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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身份確認

  藍越陵:“能說的詳細一些嗎?比如在哪裏撿到的?撿到她的時候,她身邊還有什麽人?”


  陸運發:“就……就……就在鄢陵城外,那一年我們這裏發大水,死了好多人,我的二女兒也死了,我……我將他的屍首帶出城去掩埋,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的。”


  藍越陵繼續誘導的詢問:“她是一個孩子,不可能是一個人?”


  陸運發:“當時她……她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裏,隻是……隻是那個女人,我發現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我……那時候,雲舒估計也是餓了,她……她哭的很厲害,嗓子都啞了,我……我原本沒想著救她,隻是,我剛剛失去了我的女兒,她又跟我的女兒差不多大,所以我就……我就把她抱回家了。”


  一個死了的女人?


  藍越陵和傅平兮對視一眼。


  藍越陵:“因為是撿來的孩子,所以你們對她,都不好?”


  陸運一愣,立即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依舊是把她當做我自己的女兒養的。”


  藍越陵語氣語氣淡漠:“是麽?可是據我所知,雲舒在你們陸家過的並不好,特別是雲舒的母親。”


  陸運發有些著急,“不是的,雲舒是撿來的孩子,這件事隻有我知道。沒人知道?”


  傅平兮半眯著眼睛,似乎要在陸運發身上戳個洞出來,“這麽多年,就你一個人知道?她娘都不知道?不可能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她娘都認不出來?”


  陸運發低著頭,好一陣才訥訥的說:“雲……我二女兒出生之前,我們都以為是個兒子,結果還是一個女兒,她娘就有些失望,所以……我……她就對這個孩子不太關注,所以……”


  因為嫌棄是個女兒,所以做母親的就連倒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都被蒙在鼓裏?


  這算怎麽回事?


  藍越陵之著桌子上的玉蟬,“那麽這個……石頭,又是怎麽回事?”


  陸運發抬眼看向玉蟬,“我不知道,後來沒多久,這個石頭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我以為是孩子小,自己弄丟了。對了,你們在哪裏找到的?”


  藍越陵沉默片刻,“在你們老太那裏!”


  “啊?”陸運發很吃驚,似乎不太相信,忽然他看向對麵的二人,“難道是……不會的,我娘她……她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邊搖頭,一邊嘴裏訥訥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就一個石頭,無非是這雕工比較好,看起來跟真的一樣,又不值錢,我娘她……”


  她……


  陸運發說不下去了。


  以他娘的性子,還真的幹得出來這樣的事。


  陸老太太心疼陸雲峰比較多,孩子們小的時候,不管什麽東西,隻要陸老太太覺的好,最後都會到陸雲峰手裏去。


  這個東西雖然是塊石頭,不過做工精巧,孩子們應該很喜歡。


  看陸運發的樣子,好像真的不知道這是塊玉,還是上好的玉。


  否則的話,估計在很早的時候,就會被拿去賣掉換錢。


  不過,陸運發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不認識,比如那位陸老太太,否則又怎會被她藏的那麽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也可以認定在陸家,不隻陸運發一個人知道孩子是撿來的,陸老太太應該也知道。


  藍越陵又問:“你剛剛說孩子是從一個女人手中抱來的,那個女人的模樣,穿著,有什麽特征,你還記得麽?”


  陸運發顫顫巍巍的伸手,將茶盞握在手中,他覺得有點冷,茶盞的溫度緩緩傳到手心,“就一個中年婦人,她穿的……我覺的挺好的,料子還不錯,特征……我沒發現什麽特征。”


  傅平兮接著問:“雲舒的右腳有一顆紅痣,對麽?”


  陸運發一愣,右腳?


  不是左腳麽?

  還有,這女孩子的腳,除了夫君,不能給任何人看的,更不能讓那個被人知道她腳上有什麽特征,這有損姑娘家的閨譽。


  陸運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究竟是誰?你們打聽雲舒的事,到底想要幹什麽?”


  傅平兮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有一顆痣,紅的跟一滴血一樣?”


  陸運發一愣,他怎麽知道的?

  陸運發雖然沒說話,但從他的表情,傅平兮已經知道答案了。


  接著,二人又問了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問題。


  在陸運發離開時,傅平兮拿出一千輛銀票,放到陸運發麵前,“感謝你當年救了雲舒一命,也感謝你將她養大,這些錢,你收著,算是我小小的心意。”


  陸運發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一千兩!


  眼睛都直了!

  一千兩,夠他們家用一輩子了。


  陸運發卻搖搖頭,“不必了,雲舒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在我心裏,她永遠是我的女兒。父親養大女兒,天經地義。”


  說完這些陸運發就走了。


  陸運發深深的覺得,當年救了雲舒,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今日她拒絕了他們的報酬,是他這麽久以來,做的最安心的一件事。


  自從雲舒被程公子帶走之後,陸運發心裏就壓著一塊大石頭,如今,仿佛這一塊大石頭緩緩落下去了。


  陸遠發想,剛剛那些人,應該是雲舒的家人吧!


  看他們的穿著,以及說話做事,能看的出來,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有了他們,或許雲舒的以後的日子就會變得更好,他對雲舒的愧疚就會減輕很多。


  陸運發離開後,包廂陷入沉寂。


  很久,傅平兮才幽幽的道:“幸好卿卿還活著。”


  藍越陵感歎:“是啊!幸好人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這麽多年,他們一直未曾放棄,其實心底也早有準備,或許卿卿早已不在人世。


  藍越陵:“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直接跟雲舒坦白麽?”


  傅平兮握著手中的茶盞,這裏的茶葉並不怎麽好,茶湯的顏色看起來有些昏黃,“我無法確定,她是否會接受我們。”


  藍越陵看著窗外,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雖然很冷,但是有陽光,很明亮,那種明亮直接照進人的心裏,“人已經找到,接下來的事,循序漸進就好,我相信卿卿,她一定會接受我們大家。不過,在這件事之前,我們要保護好卿卿的安全。陳家那邊,一旦知道卿卿的存在,或許就會按耐不住,對卿卿下殺手也說不定。”


  傅平兮淡抹的眸子裏,一陣寒光閃過,“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從我們身邊奪走。”


  ******

  在家裏歇息了兩天,雲舒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


  黑木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剩下的就是調養,需要時間。


  天氣晴好,雲舒生個懶腰,想要出去走走。


  還未出門,秦昭敏帶著青竹就上門了。


  “昭敏,新年好啊!”


  “雲舒新年好!”


  秦昭敏陪著雲舒坐一會兒,二人隨意閑聊。


  可聊著聊著,雲舒就發現秦昭敏不對勁,秦昭敏雖然麵上言笑晏晏,可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雲舒大眼睛忽閃忽閃,“昭敏,你怎麽了?是不是祝家人欺負你了?”


  秦昭敏轉眼看她,扯著嘴角,笑了笑,“沒,我在祝家過的很好,沒人欺負我。”


  如果是平日,遇到雲舒這樣的問題,秦昭敏肯定會大聲說:誰敢欺負我,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有那麽好欺負麽?


  看她不願意說,雲舒沒有繼續問,二人繼續說些八卦。


  “對了,你之前接我的那個話本子我看完了,今日我帶來了。”


  雲舒接過秦昭敏遞過來的話本子,“哎……說到這個,我都好酒沒有聽人說書了?也不知道這京城有沒有聽舒的好去處。”


  秦昭敏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我知道一個地方,今兒有空,要不我們去聽聽。”


  “真的嗎?你知道啊?你怎麽不早點說啊,我這幾日我在家裏,都快發黴了,走走走,我們趕緊走。”


  秦昭敏和雲舒就是當初在鄢陵的望江樓認識的,望江樓的說書先生,忘白說的很好,兩個人都很喜歡聽他說書是忠實的聽眾。


  說動就動,幾人收拾一番就出門了。


  秦昭敏說的地方,離流芳胡同有點遠,因為還在新年,大街上人不是很多,馬車在城裏繞了半個時辰才到。


  大門上沒有名字,掛著一塊空白的門匾。


  “沒有名字啊?”雲舒很好奇,做生意的,今日那沒有點名。


  秦昭明跟她站在一起,搖頭,“沒有,我聽別人說,這裏從開始營業的時候,就沒有名字,隻有這麽一塊空白的牌匾。”


  雲舒暗自思量,看來這間茶樓的老板,有點意思啊!


  空白的牌匾,隨便你去想這裏是什麽?

  你覺得他是什麽,就是什麽!

  茶樓裏高朋滿座,不過這個高朋滿座,跟鄢陵有些不一樣。


  鄢陵那樣的地方,說是高朋滿座,那就是整個堂子裏,都是人,坐著的,站著的,密密麻麻。


  坐著的,有位置的,價錢高一些,再加上有的客人會點一些點心瓜子之類的。


  站著的,沒有位置,價錢低一些,隻有一杯不可續杯的劣質茶水。


  而這裏的高朋滿座,就是人人都有作為,站著的都是伺候的小廝,或者茶樓的夥計。


  以為儒雅的說書先生,正坐在台上,眉飛色舞的講著什麽。


  雲舒等人進了一間包廂,包廂的位置在二樓。


  整個茶樓就像一口井,將說書先生的講台圍在中間。


  二樓的包廂,隻要打開窗戶玩下看,就能清楚的看見一樓的整個大堂。


  說書先生講的,是一個才子佳人的故事。


  佳人才貌雙全,才子學富五車。


  二人家世相當,且兩情相悅。


  順理成章的結為連理。


  成親後沒多久,朝庭頒下征兵令,才子有學識,有能力被上麵的人看中,封了官兒。


  在夫妻二人成親後三個月,才子隨大軍出征。


  佳人在家中,伺候公婆,照顧小姑。


  三年後,才子歸來。


  歸來的不僅僅有才子,還有一位美人,手裏抱著一個孩子。


  才子,佳人,還有美人,開始了各種明爭暗鬥。


  很書套的故事,但說書先生講得繪聲繪色,期間還夾雜著一些逗趣兒的說辭,聽的眾人紛紛叫好。


  雲舒聽得很認真,不經意間回頭,卻看見秦昭敏人已經不在包廂,不知道去哪兒了。


  “你家小姐呢?”雲舒問青竹。


  青竹:“小姐出去了,很快就回來。”


  秦昭敏不在?

  “雪樂,你去外麵看著,昭敏回來說一聲。”


  雪樂知道雲舒這是有話要問青竹,乖覺的退出去,在門口守著。


  “青竹,你告訴我,你家小姐是不是被祝家人欺負了?”


  青竹頓了頓,“沒有小姐的同意,我不能說。”


  “你沒見你家小姐今日心情不好麽?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也知道我跟你家小姐是好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她不開心。”


  青竹想了想,才慢慢說道:“就是……就是我家姑爺!他在婚前有一個通房丫頭,是姨娘的遠房親戚,姨娘想讓我家姑爺將那通房丫頭抬為姨娘。”


  雲舒雙眼微睜大,意思就是一娘想讓自己的兒子拿自己的遠房親戚為妾。


  “你家姑爺同意了?”


  青竹搖頭,“姨娘是直接跟我家姑娘說的,讓我家姑娘去跟姑爺說。”


  作為妻子,親自去跟自己的丈夫說:我想給你納妾,就納你的通房丫頭。


  這什麽跟什麽呀?


  “所以,你家小姐是為這事不開心?”


  青竹點頭。


  “那你家姑娘自己是怎麽想的?”


  青竹:“姑娘自己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這不有姨娘在一邊看著呢嘛。”


  也是,即使祝逸琨是家中庶子,怎麽說祝家也是大家竹,官家旁係,他本人自己也打理鋪子,納妾這樣的事,對他們來說,再平常不過了吧!

  “這個通房丫頭是你家姑爺成親前就有的?漂亮嗎?”雲舒又問。


  “成親前就有的。我家姑娘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最近才知道的。”


  “你家姑爺成親後還找那位通房丫頭了?”


  青竹低頭,沒說話。


  嗬,男人!


  雲舒冷笑!


  兜兜裏有點錢,家裏有點勢,就覺得自己的高高在上,就覺得自己應該左擁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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