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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行師生誼

  張軍現在有三個半女人,大娘子安靜易羞,溫婉安靜,嬌柔小巧,喜歡溫柔的緩慢的情調,喜歡潤物細無聲式的恩愛。

  紅蕊則是敏感體質,只要張軍要求就好,怎麼都行,對她來說全部都是快樂。

  紫蕊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極端,平時穩重細膩的她天一黑就變得有些急燥,喜歡主動,喜歡猛烈狂暴一些。張軍覺得她應該是喜虐體質。

  不過到是挺好,三種完全的風格,三種不同的享受。

  至於那半個,綠蕊張軍暫時還沒有占,不是故意不碰,用不著,是這丫頭年齡有點小。

  雖然事實上幾個人年紀都不大,就算已經生了小清禪的大娘子也剛剛二十齣頭,但十五歲那也實在是太小了,張軍實在是下不去手。

  對於這個時代十三四結婚,十四五生子這事兒,張軍能接受,但是自己搞不來。這個和心裡年齡有很大關係。

  ……

  第二日,張軍寫了封手怗,一大早著人送去了霍仙鳴府上,讓他帶給李適。

  他把昨天去李皋府上拜訪的事情和李適說了一下,包括兩個人談話的主體內容,免得這個陛下想多想少的。

  果然,到上午就有御史上了奏劾,說外相郡王私訪入京節使,把張軍進李府到離開的時間記的清清楚楚。

  張軍得到消息笑了笑,沒在意。這段時間自己會成為御使的首盯目標,這個他早有心裡準備,必竟剛剛挑翻了人家左中丞。

  這個時代,部門抱團已經相當嚴重,不管平日關係如何,哪怕是相互嫌惡,但對外的時候也能抱團發聲,以此來維持整個部門的威嚴。

  用過小食,又打發人給鳳翔府上大小娘子送了封信,張軍到教場縱馬操練,打熬身體,也是檢查近衛們的作業。

  一番大戰下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人和馬都是渾身大汗,但是特別通透。

  戰鬥力這東西沒有捷徑可走,就算天賦異稟的張軍也不行,只有刻苦操練,日復一日來保持身體的狀態。

  洗刷打理戰馬,檢查一下馬蹄,給它梳理一下毛髮,一人一馬親膩了一會兒,衛阿榮跑過來報告,有人投怗。

  來人讓張軍意外了一下,叫衛阿榮把人帶進來,張軍去後面洗澡更衣,換下了早被汗水濕透的裡外衣衫。

  上門來的人是韓愈,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又受了何人的指點就敢跑過來拜訪。

  這會兒韓大家還只是個青澀的生瓜蛋子,鬍子都還沒長出來,不過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叫做精壯的漢子了。

  聽到張軍肯見他,把個小大家給高興夠嗆,激動的臉紅心跳的,站在客間里汗流個不停,還沒有一點大家的風采。

  要知道這傢伙簡直可以稱一聲倔驢來著,而且自視極高。他先後把自己比喻成神怪大魚,龍,千里馬,河神……這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這也就是大唐言論自由人人平等啊,要是放到現代,早被神獸給吃的渣都不剩了。

  張軍換了一身麻衫,也沒戴什麼配飾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著人把小大家給叫了過來。

  「老師。」一進門,小大家就以拜見老師的規程給張軍施了大禮,把張軍看的一愣一愣的。誰說這小子是倔驢來著?這不挺伶俐的嗎?

  不過確實是挺猛的。

  要知道參拜老師的禮儀在這個時代可不是能隨便用的,不是你說只是客套客套就行的,你使了,不管這老師承不承認,首先就是給自己打上了烙印。

  如果老師承認了還好,如果不承認,別人也不會再承認你了。師,在這個年代是相當沉重的一個符號,沒有人敢敷衍。

  張軍到是無所謂,背著手站在那裡生受了下來。反正不管怎麼樣,罩著他還是挺輕鬆的。

  看到張軍受了禮,小韓同學也挺激動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那麼一點莽撞了,臉憋通紅。

  他來拜訪張軍,是他那個殿中侍御史的族兄給的消息,就是上次找到鳳翔司功參軍求張軍給從卷的那個韓弇。

  事實上,小韓大家根本參加不了今年的科考,他沒有拿到鄉舉資格。他現在想入仕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找個大人物舉薦。

  其實韓弇也沒抱什麼希望,也不過就是有棗沒棗打兩杆子的意思,提前給族弟宣傳宣傳也是好的嘛。

  結果張軍就直接把小韓的文章遞給了相公,得到了一眾大佬的誇讚,名動長安了。

  結果他又不能參加科考,這些大佬也不可能舉薦一個十八歲的白衣……小韓的秘書郎老爹都死了十五年了,朝中已無人事。

  這就一下子把韓弇給整不會玩了。太出乎意料。

  做為殿中侍御使,張軍進宮的消息他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張軍幹掉他頂頭上司的事他也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糾結了這麼幾天,感覺好像也沒什麼事兒,問題不大,這才讓小韓來張軍府上參拜……他知道皇帝又要去鳳翔,再不來張軍就得走了。

  「某是武將,不擅詞文,你參某為師怕是要後悔不及呀。」張軍樂呵呵的走到桌子後面坐下來,端起白開水。

  「坐吧,隨意些。」

  「是。」韓愈在張軍對面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低頭摸了摸椅子扶手,感覺有點新奇。

  「何時科考?報了哪一科?」

  小韓同學臉又紅了,汗也又冒了出來:「回老師……退之尚未取得鄉舉資格,參加不了今歲貢舉……到是辜負了老師美意。」

  張軍愣了一下,他只記得小韓考了七八十來年才中,還真不知道是哪一年開始參加的科舉。

  「未得鄉舉……你入京來做什麼?你家兄長又著人從的什麼卷?」

  這套路有點迷呀。

  「回老師,某,某也未知族兄為某從卷之事,是事後方知……某回程便約縣考,秋闈必舉。」

  信心到是挺足的,確實是韓大家的性子。

  張軍想了想,感覺這小韓大家實在是沒有『考體』,參加考試有點浪費,搖了搖頭說:「即然參某為師,貢舉便罷了吧。」

  小韓同學一臉迷惑,看著張軍。

  「你便隨某至鳳翔,即參某為師,便先在府上做番事業,只當試練……待回了府,某著人去宣州接了你老嫂前來,」

  張軍心裡一動,看了小韓一眼。剛才他自稱退之。退之,這是結了婚了:「還有家室,便都遷到鳳翔吧。」

  小韓大家的字是他的媳婦給取的,囑他『欲成大事,必先退之』,是個有見識的賢惠女人。

  「正好府上司戶有缺,你便先充個軍曹慢慢學習,以後便看長進。」

  這就是大唐入仕的第三條路,到節使麾下出任私官,積累歷練后,只要做的好(有人賞識),就可以轉為秩官。

  很多重臣名將都是這麼幹起來的。

  總而言之,大唐雖然寬宏大度,教育制度完善,科舉興旺,但事實上,不管走哪一條路,前提條件都是,有大人物賞識。

  離開這個先提條件,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可能。貢舉也是一樣的。沒有從卷沒有公投獲得大人物的認可,根本不可能上榜。

  而想要把文章詩詞遞到大人物面前,得到大人物的認可,這就又回到了原點,你得有大人物的路子,人脈。

  隋唐廣開貢舉,其實就是為了廣納賢才,打破氏家大族對官場的壟斷,而從卷和公投,正是氏家門閥對皇帝的反攻。

  手段上各施其技,但臉皮不能撕破,這是一場註定曠日持久的戰爭。

  「退之謝過老師賞識。」韓愈給張軍施了一禮。

  張軍擺擺手,打斷了小韓要說的話:「不要提貢舉必中,貢舉后還有諸科試,吏部試,各般考試,太浪費時日。

  你幼失高堂,少失兄長,不要再把精力時日花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你現在需要的是穩定,需要歷練,需要給你老嫂幼妻撐一個家。

  就這樣吧。是我著宣州使人送你老嫂幼妻前來,還是著人與你一同回宣州?」

  小韓怔了怔,沒想到張軍這麼就把事情定了下來,根本不容他爭辯。

  「自信是好事,」張軍喝了口水,淡淡的說:「但過於自信便是輕狂,男人先要知道自己的責任,哪些是必須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

  鳳翔府百業待興,正是你積累磨練的好地方,若有實才便在實事中去做,不能只顧著爭些意氣。

  口舒筆談終是虛妄,你即讀經書,應知紙上得來終為淺,毫釐小事要躬行。讀萬卷詩經不如去行萬里路程。

  親眼去看,親手去觸,親身去做,實踐才是最好的教授。

  而且,你老嫂撫你成人教你讀經,你幼妻不嫌你落魄委身於你,你應該首先做的事情,是給她們一份還報。」

  「是,退之慚愧,一切憑老師做主。」韓愈必竟還不是後面那個天天寫墓碑的官場老油條,被張軍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

  他自幼失怙,心裡也確實對長嫂充滿了感激和愧疚,也想念自己遠在千里之外的嬌妻。這傢伙是個情種。

  「不要有寄人籬下之惑,某也不需你托寄,某需要的是你踏實仔細,謹慎做事。宅園田畝也不是白白給你,是要你還的。」

  張軍笑呵呵的說出了小韓的心事,把小韓說的又紅了臉,低頭應是。

  「若是果有才能,做事牢靠,日後便回宣州也可。某持節十鎮,宣歙採石軍也是某節制之地。」

  韓滉交給張軍的不是一州,而是宣歙池三州觀察,節制採石軍使,是一個方鎮,簡稱宣歙觀察處置等使。

  現在已經正式交割給了鳳翔府,正在建設當塗鐵礦。採石軍已經編入鳳翔建制,任命盧復為留後都知兵馬。

  這也是李適順水推舟,讓張軍介入江南,在江南的中心紮下一根釘子,建立一個基地。這是君臣的默契。

  古人講衣錦還鄉,小韓同志在宣州長大,那裡是他老嫂的家鄉,若是有朝一日能鮮衣怒馬的回去,想來定能讓他老嫂喜悅。

  當年他哥哥死後,他老嫂帶他回了他的原籍孟州老家,結果被排斥,連生活都無法保障,最後老嫂帶他回了娘家,這才得以讓他安穩的成長,讀書。

  雖然不是像包拯那樣吃嫂子的奶水長大,但也是從三歲撫養他成人,老嫂在小韓的心中那也是重過母親的。是大人。

  「退之感激不盡,一切但憑老師安排。」韓愈果然就激動了。

  能讓媽媽看到成功,讓媽媽在親眷面前漲臉為自己驕傲,是每一個孩子共同的夢想。

  「日後好生做事便是。」張軍笑著點了點頭,這種親手發掘大家的感覺相當不錯:「若是想親回宣州,即日便可動身。

  某近幾日要陪陛下出幸鳳翔,隨後便要兵發姚州,怕是不及與你再見,你返回后自去鳳翔尋劉尹赴任便好。」

  「老師,退之可否留在老師身側隨從?家嫂還請老師著人驛遞。」

  「也好。如此,你便修書一封與家中吧。」張軍點頭答應下來:「你在長安居於何處?」

  這會兒的交通,韓愈要是自己回宣州接嫂子媳婦,這一來一回至少要走一個多月,直接讓那邊安排人手送過來是最合理的安排。

  這小子到是還算清醒,沒有因為馬上要當官了就激動的不得了,急於在老嫂面前得瑟。

  「回老師,退之暫在靖安坊借住。」

  借住,就是租個單間暫時居住的意思,租住就是正兒八經租一處房子。

  雖然韓愈來長安是投奔他族兄韓弇,可是韓弇自己也是租房,可以幫他找些人脈,也可以支持一些錢財,但沒地方住。

  至於他租住在靖安坊也不出張軍的意外。

  靖安永樂周圍幾坊『巷底蕭蕭絕市塵』,已經算是長安的偏僻城郊,物價便宜,底層官吏很多都在那裡租房子。

  讓張軍感覺意外的是,小韓多年以後任職吏部侍郎,買的房子正好就在靖安坊,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便搬來府上吧,但有所用盡可在府中度支。」張軍讓小韓搬過來住。

  這邊房間有的是,吃穿用度都不差這一個人,可以給他節省些錢。靖安坊縱使物價再便宜,吃穿住行下來的花費也會是一大筆。

  張軍著人喚來紫蕊,給她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學生』,讓她去給小韓安排住處和一應物使,再支些錢給他。

  「這是小君紫娘,你稱一聲師娘便是,安排妥當支些錢去,若有借貸便去償清,也去和韓殿中交待一下。」

  韓愈就恭敬的給紫蕊見禮,稱師娘,跟著紫蕊安排的人去安置了。

  不是不客氣,也不是失禮,這會兒講的是一日為師終身如父,即有了師生之誼,便是一家人,要聽候老師的教訓和安排。

  讓搬家就搬,給東西就收著,給錢就拿著,讓做事就去做事。這是守禮。以後也是要盡孝的。

  張軍讓給小韓支些錢,說讓他如果在外面有借貸就去還了,這可不是開玩笑。

  這小子雖然有才有能,還是個情種,但是也比較花,最喜歡的就是床第之事以致於中年就不舉了,成天吃硫磺雞。

  這種性子在長安城這花花世界,欠點債舉點貸並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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