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楚皎潔做夢的同時，客廳裏的許薈芸看見了電視上的她，不得不承認，她很美。可許薈芸知道，不管她怎麽耀眼，她終究是楚家的女兒，楚氏集團的繼承人，不管是放棄夢想還是接受現實，她絕對不能去法國學習舞蹈。她楚皎潔和舞蹈隻能擦肩而過。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近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許薈芸本想著楚皎潔會來和她商量去法國學習舞蹈的事情，結果並沒有。
楚皎潔依舊去公司上班，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
原來，她拒絕了。
當許薈芸知道了楚皎潔的這個決定以後，她有些詫異，但她已經經曆過這些大風大浪了，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因為以她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其中肯定有原因。許薈芸有些擔心，擔心有比舞蹈更加重要的東西出現在楚皎潔的世界裏了。
當何睿明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他驚訝了，他緊趕慢趕跑過來找她。
“小潔，我現在就在你公司樓下，你等著我，我馬上上來。”何睿明就是這樣的急性子。
“嗯，好。”楚皎潔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
當何睿明開門，看見楚皎潔的那一刻，他有些愣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濃妝豔抹，更具有女人味。
他咽了一口口水。“小潔，你……”
“小喬，倒水。”
“慢點說，我都會回答你。”楚皎潔忙著自己手裏的工作。
不一會，小喬倒了一杯涼白開過來“您的水，何先生。”
“謝謝。”何睿明端起水就喝。
放下水杯，他問：“小潔，你去參加舞蹈去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你怎麽不讓我陪你去啊？有我在，你會心安一點，你說呢，是不是？”
“睿明，一個一個問，好麽，太多，忙不過來了。”
“啊，我跟你說認真的呢，你怎麽不放在心上啊，先別忙工作了，好嗎？”
楚皎潔放下手裏的工作，看著他。“睿明，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包括我媽，我一個人去的，我之所以沒讓你陪我，是因為我不想去法國學習，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小潔，我不是別人啊，我是你男朋友。”何睿明一臉的不滿意。他有些生氣。
“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去法國，你盡管放心好了。”楚皎潔也有些生氣。
“小潔，你要記住，我一直在。”何睿明真誠的說。
“嗯，好。”楚皎潔無奈。
“對了，小潔，我們今天晚上去看電影吧，最近上演了一部新片子，還不錯。我想……”何睿明坐下說。
“不行，晚上我還有事，我要去舞蹈室。”楚皎潔打斷了他的話，直接拒絕。又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何睿明一聽這個，剛坐下又站起來：“楚皎潔，你的這些事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顯然有些生氣了。
“你又沒問過我。”楚皎潔漫不經心的回答，沒有看他。
“我……我不問，那你也要告訴我啊！我是你男朋友。”
“嗯。以後會的。”
何睿明看著眼前這個忙於事業的女人，心裏一陣不滿。
“你怎麽一點也不在乎我。”
楚皎潔愣住了，她抬起頭，看到了何睿明紅紅的眼眶，他真的生氣了。
“睿明，我想自己靜一下。”
何睿明有些無奈，努了努嘴，什麽話也沒說，重重的砸門離去。
聽著那聲音，楚皎潔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是滑落。
她是內疚的，對於何睿明，她一直都是內疚的。
她不愛何睿明，但她也不夠狠心拒絕何睿明的好，這樣模棱兩可的她讓自己感覺到憤怒。
視線所及之處的那份文件，上麵密密麻麻的漢字在此刻都像是飛離了屬於自己的領土，騰空而起，卻沒能進到她的心裏。
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楚皎潔隨意的將手中的筆放下。
“小喬，你進來一下。”
“楚總。”
“下午我不在，有什麽事情交給經理。”
“好的，楚總。”
楚皎潔去了舞蹈室，每當她落寞的時候，她都會去那裏。
老師坐在地板上，看窗外。楚皎潔悄悄走過去，也坐了下來。
“老師。”
“小潔，怎麽了？”
“你認為人活著什麽最重要？自己喜歡最重要。”她毫不猶豫。
“自己喜歡？”
“對，自己喜歡。若是自己不喜歡，那有什麽意思，你說呢？”
“也是。”
“你喜歡做什麽？”
“我喜歡跳舞。”
“可你還是選擇了繼承公司。你自己開心麽？”
“不開心，我別無選擇。”
“孩子，以後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想做的事情已經沒有選，人不能選錯了。”
“會麽？”
“會的。你若是不喜歡這個人，那你想想你剩下的一輩子都要麵對他，你能快樂麽？”
“也是啊。”楚皎潔仿佛很受教益。
“孩子，你還年輕。選擇自己喜歡的。”老師輕輕的笑了笑。
楚皎潔靠在老師的肩膀，她很溫暖，如午後的陽光。
“好了，老師帶你出去轉轉，我餓了，沒吃午飯，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嗯，想吃麵，隨便什麽麵。”
“好，我們走吧，我去換個衣服。”
“好。”
楚皎潔無意間看見老師桌子上的照片，她和她的先生。她身穿白裙，他身著西裝，打著領帶。她挽著他，他看著她，一臉的幸福。
“走吧。”她看見楚皎潔在看照片，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老師，這是您和您先生麽？”
“嗯，對。不過，他已經過世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的難受無人能懂。
“不好意思啊，老師。我們走吧。”
“沒關係，走吧。”
他們去了一家人氣很旺的麵食館。點了兩份麵。幾個菜。味道很正宗，很不錯。之後她們沿著小河邊一直走，很快，天黑了，她們兩個人很是投緣，聊了很久。
楚皎潔知道了她的丈夫是因為癌症而去世的。
“老師，你還年輕，之後沒有遇到喜歡的麽？”
“小潔，你不懂。老師這一輩子隻愛他一個，別人我愛也不能像愛他這樣，你懂麽？所以最後沒有陪我到最後，我還是很高興。”她的眼睛裏滿是淚水。
“老師，我也想愛一個人一輩子。”
“會的。”她牽起了她的手，這一個夜晚之後，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楚皎潔的手機電話響了，她看了看顯示，是黃宇。
“喂，怎麽了？”
“楚總，何先生還在這等你呢。我說了您下午出去了，他不聽。”
“哦，好，我馬上過去。”
“老師，我……”
“孩子，去吧，記著，自己喜歡最重要。”
“好。對了，您回去小心一點。”
“好。”
20分鍾之後，楚皎潔到了公司樓下，她遠遠就看見何睿明蹲在大樓門口。很是落寞。當楚皎潔的車燈照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站起來。就站在那兒。
“你怎麽還不回家。”
何睿明看見楚皎潔，好像看到了沙漠中的綠洲，眼前都亮了。
“小潔！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
“是我很擔心你好麽？”楚皎潔笑了笑，替何睿明披上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一樣。
“去吃飯吧。”
“你餓了？”
“你餓了。”
“哦……”這一瞬間，他就像個孩子一樣。
上了車，他們一度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楚皎潔打電話給黃宇“喂，人我接到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
“想吃什麽？”
“隨便，熱的就好。”
“凍傻了吧。”
“誰說的，我還要吃冰激淩。”
……
那晚到最後，他們沒有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