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紅粉骷髏
蘭珠忍不住“噗嗤”一笑，扶著鳳凝煙向假山走去：“皇上必定是知道娘娘回宮，擔心娘娘，所以才跟來的。”
這句話，姚尚宮和秦窈娘也都聽見了，二人也是心照不宣地微笑對視了一眼，不管皇上如何寵愛娘娘，她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若是皇上知道皇後回宮而不理不睬，那才叫奇怪呢。
沒等鳳凝煙一行人走到假山處，沈淩絕和景棋自知藏不住了，這才從山後麵繞過來。
眼見沈淩絕臉上露出一絲責備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擔心和寵溺的微笑。
“案子有頭緒了？”他走到妻子身旁，扶住了她的雙手，轉身相攜離開望月亭。
鳳凝煙笑道：“你不是已經在假山那邊聽了半天了嗎？恐怕你比我還清楚呢，何須問我？”
“還敢揶揄我？”沈淩絕又恨又愛地捏了捏她的手，板起臉道，“不經朕的允許，擅自離開行宮，皇後你可知罪？”
鳳凝煙無聲地橫了他一眼：“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兩人雖然是開玩笑，但鳳凝煙心裏還是有些自責的，解釋道：
“此人身份雖然未明，但多半可以斷定，他是在去年羽蘇和景棋那次大搜查之後才死在宮裏的。若他是太監和禁軍，早就有人稟報失蹤人口了。死者若是外男，恐怕事態嚴重，甚至和妃嬪聲譽有關，所以不想驚動大理寺，才帶姚尚宮和睿嬪一起來調查的。”
“你們做得很好，”沈淩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隻是你也該告訴我，讓我與你一起回來，也免得我那麽擔心。”
景棋在後麵趕緊插話道：“是啊，皇上批閱完奏折，得知娘娘回宮，立刻快馬加鞭趕回來，生怕娘娘有個閃失，還說屬下失職，要撤了屬下這個禁軍統領的官銜呢。”
鳳凝煙聽了，不由掩口一笑：“我剛才還跟蘭珠說你不會‘殃及池魚’，誰知你真把對我的不滿撒氣到景棋身上了。”
“哪有，為夫對娘子一百個滿意，可沒生氣，不過是心疼你來回奔波嘛。”沈淩絕溫柔一笑，“你別聽景棋的，我幾時要撤他？我器重他的很呢。”
帝後二人手牽手並肩回到了關雎宮，隻因鳳凝煙午膳還沒吃，不能再急著回行宮去，沈淩絕便陪她在關雎宮裏用膳。
此刻已經是日頭西斜，這頓飯就算是晚膳了。
而景棋和楚昭、阿遙等人卻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光。
楚昭和阿遙兩人在回京後，就去了京兆府查最近失蹤的人口名錄，景棋則在禁軍營和內侍監兩處查找失蹤人口。
這樣大海撈針的查，也是不得已的法子，結果未必能查出什麽來。
所以沈淩絕和鳳凝煙最在意的還是葉柏苦驗屍的結果。
接近傍晚時分，葉柏苦和莊篤行一起從太子別院一間暫放骨骸的小房間裏走出來。
姚尚宮和秦窈娘已經在外麵等了許久，見二人走出，便忙迎上前去。
莊篤行施了一禮，道：“睿嬪娘娘和姚尚宮久等了，驗屍結果已寫好，二位可以拿回去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複命。”
說著，葉柏苦就奉上了一本藍色布帛封麵的冊子。
秦窈娘接過來，便急著回宮複命，辭別了莊、葉二人，仍由禁軍護送馬車，回到了皇宮。
而莊篤行則帶著內容一樣的驗屍記錄，往京兆府而去。
這時候，阿遙和楚昭還在京兆府裏翻看最近一年以來京兆府登記的失蹤人口名冊。
那名冊不多，也就是四五本，但是都是調查之後匯總的案宗，失蹤人的身份、人事關係、生平容貌，記錄得還算是詳盡，在這麽多人裏，要篩查出和宮禁有關的人並不容易。
京兆府新任京兆尹邵知山知道楚昭是禦前的紅人，卻不知道阿遙身份，還以為阿遙隻是楚昭的助手，便隻陪在楚昭身邊，端茶遞水，殷勤巴結，打聽著楚昭和阿遙的來意。
“那個……楚大人，皇後娘娘派您來此到底是要查什麽案子呀？這些冊子下官都看過無數遍了，你要找什麽人，不妨說說看，下官或許有印象。”
楚昭從案宗裏抬起頭，看了一眼邵知山，笑道：“邵大人，娘娘懿旨已經交給你，這裏的資料我們自己看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邵知山苦笑連連：“大人，下官才剛剛接任京兆府尹，就遇上這種驚動皇後娘娘的案子，豈能不盡力協助楚大人辦案呢？”
阿遙聽得這邵知山在桌邊不斷走來走去，聒噪不已，也是煩躁極了。
“邵大人，您是覺得這半年多，京兆尹換了幾任，所以擔心自己的烏紗帽吧？您就放心吧，這案子如果和京兆府失蹤人口有關，那也是前幾任的鍋。您就讓我們好好看卷宗行嗎？”
邵知山一時尷尬得很，隻好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命外麵的衙役好生伺候著。
這時莊篤行走了進來，邵知山一見當朝一品太傅來了，急忙迎上去。
誰知道莊篤行也是一臉嚴肅，心不在焉答了一句話，便走進房內，將門給關上了，留下差點被門縫夾了鼻子的邵知山，和一個勁兒憋笑的衙役們。
“莊大人，您可算來了。”楚昭忙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道，“您和葉先生驗屍出結果了吧？”
莊篤行把驗屍記錄冊擺在了桌上，負手肅容道：“你們看看吧。”
平時莊篤行這個人是十分瀟灑的，即便是再棘手的案子，他也不會嚴肅到眉毛都糾結在一起的地步。
楚昭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拿起冊子一瞧，失聲道：“紅粉骷髏散？那是什麽東西？”
莊篤行道：“葉先生說，前一陣子研究古典籍，得知數百年前西域有一個神秘富有的國度，而這個國家的滅亡，則是因為一種叫做‘紅粉骷髏’的毒藥。”
阿遙聽了，忙走到門窗旁，往外看了看，見邵知山已經走遠，才回到莊篤行身旁。
“這毒藥，和我們發現的骨骸有關，是嗎？”她壓低了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