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不要她死(下)
她是否有精神分裂??
葉否這麽想著,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抓起衣角就擦臉的顧曉白,思索著又問了一句:“姑娘可知一個叫做顧玄的女子?”
“知道啊。”顧曉白一邊擦臉,一邊毫不在意的應道。“她是我朋友,我兄弟,我生命中永遠無法做到的另一半。”
“啥……??”這話第一句看起來還好,第二句看起來就有了一些基情,到了最後一句?這明明不就是求婚的用詞麽?葉否一頭霧水的看著終於將臉擦出人樣的顧曉白,不敢置信。“你和她還是,有愛情的??”
“大概吧,友情之上愛情未滿?”顧曉白隻是日常的隨口胡說,她並沒有想到這個葉否居然認真的研究起來了,所以她並不知道葉否在那一瞬間豐富的心理反應,本著自己胡扯的態度也就隨口一答。“我和她感情很好的,今天準備去一趟傾承樓,也是因為她的事情。”
“因為愛情麽?”葉否心中涼了半截,他突然無限的同情自家家主葉傾寒,喜歡一個女孩竟然還是一個……喜歡另一個女孩的人,這可真是……人間悲劇。
“嗯,因為……唔,你幹啥?”
“阻止你繼續胡扯下去。”
顧曉白本來還想著繼續胡扯,但這個時候龍澤聞聲也感到了現場,闊步走過來就按下了顧曉白的腦子,打斷了她的話語,同時他抬頭瞥了一眼身前的壯漢,冷哼一聲。“你早,在下龍澤,龍澤血劍的器靈,初次見麵,請問傾承樓怎麽走?”
“……。”葉否覺得心髒快要跳出來了,龍澤?龍澤血劍,難道這個小男孩就是昨天顧玄別再腰間的那柄玄鐵的長劍?就是那個聞名天下的天下至邪之器,龍澤血劍?
葉否咽了一口口水,伸手遙遙指了一個方向。“這邊,若是禦劍而去大概用不出片刻的時間,你們準備……。”
“我們這就去。”龍澤也沒有繼續理會葉否,雙手環胸看著身旁的顧曉白,挑了挑一側眉頭,哼哼一聲。“咱走著?”
“……那,那就走唄。”顧曉白也不是十分理解為什麽龍澤要打斷她的說話,但她相信龍澤不會害了自己,所以顧曉白眨了眨眼睛,揚起了右手準備去將自己最基礎的那個飛天滑板召喚出來,結果耳畔卻清晰的傳來了物品碎裂的聲音。
哢——嚓。
顧曉白瞳孔一縮,她不敢看向聲源處,下意識的她反而看向了身旁的龍澤,對方的表情是一臉震驚的,顧曉白張了張嘴吧,難以置信地喘息了一聲,她沒有的動,她也不敢動。
“顧曉白,你的手……。”龍澤震驚的看著顧曉白,伸手指向了她,他張了張嘴,卻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全了。
顧曉白在聽見物體破裂的聲音後,就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看著驚訝的龍澤,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戰戰兢兢的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它碎裂了,就像一件有血有肉的瓷器一樣,顧曉白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痛苦,但是它就這麽隋開了,伴隨著血肉的一層又一層的剝離,最後漏出了潔白的手骨,她看著這一切,這些碎裂的東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落在地上,宛如一件真正的瓷器一樣,還會碎裂成渣。
顧曉白長大了口,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麵前的龍澤,最後看向了眼前的葉否,與自己身旁越來越多聚集的人群,一種尷尬湧上心頭,顧曉白無力的落下了右手,隻覺得一陣丟臉。“我……不是故意的……。”
“這不要緊吧?”龍澤當然看出了顧曉白的尷尬,他即刻在第一時間衝了上去,關切地看著顧曉白的右手,擔憂的低頭問道。“如果說連你使用能力也會造成這種結果,那麽你和顧玄到底誰才是能力的真正所有者?還是說你這個身體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或者……你……。”
龍澤說著說著,就抬頭看向了一聲不說的顧曉白,本想著安慰些什麽,但他抬頭看見了此刻的顧曉白的那一秒,一切言語都化作虛無,隻剩下無盡的驚訝。
顧曉白的雙眼,眼白處滿是漆黑,而瞳孔則變成了猩紅的顏色,針柄狀的瞳仁宛如惡鬼一般,而一些詭異的血色符號也開始從顧曉白的額頭慢慢擴散,同時,似乎顧曉白的額頭上也鼓起了兩個小包。
龍澤記得這一幕,源於顧曉白的記憶之中,那些來自未來的,所謂的源於地獄之中的惡魔,代表了惡與災難,而顧曉白,正在向這一步慢慢變化而去。
‘墮落。’
這個詞語在那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龍澤的腦海之中,他訝異的看著顧曉白,呐呐地開口問道。“顧曉白,你還能聽清我的話麽?你……說哈啊?”
顧曉白聽見龍澤的文化了,她的視野一片猩紅,但卻異常熟悉,仿佛她從很久之前就這樣看待世界一般,這不是顧曉白的記憶,也不可能是顧玄的,可這既然不是顧曉白與顧玄的記憶,那會是誰的呢?
這幅身體原來的主人?顧曉白想到這個,又想起了當初與沈空冥一起談論這身體原主人的生死——關於葉傾寒,關於謀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但卻對目前的現象毫無幫助。
她的右手已經宛如瓷器般碎裂,而她的身體也在經曆一種從未有過的變化,這一切都源自於未知,顧曉白不是很懂這種變化,而龍澤看起來狀態非常好……顯然這種變化對於顧曉白本身是無害的,但為什麽如此詭異?
她真的要變成一個惡魔了麽?顧曉白咽了一口口水,偏頭看向了身側的龍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傳入顧曉白或者龍澤……甚至是身旁所有人的耳中時,已經是另一種語言了。
“……。”
並不像是一個人在說話,反而像是一種野獸,源自於地底的,嗜血的野獸在這裏發聲,而那些玄奧的紋路,在這期間也在顧曉白的臉上蔓延開來,正在想著顧曉白的全身侵襲而去。
“這就像是一場儀式。”在一旁觀摩許久的風不破終於開口,他看著麵前的顧曉白,眼神微妙也帶著少許的遺憾,但絕大多數的口氣,是困惑與不解的。“這種類似的儀式我在天地之初見到過一次,而這種……儀式也似乎在民間秘密的進行過。”
“是什麽儀式?”龍澤回頭看向了風不破,對方站的離龍澤與顧曉白很遠,幾乎就要與那些‘圍觀群眾’保持統一的‘戰線’了,看的龍澤十分不爽。“你站的那麽遠做什麽?怕被傳染麽?風不破?”
風不破?!葉否這時的驚訝又上一層,他即刻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白衣男人身上,這個人的名字聽上去耳熟極了……似乎在一些古典的記錄中出現過許多次,而且與化鬼經常一同出現……原始之靈風不破,是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
難道這就是昨天被顧玄戴在尾指上的那個金色的戒指?葉否後知後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幸虧他昨天看在沈空冥的麵子上沒有和顧玄發生衝突,這要是發生了什麽衝突……那就不是看在沈空冥的麵子上了,那就該是……讓顧玄看在沈空冥的麵子上,讓顧玄饒自己一命了。
但是……風不破剛剛再說的儀式,是什麽?葉否看向了風不破,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紅眼的顧曉白,而這個時候,伴隨著那種玄奧的符號已經蔓延上了顧曉白的整張臉,給其帶來了一種神秘的信仰之貌外,顧曉白的額頭上,左右各長了一個小小的尖角,並看起來正在發育之中。
這是什麽詭異的變化?下意識的,葉否覺得一切都開始向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的顧玄,眼前這個容貌大變的顧曉白,器靈人形的龍澤與原始之靈風不破,這都不是一般能看見的事物,而如今竟然同時出現在了他的府邸之中。
不是好事,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葉否的目光沉了下來,他看著麵前的顧曉白,給下人使了一個眼色,先驅散了在場的無關人員後,自己一手握緊了劍柄,一手試著上前走了幾步,同顧曉白交談道。“姑娘,你能聽見我的話麽?你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需要看郎中,你需要……。”
“……。”顧曉白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了說話的葉否身上,而那目光宛如實質一般,似乎徑直打穿了葉否的靈魂,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葉否的衣衫,而顧曉白發出的聲音依舊不是人言,而是詭異的,似獸吼也非獸吼的聲調。
這個時候,沈空冥與陸連也趕到了現場,沈空冥第一眼看見顧曉白的時候,同一起來到的陸連一樣,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