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姐妹情深
什麽?
鬧了半天,這個院子根本就不是雲舒自己的?
而是別人的?
是那個黑麵殺神的?
李蘭芝和雲若雲淺三人愣在原地,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雲舒已經離開了,就連那個叫黑木和竹瀝的男子也跟著離開了。
“娘?”雲淺怔怔的看著李蘭芝,“二姐在騙我們,對嗎?不想將那兩人趕出去,所以就找這樣的借口,娘,你信嗎?”
雲若若有所思,“依我看,十有**是真的。你也不想想,二妹妹出來才多久,上一次才給了爹一百兩銀子,她哪有多餘的錢置辦院子,你以為這裏是鄢陵呢,這裏是京城,寸土寸金的京城。”
其實,家裏有沒有住外男,對雲若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她曾經嫁過人,也在衙門裏的內院呆過,她知道有些事情,並不能太較真。
現在,如何靠著雲舒在京城落腳才是最重要的,她還需要雲舒,不能和雲舒撕破臉。
更何況,雲若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比雲舒差。
“可是,大姐……”
“好了,淺淺,這件事等你爹回來以後,我們再說吧!”李蘭芝知道,因為上次的事,雲舒對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了。而且雲舒跟她,本就沒有另外兩個女兒跟她那樣親切,但是雲舒還是很聽陸運發的話。
雲淺嘟著嘴巴,有些不高興,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
總不能,真的就搬出去吧!
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沒有多少銀錢,她還能去哪兒。
自己什麽都不用幹,就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
多好。
還有,昨夜的高床軟枕,人躺在上麵,就跟躺在棉花上似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按是她這輩子睡的最舒服的一覺,她還沒有享受夠呢。
陸運發好久沒見到鄧定夫,昨日晚間,二人就溫了一點小酒,喝酒聊天,直到很晚。知道一大早鄧定夫就要出門去采買,他也就早早的起來,跟著去了。
回來時,雲舒他們已經離開,李蘭芝母女三人又回屋歇息了。
直到傍晚時,他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李蘭芝打了雲舒一巴掌。
“好端端的,你這又是做什麽?雲舒又哪裏惹到你了?”
他實在不明白,雲舒那麽好的一孩子,李蘭芝怎麽就老是跟她相處不好呢?
他還想著,這一次來到京城,要好好的跟雲舒修複關係,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一家人,哪有兩家仇。
“爹,這件事,真的不能怪娘!”雲若在一旁替李蘭芝委屈。
陸運發沉著臉:“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淺扭著手指,“早上我們才知道,二姐的這個院子裏,除了小姑父,香巧,還住著兩個外男。爹,你是知道的,大姐如今還單著,我還雲英未嫁,怎麽能和兩個外男住在同一處院子裏。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們還怎麽嫁人?娘為了我們的名聲,好言好語跟二姐說,讓那兩個外男搬出去,誰知道,二姐她……二姐好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娘,還跟娘頂嘴,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娘也是氣急了,所以才……其實打的也不重,以前在鄢陵的時候,娘不也經常……”
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不也經常打二姐嗎?那時候,棍棒相加,二姐也沒說什麽呀!”
陸運發無奈的扶額:“我說你們……你們才剛剛到這裏一天,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在瞎折騰什麽?”
“爹!”雲若挽著陸運發的胳膊,撒嬌似的說:“我們怎麽就瞎折騰了?難道就因為這裏是雲舒的地方,我們就得事事都依她麽?”
陸運發側臉看著她,耐心的解釋:“你們小姑父已經跟我說了,這裏根本就不是雲舒自己的院子,這是別人的院子。別人能同意我們住在這裏,那也是看雲舒的麵子。所以,我告訴你們啊,要想在這裏好好的住下去,你們就要老實點,少找雲舒的麻煩。”
什麽?
還真不是雲舒的院子?
雲舒說的都是真的?不是故意欺騙他們的?
這?
母女三人麵麵相覷!
不想露宿街頭,眾人隻能先忍下來,將就將就。
“呆會兒,雲舒回來,你們去跟她道個歉,都是一家人,雲舒不會跟你們計較的。”
道歉?
怎麽可能?
“爹,”雲若訥訥的開口,“你不是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嗎?既是一家人,幹嘛還要道歉?再說,二姐不會那麽小氣的!”
“小氣不小氣那是你二姐的事,你們做錯了,就應該道歉!”
雲舒和雲淺癟著嘴,默默地點頭。
直到晚膳時分,香巧和雪樂都已經回來了,雲舒卻沒回來。
“雲舒呢?天都黑了,她怎麽還沒有回來?”
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陸運發還是有些擔心。
李蘭芝早上打了雲舒一巴掌,那巴掌下去,雲舒的臉上有清晰的五指印。
雪樂給雲舒上藥時,心疼壞了。
姑娘那麽好看的臉,要是打壞了咋那麽辦?
雪樂心裏不痛快,即使看到陸運發也沒什麽好臉色,閉口不答。
香巧無奈的笑笑,“姐她還有事要處理,估計今晚不回來了。”
“不回來?不回來她還能去哪兒?”陸運發眉尖凝成個疙瘩。
香巧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姐沒說,隻說她有事要處理。”
李蘭芝母女三人一邊端著碗用飯,一邊尖著耳朵聽著香巧和陸運發的話,不以為然。
在鄢陵時,為了賺工錢,雲舒出去幫工,經常晚上不回家,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
此時,雲舒沒回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
沒回來更好,她們就不用跟雲舒去道歉了。
隻有陸運發若有所思的垂著眸子。
他還記得之前,有兩位公子曾今找到他,說是雲舒的家人,他們找了雲舒好些年,不知道那二位公子是不是就在京城?
雲舒是不是因為早上被李蘭芝打了,所以生氣,故意不回來的。
晚膳後,蹭著沒人注意,雲若將雪樂堵在灶房門口。
雪樂眉眼沉沉,“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說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請讓開!”
“我就不讓,你能奈我何?”
雪樂深吸一口氣,“雲若,你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不要做一些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很幼稚!”
“你說什麽?”雲若眉目倒豎,“你說誰幼稚?”
“誰接話,就說誰!”
“你……我倒是不知道,才一段時間不見,就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誰給你的膽子?你信不信,我能賣你第一次,就能賣你第二次!”
雪樂搖頭,“你做不到了。我現在是良民,你沒有資格賣我,再說,姑娘也不會答應的。”
雲若皺眉,“良民?你不是賤籍嗎?”
賤籍?
那是以前。
雪樂嫣然一笑,“自從出了鄢陵,我就是良民了。”
是姑娘讓她恢複了良民身份,也是姑娘將她帶到京城,讓她生活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學了的笑,恍花了雲若的眼。
以前她就知道,雪樂長的好看,隻要稍微打扮一番,就是一個清秀的美人。
如今,她養的好,身上的衣衫顏色是素淨了些,不過勝在料子好,加上她麵色紅潤有光澤,跟自己比起來已經不遑多讓了。
雲若盯著她的笑容看,恨不得伸出手去一把抓花她的臉。
不過想想雲舒,雲若還是將那股不滿壓了下去,“好,你是良民,不過那又如何?你依舊是我二妹妹身邊伺候的丫鬟!”
“如果是姑娘,我就是做一輩子丫鬟,我也心甘情願。”
“犯賤!”
雪樂莞爾一笑,雲若這樣的人,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呢,“你攔著我,究竟想幹什麽?不會隻是想跟我閑聊幾句吧?如果是這樣,素不奉陪。請讓開!”
“你以為你有雲舒撐腰,你就很了不起了嗎?你要知道,再怎麽樣,那時雲舒的爹,雲舒自己都不敢對爹冷眉冷眼,你居然對爹的問話視而不見。”
“被人態度好,我自然態度就好,別人態度都不好,我為什麽要態度好?”
“你就不怕你這樣做,雲舒會生氣嗎?”
雪樂很肯定你給的搖頭:“不會。再說了,就算姑娘生氣,想要怎麽罰我,我都認了。所以,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請你讓開,我還有事要做。”
雲若揚著臉:“除非你自己打你自己一巴掌,我就給你讓路!”
雪樂被氣笑了,“你吃錯藥了吧?如果腦子不好使,可以去看看大夫,這京城的大夫,醫術還不錯。”
“臭丫頭!你罵我!”說著,雲若就抬起手,一巴掌朝雪樂揮過去,自從見到雪樂,她就想這麽做了。
未曾想,雪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緊的捏著,“你們是打人打上癮了是不是?晨間,你娘打了姑娘一巴掌,此時,你又想打我?”
雪樂這段時間跟著黑木習武,略有所成,輕輕鬆鬆就將雲若揮過來的巴掌接過,還使上了力,疼的雲若眼淚都快出來了。
看著嬌嬌弱弱的雪樂,何時力氣變的這麽大?
雲若試圖掙脫雪樂的鉗製,“放手,放手,你快放手!”
雪樂捏著她的手腕一甩,甩的雲若一個踉蹌,“不是別人不計較,而是別人不屑於跟你計較,要是真計較起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別總想著欺負別人。”
雲若雙眼含淚,站在原地,狠狠的看著雪樂的背影,牙關緊咬。
一個她曾經的手下敗將,如今竟然敢這麽跟她說話,敢這麽對她。
這口氣,怎麽也咽不下。
總有一天,這個場子她要找回來。
那時候,就算雪樂跪在她麵前痛哭求饒,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雲若回到自己屋裏,想要找李蘭芝說說雪樂的事,結果李蘭芝和雲淺都不在,不知到去哪兒了。
雲若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第二日,雪樂和香巧正要出門,就看見雲淺蔥雲舒屋裏出來。
看著雲淺身上的衣衫,雪樂愣了一下,“這是姑娘的衣裳,你怎麽穿著姑娘的衣裳?”
雲舒的衣裳有好些都是秦昭敏和葉南謹在過年的時候,作為年禮一起送過來的,均是雲舒喜歡的素色。這二人都不缺錢,準備的衣裳,自然是上好的料子,款式也是京城今年最新的。
雲淺身量比雲舒矮一些,也是屬於纖細型,雲舒的衣裳穿在雲淺身上,除了顯得有些長,倒是挺合身的。
雲淺伸展伸展胳膊,盈盈淺笑,“是啊,怎麽樣?挺合身的吧!”
昨兒晚上,她和李蘭芝就到雲舒屋裏看了一圈,發現雲舒的屋裏,布置精巧,家居擺件,樣樣精品。
衣櫃裏,還有好些漂亮的衣裳。
雲舒不喜歡戴首飾,除了在一個盒子裏,有一個小巧精致的玉葫蘆,其他什麽首飾也沒有。
李蘭芝當場就怒了。
雲舒在京城裏過著這麽好的日子,卻隻給了家裏一百兩銀子,還是悄悄地交給陸運發,要不是雲若和離時急需用錢,她們還不知道呢。
香巧:“雲淺姐姐,你這樣隨意動雲舒姐姐屋裏的東西,不合適吧?”
雲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表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來京城的時候,隻帶了一身換洗的衣物,昨兒個不小心弄髒了,昨兒晚上,我本想找二姐的,可是二姐沒有回來,我才進了二姐的屋。”
見香巧和雪樂似乎不太相信,又道:“更何況,我是二姐姐的妹妹,我拿幾件姐姐的衣裳怎麽了?我看看姐姐屋裏,好多衣裳呢?好些都還沒有穿過,放在那裏多浪費啊!二姐姐最是心疼我,以前有什麽好東西都會先想著我的。”
雲淺怡然的笑笑,“所以,放心吧,二姐姐不會生氣的!”
雪樂和香巧麵麵相覷,雲淺這話這話也沒什麽毛病。
隻是,怎麽看怎麽膈應。
“就是!不就幾件衣服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雲若也跟著從雲舒屋裏走出來,身上穿的,同樣是雲舒的衣裳,“雲舒也真是的,怎麽都是這些素色的,就沒有一件靚麗一些的。”
私自拿懂別人的東西,不僅未經同意就拿來穿在身上,還要嫌棄一番。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對於雲若和雲淺來說,這再正常不過了。
她們霸占雲舒的東西已經成為習慣,那麽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雪樂怒了。
香巧一把拉住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她們三姐妹的事,外人不要摻和的好。
出了門,雪樂不解地問:“你幹嘛拉著我?你看她們?”
香巧歎口氣,“那麽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姑娘就這樣被她們欺負?”
香巧笑了,“雲舒姐姐豈是好欺負的,隻是她不想跟她們計較而已,這事你別管了,雲舒姐姐自由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