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喜之日
沈淩絕淡淡一笑，自信滿滿地答道：“六皇子，沈羽蘇。”
“羽蘇？！”皇帝說不出是什麽表情，“他才十四歲，連王都沒有封，哪裏能擔此重任？淩絕，你在胡鬧！”
沈淩絕卻道：“父皇，羽蘇隻是缺乏閱曆而已，而他這半年來開始上朝議政，兒臣留意過幾次，他對政事頗有獨到見解。而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
“什麽優點？”皇帝覺得沈羽蘇那孩子除了有靈氣之外，好像什麽都不夠出彩。
“羽蘇的母妃出身卑微，在後宮沒有勢力，在前朝更沒有根基，而羽蘇又是嫉惡如仇、政治剛毅之人，絕不會結黨營私。”
沈淩絕緩緩分析道。
皇帝一聽，倒也頗為認同這一點。
“嗯，宣婕妤還是很知道分寸的，生下皇子羽蘇，卻仍安分守己，從不受任何人拉攏，也不諂媚皇後和寵妃，羽蘇倒很像他母妃的氣節。”
沈淩絕又道：“宣家在朝中無人，沒有利益爭奪。羽蘇又是宅心仁厚的孩子，絕不會讓居心叵測之人，以鏟除太子餘孽之名，誅鋤異己，血腥殺戮。而今，檢舉製進行得如火如荼，也正需要有這樣一個掌舵人來把握方向。”
六皇子沈羽蘇這些優點，在昨夜之前，連沈淩絕自己都沒有仔細想過。
若不是他鐵了心要與鳳凝煙共進退，也不會急中生智，想到這個辦法。
所有人都把沈羽蘇當成小孩子，當然皇帝這個當爹的更是如此。
可是當沈淩絕一條一條說出沈羽蘇的優勢，皇帝很快就沉默，不再反駁。
但是皇帝不明白，為何沈淩絕自己不主持朝政，要推舉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羽蘇，就算是沈幽篁，也比沈羽蘇靠譜啊。
沈淩絕不能將鳳凝煙要回去守城的原因說出來，畢竟南疆備戰隻是她收到的風聲，事實如何不能憑空猜測，更不能對皇帝瞎說，萬一不是事情，豈不是欺君之罪。
“父皇見諒，兒臣本不該在這時候離開父皇，但是兒臣懷疑骷髏島那批殺手之外，還有別的殺手，所以和王妃準備回到寧南郡，在南疆周邊再仔細搜查，以絕後患，此事還望父皇不要公開。”
“兒臣沒有推舉承王的原因，是因為他與太子一黨聯係密切，總要給他一些時間，梳理清楚這些關係。”
皇帝一聽還有殺手，嚇得臉色蒼白，哪裏去斟酌羽蘇行不行，也不再考慮沈幽篁，慌忙對沈淩絕道：
“好好好！你和王妃一起去，有鳳大將軍保護和支應你們，朕很是放心。至於羽蘇……”
“父皇放心，”沈淩絕不給皇帝猶豫的時間，“趁王妃去玉慈庵靜修這幾天，兒臣必定盡全力教導羽蘇。”
皇帝聽他信心十足，便也不想再操心那些事，便同意了。
“好，就依你的建議。傳朕的旨意，加封六皇子羽蘇為瑄王，授以監國之權，即日起替朕主持朝中所有事宜。命右丞相薄嘯霆、禦史台趙侖、兵部尚書隋雲德從旁協助瑄王，若有議而不決之事，可奏請乾元宮。”
沈淩絕一聽這樣的安排，心中便安心了。
他實在擔心皇帝堅持讓他或沈幽篁監國，那樣，他是絕不可能離開京城的了。
現在他能陪伴鳳凝煙，而六弟也終於能夠封王，擔當重任，沈幽篁的希望也落空，這正是皆大歡喜的事。
鳳凝煙和太後辭行後，便從萬福宮走出來，迎麵卻見一人闊步而來，身後隻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太監，正是六皇子沈羽蘇。
沈羽蘇本來東瞧瞧，西看看，賞著風景就來了。
不經意瞧見萬福宮宮門口走來一人，立刻站住了腳步，一張臉頓時成了個紅蘋果，迅速轉過身去。
“哎哎，小伍子，本宮嘴上有豆沙渣子嗎？牙縫有芝麻嗎？衣領上有油漬嗎……”
那小太監仔細看了看，一頭霧水：“沒有啊，剛才殿下吃完娘娘做的綠豆包和芝麻餅，不是擦過臉、淑過口了嘛。”
沈羽蘇這才放心，轉過身朝鳳凝煙走去。
“羽蘇給煜王嫂請安！”他躬身彬彬有禮地一拜，笑得十分燦爛。
鳳凝煙笑道：“不必多禮，六殿下來給太後請安，也挺積極的嘛。”
沈羽蘇撓了撓鼻子，赧然一笑：“我母妃也要來的，隻是她裝扮收拾太慢，我在旁邊等著也是無聊，便信步走過來，不想倒有人比我還早。”
“我啊？”鳳凝煙無奈地聳了聳肩，“本來我也不必來這麽早，可是昨日在祁隆殿拔劍，太後罰我去玉慈庵替她禮佛，便早些進宮請安、辭行。”
“啊？去幾天？”沈羽蘇不禁有些失望。
“三天，怎麽了？”鳳凝煙問道。
沈羽蘇滿懷期待地道：“三天還好。煜王兄和王嫂回宮那天不是說，找個機會跟羽蘇切磋武藝嘛……不如定在三天之後？”
這些天事情太多，鳳凝煙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她一拍腦門：“哎呀，我差點就忘了。”
“忘了什麽？”
這時，一人從花園另外一邊走了過來，笑看著站在宮門外聊天的鳳凝煙和沈羽蘇。
“煜王兄！”沈羽蘇急忙上前，恭敬地拜見。
鳳凝煙道：“說起我們比武切磋的約定，六殿下說定在三天之後，你看呢？”
沈淩絕微微一笑：“也好，再給他三天時間好好練習吧。”
接著，他對沈羽蘇神神秘秘地一笑：“羽蘇，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快快去給太後請了安，然後回你的清心殿去等著好消息。”
沈羽蘇不懂這話何意，不禁一呆：“煜王兄說什麽呢，我哪兒有什麽‘大喜’……”
鳳凝煙見沈淩絕這樣，也覺得很奇怪。
沈淩絕笑道：“到底是什麽喜事，等你回到清心殿，自然就知道了。本王現在要去送你王嫂到玉慈庵，午膳時你到煜王府來，我們兄弟許久未曾對酌了。”
沈羽蘇知道沈淩絕既然如此篤定，肯定是真有好事，便開心地答應，趕緊跑進萬福宮請安去了。
鳳凝煙哪裏受得了沈淩絕這般賣關子，她挽住了他的手臂，不高興地道：“說，到底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