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晟親王是明君之選！
那司空靖不料太後忽然說了一句毫無邊際的話，有些不太明白。
太後緩緩道：“宮殿年久，瓦殘窗舊，司空將軍可要好生查看，莫讓風雪漏進了殿內，使皇上病情加重。”
司空靖心頭一震，立刻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這乾元宮是皇帝所居的殿宇，雖然年久，但時時都有人檢查，莫說一塊破瓦沒有，就算是一處掉漆的地方也是迅速補起來了，怎麽會漏風雪呢？
太後的意思，當然不是指真正的風雪了。
司空靖忙低下頭恭敬地道：“微臣明白，微臣會寸步不離，守著皇上，決不讓皇上收到風雪的驚擾。”
太後見他明白，這才乘上車輦，離開了乾元宮。
這一夜的大雪，來得比之前更猛。
天寒地凍，哪怕是寬闊的官道上，都杳無人跡。
沈淩絕和鳳凝煙一路乘船北上，可是過了襄南城，水麵便都已結了一層冰。
相比之下，倒還是官道易行。
走陸路，夜裏就必須投宿。
二人便趕在子時之前，來到了一個小鎮，選了一家人少的客棧住下。
沈淩絕打發了車夫，扶著鳳凝煙走進客棧，徑自要了一間上房，便要上樓。
沈淩絕穿著十分尋常的布衣，貼上胡子，鬢邊也貼上了花白的假頭發，臉上細細地畫上了皺紋，打扮成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不細看倒還真瞧不出他原本的容貌。
鳳凝煙又穿上了男裝，隻是將臉色塗得暗黃，臉上點上寫麻子，眉毛畫得粗了些，她身中劇毒，嘴唇不用畫，已經很蒼白。
二人扮作前往京城求醫的父子，一路上倒是順利躲過了幾次盤查。
但是越往北，他們就明顯發覺，各地設立的關卡越來越多。
就在沈淩絕和鳳凝煙上樓的時候，樓梯旁邊一桌上，正有幾人在高談闊論：“我說啊，當今皇上如果要再立太子，那一定非晟親王莫屬！人人都說，晟親王溫良恭儉、禮賢下士，仁義寬厚，絕對是明君之選。”
“是啊，聽京城過來的人說，皇上病倒以後，晟親王衣不解帶，日夜服侍，真是孝順哪！相比之下，那瑄王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無心事疾，隻知道貪圖權柄，事事獨斷專行。”
“咱老百姓的家裏也容不得不孝之人，更別說皇家了。皇上心裏必定清楚，如今煜王殿下也被南疆刺客殺害了，能繼承大統的，可不就隻有晟親王了嗎？這可比當初那個廢太子強多了！”
沈淩絕和鳳凝煙相視一眼，心中都了然了沈幽篁的把戲。
看來，這是沈幽篁在散布傳言，製造輿論，好為自己做太子而做準備。
鳳凝煙不由惱恨，應聲道：“你們怎知煜王殿下被刺殺？誰看見了？道聽途說，豈能盡信？我昨天還算了一卦，得知煜王殿下如今平安得很呢！”
樓下那幾個食客聽了，紛紛抬起頭看著鳳凝煙，目瞪口呆。
待看清她隻是個病懨懨的“後生”，都哈哈大笑：“小子，你怕不是遇上哪個坑蒙掛騙的半仙，被人騙了銀子吧？”
“是呀，以晟親王的為人，若不是有真憑實據，怎麽可能公布煜王殿下和王妃的死訊？”
鳳凝煙秀眉緊蹙，真恨不得破口大罵沈幽篁那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可他們如今喬裝秘密入京，還是不能太高調，也不能惹是非。
沈淩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大事要緊，不必介意這些人酒後醉言。”
鳳凝煙這才聽他的話，二人並肩上樓進了房。
關上房門，鳳凝煙解下身上的披風掛起來，握緊了拳頭，道：“一提起沈幽篁，我就想到景棋墜落深穀，屍骨無存……此仇若是不報，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真想一劍殺了沈幽篁，永絕後患，大不了我去大理寺認罪領死！”
“胡說什麽。此仇一定要報，但不是用刺殺這種方式。”沈淩絕麵色一凜，低聲道，“如今沈幽篁已經被封晟親王，加上傳言說我們已死，朝中自然會有很多人靠攏他，勢力不可與當初咱們離京時相提並論。何況他以事疾之名，長居乾元宮，有禁軍護衛，誰能近得了他的身？”
鳳凝煙看著麵前的沈淩絕，咬痛嘴唇，將淚意忍住。
景棋當日為救他們而甘心墜下深崖，一想到那一幕，她就覺得心似刀割。
景棋一直忠心護主，若不是他已身體擋住木箭，挨那一劍的就是鳳凝煙了，可是，她如今卻什麽也沒法為他做，隻能看著害死他的人逍遙法外！
沈淩絕痛心地抱緊了她，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煙兒，別再說這種傻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疼？我要你好好地和我共治天下，不要你為了沈幽篁這條毒蛇的命而以身犯險，甚至一命抵一命……沈幽篁，他根本不配。”
鳳凝煙哽咽著將臉埋在他懷中，那溫暖的懷抱近在咫尺，讓她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好了，奔波一天，你也累了，你先上床休息一下，我叫小二端藥爐來熬藥。”
沈淩絕拉住了她的手，牽她走到床邊，將被褥攤開，扶她坐下。
這時，掌櫃和店小二已經按照沈淩絕先前的吩咐，將藥爐子和炭爐端了進來，摒退二人後，沈淩絕就取出鍾道長開的藥方，放在砂鍋裏煎上。
那草藥的味道有一種獨特的香甜，而床邊的炭爐也溫暖了鳳凝煙的身子，她漸漸開始有些困倦，便靠著枕頭睡著了。
次日一早，二人天不亮就啟程，再往前走，關卡就越多，沈淩絕幾乎可以肯定，這些關卡是沈幽篁為了搜尋他們二人而設的。
好在天下每一個地方都有解語閣的存在，借助閣眾的掩護，沈淩絕和鳳凝煙在一天之後便有驚無險地到了京城郊外。
這裏本是一片荒山，可沒有人知道，在荒山的山腹之中，有一條地道，直通往煜王府的萬佛閣下。
也就是當初沈淩絕和解語閣眾分堂堂主見麵時，他們進入萬佛閣地道的入口之一，如今倒派上了大用場。
等他們兩人走出萬佛閣地道時，早已接到密信的洛芸萱，和鳳凝煙的貼身丫鬟蘭珠已經等候在入口外。
二人剛走出地道的門，蘭珠便驚喜得迎上去抱住了鳳凝煙：“王爺！王妃！你們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