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憑什麽一個外人可以?
她並非楚家的親女,自然可以不為老夫人披麻戴孝。
不過那個夢實在是可疑,她必須要查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
所以,現在還不是和楚家撕破臉的時候。
她拿起孝服,對著銅鏡穿了起來,忍一時風平浪靜,待到時機成熟時再撕破臉質問楚晟也不遲。
雪月拿著剛灌好的湯婆子走了進來,見著楚鳳辭將孝服穿了起來,忙上前將湯婆子遞過去,幫著整理。
“小姐,前廳可熱鬧呢,聽說連國寺的方丈大師都來了,說是專門來替老夫人和五小姐誦經禮佛,好讓她們早些超度轉世投胎。”
“方丈大師竟也來了?”
“是啊,而且今日這喪禮也真是奇怪,說是喪禮,可奴婢都沒有見到有人在靈堂哭,靈堂裏空空蕩蕩的,這喪禮更像是在辦什麽喜事一樣。”
楚鳳辭並沒有將雪月後邊的話聽進去,就算聽進去了她也隻會冷笑兩聲,就楚家的這些人,又有哪幾個是真的感念血肉親情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覺得有些奇怪,國寺乃是皇家寺廟,方丈大師更是多年未出山門,突然一下子來到楚家,還真是令人受寵若驚!
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問道“知道是誰請來的嗎?”
雪月搖了搖頭,“聽說是方丈大師下來布緣的時候正好路過我們府邸,見著府中在辦喪事,便進來念經超度一番,倒沒有聽說是誰請來的,也許真的是碰巧遇上的。”
楚鳳辭眉頭微皺,“這世間哪有那麽碰巧的事情?很多時候,所謂的碰巧也不過是有人在背後謀劃。走,我們去前廳看看。”
“是。”雪月跟著出去。
前廳很熱鬧,哀樂不斷,哭聲不絕。
楚鳳辭剛到前廳就被楚璃堵了個正著。
“我還以為七妹妹不會來。”楚璃捏著帕子試了試眼角的淚,聲音柔和,語氣卻帶著嘲諷,壓低聲音道“畢竟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凶手敢這麽囂張的站在死人麵前。”
楚鳳辭見她這虛偽的模樣,連連冷笑,“究竟誰才是殺人凶手二姐姐難道心裏就沒點數嗎?我以前隻知二姐姐心腸狠毒,卻不知二姐姐狠毒起來,竟然連自己的親祖母都不放過!做出有悖人倫之事後還能泰然自若的誣陷別人!”
楚璃咬了咬牙,擠出笑來,“你以為你知道的很多嗎?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在這場局中,背負殺害祖母姐妹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七妹妹與其在這裏和我爭一時的口舌之快,倒不如想辦法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才好。
不然,就算是安家、謝家、國師大人三家罩著你,你也抵不住悠悠的眾人之口。到時候,恐怕京城裏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多謝二姐姐提醒。”楚鳳辭保持著微笑,“不過二姐姐這是在嫉妒我吧?嫉妒我有人護著,而你無一人相護。”
“你…”楚璃被戳破心思,臉色難看至極,“楚鳳辭,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請二姐姐放心,我絕不會落到你的手上。況且,就算到時候我被淹死了,我也會拽著二姐姐一起下那阿鼻地獄。
誰讓你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你那麽想做惡鬼,做妹妹的怎麽能不成全你呢?”
“你!”楚璃被激怒,惡狠狠地瞪著楚鳳辭。
“璃姐姐!”
突然,一聲脆脆的聲音傳來。
楚璃愣了下,低頭捏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再抬頭時變得楚楚可憐。
“我不過就是勸妹妹要對祖母有敬重之心,妹妹又何故將話說的這般難聽?都是楚家的女兒,都是祖母的孫女,如今在她老人家的靈柩前麵說出這些話來,未免也太傷祖母的心了。”
走過來的安玲瓏正好聽到這番話,上前就將楚璃護在身後,瞪著楚鳳辭,“楚七姑娘真的是好大的譜子,自家長輩去世了做小輩的到現在才來也就罷了,還在靈柩前大放厥詞,不敬重長輩,欺壓長姐,楚七姑娘可真是能幹!如此能幹之人,隻怕我們安家也要不起!”
“玲瓏,不得胡言!”
跟過來的安君辭生怕安玲瓏惹事,快步走來將楚鳳辭護在身後。
“哥,你方才也都看到了她咄咄逼人的樣子,為什麽到現在你還護著她?”
安玲瓏見著安君辭護著楚鳳辭的樣子,心下嫉妒。
明明是她的哥哥,她尚且都得不到他的半點疼愛,憑什麽一個外人可以?
安君辭冷了聲,“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我就派人將你送回去!”
安玲瓏覺得委屈,眼眶一熱哭著跑開。
“玲瓏。”楚璃叫著,見著安玲瓏跑開的身影轉身朝著安君辭行禮,“安公子不要怪玲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明知自己出生卑微,比不得七妹妹嫡出的身份,更沒有什麽權貴之人相護,不該與七妹妹起了爭執,惹得安公子和玲瓏傷了和氣,都是我的錯,還請安公子不要怪罪玲瓏,要怪罪和訓斥就怪罪訓斥我吧。”
安君辭看了眼楚璃矯揉做作的樣子冷聲道“確實是你的錯,你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就別出現在玲瓏跟前!”
他說完,完全不顧楚璃難看的臉色,直接對楚鳳辭道“我要去拜祭老夫人,你帶我去吧。”
“好。”
楚鳳辭點了點頭,帶著安君辭朝著靈堂走去。
楚璃見兩人棄她而去,瞪著楚鳳辭和安君辭的背影,惡狠狠地跺了跺腳。
該死的楚鳳辭!
該死的安君辭!
你們不想讓我接近安玲瓏,我就偏要接近安玲瓏!
……
安玲瓏哭著跑到後院,坐在石頭上就哭。
她從小到大金尊玉貴養著,別說是訓斥,就連爺爺和父親平日裏對她說話都是輕聲哄著的。
原以為哥哥回來,會也這般的待她好,沒想到轉眼就被楚鳳辭那個狐狸精迷的團團轉,竟然還當眾訓斥她,一點都不顧惜她的顏麵。
這要是傳出去,還讓她日後怎麽做人啊?
越想越委屈,越想哭的聲音就越大。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麽躲在這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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