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靳易淵走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


  許卿月受夠了一個人的日子。


  靳易淵緩緩地閉上雙眼,忽而拿了一個密碼卡,“拿著這個去銀行裏把保險櫃裏的東西取了。隨後我們收拾東西,去國外吧。在機場等我。帶著孩子一起。”


  “那你呢?”


  “靳司禦要來了,我拖住他。他想要的隻是集團而已,我給了他,他不會怎樣。”靳易淵的話,不過說與了許卿月聽。


  許卿月對靳司禦的了解。


  她也信了他的話。


  “那我等你。”


  許卿月滿目動容的看著靳易淵,她是真心等他的。


  在越城。


  她輾轉數年,從病魔中走出來。


  她也用了不少心血。


  她一開始是執念於靳司禦,她以為靳易淵不在了。


  她習慣了身畔有人,所以想要靠著靳司禦過一輩子。


  可是靳易淵回來,能和她一起到白頭,她也願意。這裏的事非真的太多太多了。


  遠離,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當下許卿月就收拾了東西,帶著兒子一起去銀行裏取了東西,然後前往機場,等待靳易淵的歸來。


  許卿月走了。


  靳易淵怔怔的看著她人影,直至消失。


  他的嘴角慢慢地上揚,帶著苦澀,不舍。


  再見了。


  這一生。


  我什麽都沒有給予你。


  你想要找個依靠的心,我懂。


  沒有怪過你。


  不過在意流言蜚語。


  許卿月走了不到一個小時。


  靳司禦來了。


  他憤怒而來,眼中噴著怒火,仿佛要將靳易淵生生的活剝。


  “我要解藥。”


  靳易淵恍若未聞,走在前麵,指了指花園的一塊地兒,“禦園是我們的老宅,以前叔伯們都住在這裏,我們也在這裏長大。


  還記得這裏嗎?我們在這裏一起捏泥巴,做城堡。那時候年少,眼裏隻有純澈,沒有煩惱,更沒有爭鬥。”


  靳司禦的嘴角輕扯,“我也不曾想有鬥爭,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不是軟柿子,任了你揉捏!”


  靳易淵沒有狡辯,也沒有解釋,而是走在前麵,一直回想著以前的種種,“那時候我們的感情多好啊,我們還說要做一輩子的兄弟。


  可惜我一直體弱多病。司禦,如果我沒有回來,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我永遠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大哥。”


  靳司禦沒有作聲,他隻想拿到解藥,不讓綿綿每天再吃那些傷身體的化療藥,副作用太大,她還那麽小,身體也遭不住。


  靳易淵就一個人在那裏演獨角戲,越演越上癮。


  盡管如此。


  靳司禦仍舊沒有一絲的動容,箭步上前,一把拽著他的衣領,“是!曾經我當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可是你呢?你身為大伯,竟然對侄女下那麽狠的手。


  你知道化療有多痛嗎?

  你知道她吃藥有多難嗎?你知道她幾歲嗎?你真的狠心嗎?你就不會做噩夢嗎?解藥給我!靳易淵!”


  靳易淵猖狂的大笑出聲,“解藥?噩夢?我沒有!我通通都沒有!靳司禦,我輸了,現在輸得很徹底,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吧!我認栽!”


  “我不把你怎麽樣!我隻要解藥!”


  靳司禦不相信他沒有解藥,不相信!

  靳易淵攤開雙手,“你現在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沒有解藥,因為這本身就是不可逆轉的結局。怎麽會有解藥。


  我和你本來就不應該同時存在這個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結束吧,就讓這一切結束。”


  靳司禦看著發瘋的靳易淵,猛地一拳頭直接打了過去,“結束!你若不交出解藥,這一切都不會結束!我再說最後一次!

  解藥!解藥!你給還是不給?你也有孩子,你怎麽可以這麽的狠心。”


  靳易淵吐出嘴裏的血水,看著靳司禦,很認真的笑,“真的沒有解藥,真的沒有。靳司禦,真的沒有……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來解藥。”


  靳司禦給靳易淵氣到爆炸。


  他手顫抖的指著他,低吼出聲,“不可能!”


  “不可能?那不過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嗎?你根本不知道,經曆過黑暗的滋味是什麽?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會經曆了黑暗,經曆了絕望,這世上最痛苦的痛苦!我為什麽要給你解藥,為什麽……


  看著你痛苦,我才開心嗎?我說過的要下地獄,那就一起啊。但是現在我輸了,我心甘情願。要殺要剮,隨你便!”


  靳易淵跌跌撞撞的退後數步,眼裏沒有了一絲生的氣息,仿佛一灘死水。


  靳司禦不能接受的看著他,“我不信!我不要你死!我隻要綿綿好好的,不再飽受折磨,解藥給我。我可以保你一家大小安穩過餘生。”


  “你不想爭,就代表我們之間的恩怨結束了嗎?並沒有……靳司禦,如你所說,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就沒有打算讓你好過!”


  靳易淵一字一句,嗜血殘忍的說。


  靳司禦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猛地撲過去,雙手拽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靳易淵!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你痛苦……看你痛苦,我就高興……很高興……哪怕拿我的命去換你的痛苦,我也心甘情願!”


  靳易淵真的瘋魔了。


  極其的猙獰,恐懼。


  靳司禦現在才發現,自己像一個笑話。


  從頭到尾他都是有目的的回來。


  先是對葉靈下手,再是對他下手,搶了集團。


  隻是想要他痛苦。


  結果他見他仍舊平靜的生活,一點也沒有痛苦的滋味,所以又對他最在意的女兒,下手。


  好比拿著刀在他的心髒裏剜來剜去。


  看著他鮮血流淌。


  他仿佛才暢快一些。


  當年的大哥死了。


  回來的不是他,就是一個瘋子而已,就是一個瘋子。


  靳司禦這一刻,完全不知道,他可以怎麽辦。


  他能做什麽?

  怎麽辦怎麽辦?

  他要救綿綿,哪怕用盡全身的力氣也要救綿綿,她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靳司禦不相信他沒有解藥。


  不相信他沒有軟肋。


  箭步逼近,“你這樣做,你覺得我真的會痛苦嗎?我會罷休嗎?你覺得你死了,這個局就是死局了嗎?”


  靳易淵看著靳司禦,冷冽的笑,“然後呢?你能做什麽?你可以做什麽?”


  “你這輩子看似什麽都不在乎,可你還是在乎你的孩子,你的妻子。現在他們在機場吧。拿他們的命來換,好嗎?”


  靳司禦狠戾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威脅。


  靳易淵卻不受一絲的威脅,“你不會!你絕對不會!”


  “你為什麽這篤定我不會?”靳司禦故作了一絲絲的狠意。


  靳易淵卻是大笑出聲,“因為你的心軟,倘若你真如外界所說那樣,你怎麽可能讓許卿月和孩子在禦園生活?”


  “那是因為那時我還欠你,此時,我靳司禦不再欠你靳易淵!”


  靳司禦分大了分貝低喝。


  靳易淵仍舊不為所動,他看了看蔚藍的天空。


  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猙獰。


  “時間到了……從黑暗裏走出來,我也有很多的不適應,或許我本該屬於黑暗。走進黑暗的那一刻開始,這世界的一切與我都沒有關係了……


  結束了!

  再見了。


  靳易淵緩緩地閉上雙眼,身體猛地向後一仰。


  靳司禦飛快的跑過去之時。


  靳易淵已經閉上雙眼!

  嘴角盡是鮮血。


  死了……


  他早有準備!

  他早就想死!根本沒有想過活著!


  靳司禦不能接受的看著地上的靳易淵,嘶吼出聲,“你起來!你起來給我解藥!靳易淵!你這個瘋子!瘋子!”


  綿綿怎麽辦。


  沒有解藥了!

  怎麽辦?

  靳司禦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因為靳易淵死了!

  他唯一的線索,沒有了。


  他要怎麽給綿綿治病。


  雖然化療有效果,但是太痛苦了!


  而且吃藥化療起來,不比化療差一分。


  吃藥的副作用太大,她太小,根本受不了。這邊的病毒沒有消除,這邊的肝功,腎功,都在出現問題!

  小小年紀讓她遭這麽多的罪。


  靳司禦恨不得抽死自己!


  靳司禦看著躺在地上的靳易淵,眼底裏的恨意極其濃烈!


  恨不得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隨後又安排了人,在禦園瘋狂的搜索。


  把禦園翻了一個徹底。


  都想找到解藥。


  可最後一無所獲。


  靳易淵死了。


  靳司禦一步步逼死的。


  外麵傳得極其的熱鬧,卻沒有人知道靳易淵對綿綿做了什麽。


  才剛剛四歲的孩子,正遭遇著什麽。


  個個都對靳司禦不寒而栗。


  但沒有人敢大聲指責。


  一切看似回歸到了原點。


  靳司禦重掌靳氏集團,股價回升。


  一切正常。


  而綿綿還在飽受病痛的折磨。


  再次失去靳易淵的許卿月更是惶惶度日,每天都在驚恐中渡過。


  葉靈感覺到靳司禦的心情不好。


  她無聲的站在他的身後,手慢慢地落到他的腰際,“顧珩一直在研究,一定會有結果的。”


  “我怕綿綿等不到。你看她越來越瘦,脾氣也越來越怪,她真的等得到嗎?”靳司禦的聲音嘶啞。


  想到綿綿,他全身上下每寸肌膚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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