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遭遇戰
“這我沒辦法評判,但是根據你哥哥說的,你爹根本就不是個好人。”燕沁道:“這點我沒辦法否認。”
對著個孩子講他爹的壞話,燕沁覺得自己有點王八蛋。
但是她必須得讓這孩子認清楚這個事實,否則到時候玄之澤一哄將孩子帶回去殺了,到時候才真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大人的很多事情你現在根本知道的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不必在這件事情上太過執著。”燕沁道:“等你有能力調查的時候再去評判不晚。”
活在仇恨中的人是可悲的,不管玄之澤做了什麽天怨人怒的事情,若是玄鶴一直沉溺於這件事情出不來那才壞事。
“玄獨岸對你這麽好是因為你是他親弟弟,這種好也不是理所當然,別人對你好,你就要回應人家,若是一昧地傷別人的心,再深沉的感情也會被消磨幹淨的。”
燕沁拿出破抹布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將他那張原本還算幹淨的小臉擦得灰撲撲的,有些心虛地咳嗽了一聲。
“那、那你為什麽要救我們?”玄鶴問道,
“啊,”燕沁仰頭看了看天,漫不經心道:“就順手救下來了,可能是有緣吧。”
“哼,反正我們又不是清華宗的孩子。”玄鶴有些委屈的癟癟嘴,“你也一點都不喜歡我。”
燕沁被他說得心底一軟。
這還就真真是個小孩子的想法。
你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單純得要命。
她挑了挑眉道:“若是真不喜歡你我在懸崖的時候就直接將你踹下去了。”
玄鶴睜大了眼睛瞪她,“你果然是有這個想法的!”
燕沁有點想崩人設直接動手。
“那、那如果我以後變成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玄鶴囁嚅道:“你是不是能多喜歡我一點?”
“你想讓姐姐我多喜歡你一點啊?”燕沁滿足地笑笑,“看不出來你還是挺喜歡我啊。”
“你、你……我可沒這麽說!”玄鶴別扭地轉過頭,正巧衝著燕沁露出了紅彤彤的耳朵,還外強中幹道:“你就說能不能吧!”
燕沁點點頭,“能啊,當然能了,我最喜歡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了。”
知心姐姐的談話到此結束,燕沁本以為這會是玄鶴人生中一個質的飛躍,可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得有點狠了,自此之後玄鶴的人生朝著詭異的方向一路狂奔,離著乖巧懂事是隔了十萬八千裏遠。
事實證明,有些小孩就算是變得再好,那也和乖巧懂事沾不上半點關係。
經過燕沁的教育之後,玄鶴看起來收斂不少,至少表麵上收斂了許多。
幾人一路上還算順利,眾人經過磨合也變得默契了不少,尤其是燕沁和許誌,玄獨岸和刀燁。
刀燁和玄獨岸都是屬於有點底子勉強夠看但是又因為年紀太小而受限的類型。
刀燁的路子沉穩縝密穩紮穩打,而玄獨岸則是狠戾詭譎靈活多變,這般配合下來戰鬥力倒也不弱,甚至能隱隱超過燕沁和許誌單獨一人的時候。
不過兩位少年平時都是屬於話不多,一個總是臉上麵無表情,另一個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的微笑,反正都很模式化,這也算是另一種相似了。
燕沁暗地裏同許誌商量著,準備回去讓老頭子再收兩個徒弟,要是老頭子不教,他們兩個教也是一樣的。
然而這一次遭遇的人卻是有點棘手。
燕沁和許誌看著對麵的金博軒和玄之澤,頓時想跑。
玄鶴認出了旁邊的金博軒,悄聲對玄獨岸說:“那個人不是和爹……和玄之澤一起滅了那村子的人嗎?他還帶從那村子裏帶走了一個女人。”
燕沁聽了一耳朵,心下微凝,金博軒帶走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莫不是陌上川的那位便宜娘?
玄獨岸示意他閉嘴,這次的遭遇實在太突然,又或者金博軒和玄之澤已經盯上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準備雙方人馬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連藏的時間都沒有。
雖然說對方隻有兩個人,但是很明顯修為遠在燕沁和許誌之上,那金博軒甚至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了……
要知道隔級如隔山,即便是練氣十層和築基一層,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也是壓倒性的,是以越級挑戰這種事情,除非你真的是天賦異稟,否則連想都不要想。
玄之澤的目光落在了玄鶴身上,自然也認出了他旁邊那個救他離開的小心,隻見他神色自若道:“多謝燕道友替我尋到了小兒。”
玄鶴回想起當日玄之澤屠村的場景,渾身的血液霎時冰涼,白著一張小臉看著玄之澤,被他眼中的惡意驚得退後了兩步,躲在玄獨岸和刀燁的身後。
“許兄,我們之間可真的是緣分。”金博軒微笑著對許誌道:“看來我算的果然沒有錯,你便是能帶我找到兄長的人呢。”
許誌被他說得一頭霧水,隻見金博軒指著小白骷髏道:“我兄長於四個月前不幸渡劫失敗,身死道消,屍身落在修行之地的泥沼之內,可我們卻遍尋不得,原來那泥沼深處是活泥,竟是將我兄長的屍骨從地底移動到了此處,還望許兄體諒我尋兄心切,現在隻想帶兄長的屍骨回去好好安葬。”
陌上川冷冷地瞧著這個之前見過幾麵的下層弟子,內心冷笑。
認他做兄長,也不怕折壽。
燕沁聽著卻微微猶豫,雖然金博軒的話處處都能對得上,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金博軒見他們猶豫,繼續道:“我兄長渡劫時右肋處有一致命傷口,若兩位不信可以親自查看。”
許誌巴巴地跑過去瞧骨頭架子了,而燕沁自然知道這處傷口,她心下一轉,慢吞吞道:“既然二位都是來我這裏尋人,所說也均是合情合理,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對麵的玄之澤和金博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不過,任何事情都不能聽一麵之詞就下定結論,更何況這麽多天相處下來我們自然是有情誼的。”燕沁看似苦惱的拱了拱手,微笑道:“不若這樣,若他們願意跟你們走,你們帶走便是,若他們不願,身為同伴,我和師兄自然是要調節一二的。”
至於怎麽調節……這意思可就是幫誰不一定了。
玄之澤眸光一暗,金博軒臉色也不是十分好看。
兩人都沒想到兩個練氣層的修士膽敢對築基期的修士公然挑釁。
結果自然是不會如二人的意,骷髏抱著小陌上川無動於衷,玄鶴恨不得離玄之澤遠遠的,甚至鼓起勇氣對玄之澤道:“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清華山!”
有那麽一瞬間燕沁想直接把玄鶴扔給對麵的玄之澤由他去自生自滅!
上來就把老巢報上名可還好!?
行吧,燕沁和許誌對視一眼,不管怎麽著都得正麵剛了!
上一秒大家還在笑眯眯地討價還價,下一秒變故陡生!
燕沁對上了玄之澤,許誌對上了金博軒,葉月媚刀燁玄獨岸帶著骷髏和小孩們一陣風似地就跑了個沒影。
像話本裏演的你不走我就不走咱們同生共死這種神奇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清華宗身上,他媽的不走你留下來拖後腿麽?
燕沁這次出來帶了不少符,這次撒得比上一次還要狠,符咒的咒文直接將玄之澤困在了原地,然而不等燕沁念完訣子,一柄長劍直接破開了封印,裹挾著力風朝燕沁砍來。
燕沁劍術不精,但好歹被許誌追著打過許多次,逃跑的技術還是勉強可以的,當下躲開這道攻擊,召出抹布直直地往玄之澤臉上糊去,她手也未停,接連不斷的法訣從口中念出,符文再次密密麻麻地纏繞住了玄之澤。
“爆!”燕沁低喝一聲,整個人連連退後,巨大的爆炸聲讓燕沁有點發懵。
不等煙霧散去,爆炸中心衝出一人,雖然衣服被爆炸波及燒得焦黑,但是卻隻受了些小傷,當即兩人又繼續過招。
燕沁沒有件像樣的兵器,對上劍修著實吃了個大虧,脆皮法師血薄防禦弱可還好?
燕沁幾乎是被玄之澤追著打,但是玄之澤一時半會也無法脫身,燕沁仿佛一條滑不溜秋的魚,既抓不到卻又時時刻刻來纏著騷擾,耗得玄之澤怒火中燒。
另一邊,許誌對上金博軒卻是實打實地沒戲,兩人同是劍修,金博軒尚且比許誌高了不知多少,被金博軒壓著打且毫無反手之力。
燕沁這邊估摸著刀燁幾人跑得差不多了,當即放棄了跟玄之澤的糾纏去幫許誌,否則他們今日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兩人合力一拚或許還可以有一線生機。
“去追!”金博軒沒有讓玄之澤留下來幫忙,在他看來自己完全可以對付這兩個小卒子。
玄之澤也不耽誤功夫,徑直朝著幾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燕沁瞅準機會,用破布將許誌卷了過來,兩個人急急退後十幾米同金博軒拉開了距離。
“我本不欲與二位為難,為何你們就是不識相?”金博軒神色淡然,禦劍漂浮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看著燕沁和許誌,“我不欲傷你們性命,現在給你們機會去逃命。”
燕沁和許誌對視一眼,傻子才會真信了他的話。
黃大山說過,修士對戰,寧可拚死一搏也絕對不能將後背留給敵人,否則你以為的生機便是徹徹底底的死期。
雖然黃老頭喜歡瞎扯吹牛,但是這一條燕沁和許誌還是深信不疑的。
斬草必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燕沁和許誌默契地撞了一下胳膊肘,兩個人迅速分開,一前一後夾擊金博軒。
金博軒冷笑一聲:“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