
世家弟子一時半會覺得麵子下不來，氣得臉色都變了：“你憑什麽來管我！自己連術法都學不會，還想來說教？還真當自己天子嬌女了？”
眾弟子哄笑，一旁附和：“哈哈哈，晚玥小師妹居然還會教術法了！”
“能升階都不曉得使了什麽手段，還敢在這裏說教呢！”
“這可輪不到你說話！”
……
紛紛擾擾，晚玥隻見每一個人張嘴，閉合，說著不同的話。
“此心法乃我派根基，還是小心為妙，若根基不穩，修習也會……”晚玥心知自己毫無說服力，但仍想力爭。
“不就是一字之差，本弟子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練得對不對！”那弟子氣得漲紅了臉，仍堅持自己所修習的心法無誤。
那弟子說完便開始運氣，隻見光芒大漲，透出層層光圈，金剛罩將他籠罩在其中，弟子得意的笑道：“如何？我這樣練不也沒錯！金剛罩還更堅實呢！”
“師兄可真神，天才！”
“原來還可以這樣練！”
有不少弟子紛紛附和，誇讚。
晚玥見狀不再吭聲，彎身一稽，便要轉身離開。
剛踏出大堂台階，便聽到身後傳來驚恐的慘叫。
“啊！啊！”
“師兄！”
晚玥扭頭一瞧，那弟子血脈翻滾，金剛罩一層層脫落。
弟子身形扭曲，氣息十分不穩，他驚懼地抱住自己，血從耳朵，鼻子，眼裏流出，場麵可怖。
弟子們皆四下散開，不敢靠近。
“嗬，這術法改得真是極好！”
“蠢材。”
世家弟子中也有人純粹看熱鬧的，畢竟皇族世家之間本就競爭極大，少一個世家便少一個競爭，倒也沒什麽不好。
那弟子痛苦異常，恐怕命不久矣。
此時一道冷光飛速穿透眾人，落在那弟子的金剛罩之中，一點點修補脫落的金剛罩，片刻之內金剛罩便完好如初。
“順勢運氣。”空中傳來沉穩有力的聲音，眾人還在詫異時，淨清道長已站在堂前，隨手朝那弟子一揮。
隻見那弟子氣血便恢複如常，眼睛，耳朵，鼻子全然不見點滴血。
眾弟子齊齊驚喜喊到：“師尊！”
淨清道長略有慍色，怒斥道：“晚玥，為師讓你查看各師兄師姐的心法要訣，你就如此應付？擅自更改心法，輕者走火入魔，重者暴斃身亡！你有幾條命來兒戲！”
那弟子嚇得身子直抖，不敢吭聲。
晚玥心裏委屈，道：“我……”
“妄自尊大！枉顧天苑閣教義，罰你一個月內閉門思過，抄一千遍閣內心法要訣！”淨清道長根本不給她開口辯解的機會，不再看一眼眾弟子，便揚長而去。
晚玥心下戚戚然，內心懊惱，不甘，委屈，憤怒交織。
錯了便是錯了，對了也仍是錯了，這個顛倒黑白的世界。
晚玥無奈，隻得聽話，一月有餘待在房內，這千遍的心法口訣現下是讓她倒著背都能背得出。
自此，眾弟子卻不敢再偷懶討巧，再未出現此類事件，倒讓晚玥省心不少。
至於夢境中那套似真似幻的劍招，她已然慢慢了然於心，見招拆招。隻是每每擊敗一個人影後，又會多出一個，在第三年間，她已經擊敗了四個人影。
這第五個人影與前幾個略有不同，一身血紅，行動速度極快，晚玥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破解之法，便隻好作罷，順其自然。
每一次擊敗人影後，晚玥都能感受到掌心那股黑蓮之力更強勁了，身體內總有一股真氣在不斷翻騰，有時甚至呼之欲出，似要將她撕裂。
她看著掌心那朵已隱隱有盛開之勢的黑蓮，擔憂自己將來哪一天被這朵黑蓮消耗殆盡。
白駒過隙，日子就晃過五年，白日裏聽學，閑時授課，晚間修習無名法決，晚玥時不時在想，這要一輩子這麽活著那也是不錯的。
說起來，和屈侯軒一別後，有五年未見過他，禁妖樓一別後正好是他的成人之年。
傳言他被淨宿道長秘密閉關，修習更為精純的術法，畢竟他是皇族一脈，肩上必定擔負著許多重任。
五年來，晚玥時不時在想，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到底是在過去哪一個節點發生的改變呢：
是從與司徒雲交惡開始嗎？還是深林中遇見的那個神秘黑衣男子？又或者同屈侯軒的禁妖樓一戰？她隻覺恍然如夢，時而感慨。
那個強逼黑蓮進入她體內的少年，她也未曾再遇見，五年來，一切安穩得好似一場夢。而她，還能好好活著，已經算老天爺給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