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噩夢

  巨響過後,樓下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傅斯年走到樓梯口看了一眼,很快回來了。


  嚴溫夏擔心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傅斯月把廚房炸了。”


  他聲音裏透著不耐煩,似乎快要忍到極限了。


  “應該是不小心的,別生氣。”


  嚴溫夏握了握他手,安慰道:“她隻是被寵壞了,別擔心,再大點就懂事了。”


  傅斯年點頭,沉默下來。


  “好了,一回來就去競標現場,接著又去公司,還沒來得及倒時差。我先給你放水洗個澡,休息一下好不好?”


  嚴溫夏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半哄半騙地讓他洗完澡小睡了一會兒。


  起床之後,傅斯年的心情確實好了一些。


  開始跟嚴溫夏討論嚴氏今後的轉型方向。


  沒多久,福伯上來喊兩人吃晚飯。


  傅宅生因為下午暈過,是把飯菜送到房間裏吃的。


  一張桌上,就剩下四個人。


  傅斯月低著頭,使勁地吃飯不說話。


  陳冰冰招了招傭人:“小姐做的蛋糕呢?怎麽還不拿上來。”


  原來之前廚房大爆炸,是傅斯月在裏麵做吃的。


  傭人把蛋糕端了過來。


  傅斯月一臉期待地看著傅斯年:“哥,我親手做的,你趕緊嚐一嚐。”


  傅斯年皺了皺眉,不想吃。


  嚴溫夏見她的臉色迅速的垮了下去。


  於是小心的在桌下推了推傅斯年。


  低聲道:“月月親手做的,你就嚐一嚐吧。”


  傅斯月挑了挑眉:“誰讓你叫我月月的,你還沒通過我的考驗呢。”


  傅斯年冷眼看她,逼得她閉上了嘴。


  嚴溫夏笑了笑,沒說話。


  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兄控的小女孩來看待。


  傅斯年給嚴溫夏麵子,叉起一小口蛋糕想要送進嘴裏。


  傅斯月悄悄的給一旁的傭人使了個眼色。


  傭人上前來,為她撤換盤子。


  不小心腳下一滑,直接撞在了傅斯年的身上。


  蛋糕糊在了他的嘴邊。


  “對、對不起,我剛剛腳下打滑了。”


  傭人嚇得趕緊道歉。


  嚴溫夏善意地看了她一眼。


  輕聲道:“小心點,不要摔倒了,下次可能沒這麽幸運。”


  傭人趕緊點頭離開。


  嚴溫夏起身想要去拿紙巾,為傅斯年擦幹淨。


  一旁的傅斯月卻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忽然伸手,用手指抹去了傅斯年嘴邊的蛋糕。


  毫不在意的伸出舌頭將手指上的奶油舔幹淨。


  嚴溫夏起身到一半,一下子愣住了。


  這種情侶間的親密動作,就連她都不曾在外人麵前這樣做過。


  兄妹感情好也不至於這樣吧?

  更何況,看傅斯年的態度,跟這個妹妹似乎有一種疏離感,根本沒那麽親密。


  嚴溫夏壓下心中的念頭,重新坐了下來。


  隻是再吃的時候,嚼什麽都不是滋味了。


  傅斯年不悅的放下叉子,低斥:“幹什麽!”


  傅斯月委屈的看著他。


  舔了舔手指:“你的嘴角弄髒了,我幫你擦幹淨嘛。”


  傅斯年還要發火。


  嚴溫夏趕緊將他拉住:“好了好了,她也是無心之舉。趕緊吃飯,不要再說話了。”


  傅斯月遷怒地瞪了她一眼,低頭扒飯。


  傭人又端了一碗湯過來:“這是小姐親手熬的。”


  傅斯月站起身,主動舀了一碗湯放在傅斯年的麵前。


  口中說道:“哥,你看你都瘦了,她沒照顧好你吧!這是我熬的鮮蘑雞湯,我知道你最愛吃了。”


  嚴溫夏尷尬地笑了笑。


  前段時間在境外忙著排查劉琴的暗線,傅斯年就連睡眠的時間都很少,確實消瘦了很多。


  為此,嚴溫夏一直心疼到現在。


  卻沒想到在家裏被落了口舌。


  傅斯年“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


  冷聲道:“食不言寢不語,你的教養去哪了!”


  嚴溫夏隻能拚命地在桌下拉他的衣角。


  當著陳冰冰的麵說妹妹沒有教養,實在有些難堪。


  陳冰冰不陰不陽地說道:“吃飯就好好吃,哥哥用不著你心疼,連句話都不會說。”


  嚴溫夏隻能打圓場:“婆婆,斯年不是那個意思,您別生氣。”


  陳冰冰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敢生他的氣。”


  嚴溫夏隻得不再說話。


  傅斯年幹脆不吃了,直接起身離開。


  嚴溫夏坐在那裏覺得尷尬,連忙追了上去。


  跟在他的身後輕聲說:“你是瘦了好多,不能怪她擔心你……”


  傅斯年轉頭看她,看的她訕訕地閉了嘴。


  伸手將她牽住,回房。


  嚴溫夏不敢再勸說什麽,隻怕他在氣頭上什麽都聽不進去。


  傅斯年不想見到其他人。


  幹脆連書房都沒去,半躺在床上批閱文件。


  嚴溫夏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資料。


  傅斯年心中有氣,把資料翻得嘩嘩直響。


  末了,直接把筆放下。


  對著嚴溫夏說道:“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她總是不自覺地在陳冰冰麵前放低自己,這讓傅斯年的心裏堵得難受。


  嚴溫夏有些懵:“我有嗎?”


  傅斯年氣到不想跟她說話。


  關掉燈,幹脆閉上眼睡覺。


  不知不覺間做了夢。


  他牽著誰的手,走過了二十歲的春天。


  走進了傅宅的大門。


  就在他覺得一切都幸福的剛剛好時,眼前變作一片猩紅。


  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麽走到了樓梯口。


  那裏,有個小女孩正在笑。


  她伸手,把人從樓上推了下去。


  一地鮮血。


  “不要!”傅斯年一下子坐了起來。


  隆冬的夜裏,卻一身的汗。


  嚴溫夏被他驚醒,忙睜開了眼睛。


  打開燈,正看見他蒼白的臉。


  以及滿額豆大的汗。


  “你這是做噩夢了嗎?”


  嚴溫夏下床拿了紙巾幫他輕輕地擦拭,想要給他一個擁抱,觸及一片潮濕。


  “趕緊去洗個澡,你全身都濕透了,會著涼的。”


  轉身要去放水。


  傅斯年將她拉住,緊緊地抱在懷中。


  真好,她完好無缺。


  嚴溫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隻是噩夢而已,有我陪著你呢。”


  傅斯年吐出了一個“嗯”字,啞的厲害。


  嚴溫夏心疼不已地倒了杯溫水給他。


  看著他喝完了,才勸道:“去洗洗,換一身幹衣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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