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不喜歡
“喻將軍能對你做的事，微臣也可以做。”他的手顫抖著往下，想要解開她的衣衫。
“姑蘇城住手。”江晚閉上眼睛。
“住手。”
姑蘇城仿佛沒聽見一般。
“漁令，住手。”江晚咬著嘴唇。
喊出“漁令”這個名字的時候，接近瘋狂的姑蘇城果然停了下來。
“你終於肯叫我了。”他低聲笑著，“千凝。”
“漁令，放開我。”江晚掙紮了兩下，“解開繩子。”
“你果然還是不要麽？”姑蘇城歎了口氣，“千凝，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
江晚呼出一口氣。
她到底該怎麽解釋？
對於喻辰宣，她一開始是厭惡，甚至是恨意。
但，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與他之間，已經不再隻有仇恨，而是，有了更深層次的羈絆。
那種羈絆，是獨一無二的。
“漁令。”她說，“我所崇尚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現在已非完璧，更是有夫之婦。還是地位最尷尬的皇家寡婦。”
“漁令你有才華，有相貌，有令人女人瘋狂的氣質，你理應找個更好的。”
“我們是不可能的。”
姑蘇城盯著她看了好久，“千凝，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江晚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喜歡……
她喜歡喻辰宣，也很喜歡柳非月，卻唯獨，對姑蘇城沒什麽感覺。她與他之前，隻是最簡單的萍水相逢。
隻是最普通不過的君臣。
“沒有。”她如實說。
聽到她的回答，姑蘇城先是呼吸一窒，然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笑了起來。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在這種情況下，你竟也能如實說出來。果然是千凝你啊。”
他坐起來，將她的手腕解開。
“你剛才那種回答，就不怕我一怒之下發瘋？”
江晚的手腕有些充血，她晃了晃手，“就算你發瘋，該告訴你的我也會告訴你。”
姑蘇城不語。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來，打開窗子。
窗外，依然狂風暴雨。雨絲飄飛，散落成珠，風吹來時，帶著些許涼爽。
天陰沉沉的，往遠處看去，能看到墨雲低壓，天色清冷。
雨打落花，更顯窈窕。
“太後娘娘，臣是不會放棄的。”姑蘇城倒背著雙手，眯著眼睛看向雨中。
他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衫，長衫之上，用金絲暗線繡著雅致的仙鶴。
他的手緊緊地捏著衣衫，雅致的仙鶴一片猙獰。
“臣，會等你喜歡
上我。”他甩開袖子，寬大的袖口上，閑雲花紋舒展，姿態瀟灑。
說完這話，他摸著嘴唇，眼帶笑意地走出屋子。
沒有蓑衣，也沒有雨傘。
他就那麽走向狂風暴雨中。暴雨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裳，雨水衝刷之下，衣裳全部貼在身上，從江晚的角度看去，能看到那瘦削的身姿。
這男人，原來這麽瘦。
江晚愣愣地看著他的身影，萬般滋味。
“太後娘娘就沒有什麽想對臣說的嗎？”姑蘇城抄著手，在雨水中挺拔站立，他的聲音伴隨著雨絲飄進房間裏。
江晚嘴唇動了好幾下。
最終，化作一個淺淺的笑意，“你身子這麽單薄，淋雨會生病的，好歹也打一把傘。”
姑蘇城身子僵了一下，似乎很是失望。
他擺了擺手，“臣隻是突然想體驗一把孩童的浪漫，不礙事的。”
說罷，他的身影慢慢消散在雨中。
遠岫出雲，風勁雨暴，墨色如傾蓋。
江晚歎了口氣，斜倚在床邊，手指纏繞著那流蘇，有一下沒一下地拉扯著。
“江姐姐為什麽不喊我？”玉珠的聲音從床底下傳來，“你早就知道我在的吧，若是喊我，我必定第一時間將那狐狸扔出去。”
江晚並不驚訝玉珠的存在。
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玉珠那丫頭在她床底下。
因為，她那鼾聲獨一無二。
“他也沒想做什麽。”江晚說，“我心裏有數。”
“再說，那種小身板，承受不住你一擊。”
“別說他了，倒是你，你怎麽跑床底下去了？”她看著玉珠，“天香殿裏這麽多房間，你隨便找一間不就好了？”
“是教主吩咐的。”玉珠坐下來，端著盤子裏的點心吃得愉快，“教主似乎遇見了很棘手的事，他沒法保護你，便給我下了死命令。”
“江姐姐放心，我吃嘛嘛香，身體好，睡在床底下也沒什麽的。”
是柳非月安排的。
江晚了然。
有玉珠在，的確要安全很多。
“你可知道非月去了哪裏？”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緊緊揪起。
“不清楚。”玉珠點著下巴，“不過，應該是遇見了很棘手的事才是，不然教主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江姐姐放心，教主那種人，生命力堪比小強，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江晚走到她對麵，坐下來，托著下巴。
她自然知道柳非月那種人不會遇見什麽危險。
可，明知道如此，還是忍不住擔心。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歪著頭看向玉珠。
在皇宮裏待了這麽長時間，玉珠這丫頭似乎長高了一些，皮膚也白了一些，隱隱有些美人初長成的感覺。
“那兩個煩人精離開江家的時候我的任務便完成了。”玉珠將最後一塊點心塞到嘴裏，“又接到了教主的命令，就趕緊回來保護姐姐。”
“啊，對了。”玉珠眨著眼睛，“你可知道，把夫人氣病的那兩個煩人精是誰？”
“我沒見過。”江晚倒了一杯茶。
她本想見一見冒充時輕羅的女人，可，還沒來得及見，這件事便已經被顧羽處理完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玉珠說，“姐姐可還記得，上次咱倆偷偷溜出宮，在一家飯店門口遇見了兩個極品。”
“原本是我們好心送給她們吃的，她們不僅不領情，還反過來敲詐我們。張口就問我們要十兩銀子的那兩個極品。”
江晚想了好一會，終於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她還記得，最後她怒懟了一堆老娘們，解氣之後，將十兩銀子塞到了一個老實人手中。
“我記得，那兩個人，是一個年輕一些的姑娘還有一個年紀大些的大嬸。”她輕輕咦了一聲，“竟這麽巧？”
“哪裏是巧了。”玉珠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盤點心，“江姐姐你知道麽？那個特別極品特別不可理喻的女人，名字叫時輕紗。”
“她原本是時老爺的私生女，比時輕羅隻小幾個月，一直養在外麵，近段時間才接到時家來。那個二小姐性子古怪小氣又記仇，還耍賴，非常討人厭。相比之下，時輕羅在時家卻非常受歡迎，集萬千寵愛。”
“僅僅因為這個，那個心腸歹毒的二小姐便給大小姐下了青樓才用的香霧，安排了壯漢進去將大小姐糟蹋。這一糟蹋，便是好久。直到最近，時夫人夜裏經過時，聽到了那種聲響，闖進去才發現這件事。”
“咱們在街上碰到時輕紗主仆的時候，正是她們被時夫人趕出來的時候。她們做了那種不可饒恕的事，卻沒有絲毫懺悔。”
“我見過的人不多，但，這麽極品的人倒真是長了見識。”她說。
“後來呢？”江晚眯著眼睛。
“後來。”玉珠想了好一會，“後來，來了好多人去江府，將那兩個極品帶走，我聽隔壁街上的小混混，叫啥來著我忘了，那歹毒的二小姐似乎被充為官妓，反正挺淒慘的。”
“我總覺得痛打落水狗不好，但，這件事我隻想說活該。姐姐，你都不知道，那個女人不僅將夫人氣病了，還占了你的小院。凜兒那小豆丁說了她幾句，她便開始攻擊你跟顧羽那小屁孩有染，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當時小孩也在場，臉都綠了。我真是生平第一次那麽想抽她兩個大嘴巴，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
“原來是這樣。”江晚從玉珠口中得知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突然了解顧羽突然對時家下手的原因了。
那個小奶狗，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不加收斂，暴露出狠厲殘酷的性子。
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那隻隨時暴虐的小狗。
“你可知道時輕羅在哪裏？”江晚托著下巴。
時輕羅好歹也算是她的好友，她真怕顧羽這隻凶猛小狼狗，也將她扔到青樓裏去。
“拿掉了那孩子，去廟裏修養身體了。”玉珠說，“聽說她的記憶受到了衝擊，好些事情不記得了，皇上也算是網開一麵。”
“是這樣。”江晚放下心來。
顧羽沒騙她。
時輕羅現在的模樣，若是能在尼姑庵修養，倒也算是最好的結局。
“江姐姐。”玉珠嘿嘿湊過來，“我想要一枚令牌。”
“嗯？”
“就是那種能隨時出入皇宮的。”她眨著眼睛，“我想得空去找小豆丁玩，可，每次都偷偷摸摸出去，還被禦林軍逮到幾次。”
“讓顧羽給你一個就好。”江晚打了個哈欠。
“啊。”玉珠苦著臉，“那小屁孩是不會給我的，江姐姐，你就給我一枚吧？橫豎我也不會用來做壞事。”
江晚拗不過她，承諾幫她要一枚。
這時，蘇時葉派人送了藥過來。
她喝下去之後，竟又了一些睡意，躺在床上，竟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窗外，已經是晴天。
光線明亮，煙光如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