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摸骨斷運
突然響起的男聲嚇的安玲瓏跳起身,側著身低著頭,拿著帕子就遮擋著。
高承埏原本是覺得靈堂上無聊,特來後院走走,沒曾想剛找了塊草地準備小憩會兒,就聽見女子的哭聲。
這得虧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他還以為是楚鳳辭院裏的小鬼跑出來了呢!
“姑娘這是因何事如此傷心?”
高承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瞧著眼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京城裏但凡有名望人家裏的女兒他都是見過的,偏偏獨沒有這個的印象。
瞧著姑娘別扭不好意思的樣子,高承埏從假山上跳了下去,一步步的朝著她靠過去。
安玲瓏一慣是嬌養在閨閣中,哪裏見過像高承埏這般沒有規矩的浪蕩子?
所以被嚇得直往後退,顯得無措極了,直到後背抵上了石頭才驚的抬頭,看清楚了逼近過來男子的長相。
她原以為大哥哥是世間最俊俏的男子,可是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她才猛地明白,原來男子也能美得脫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下了凡一樣。
高承埏瞧著姑娘嚇傻了,伸手從她腦後虛空一抓,變出了一枝粉色臘梅送了過去,“這麽好看的姑娘應該永遠都是笑著的,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安玲瓏驚呆了,懵懵地接下花,就見男子朝著她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她忍不住跟上兩步,瞧著他的身影都覺得是歡喜的。
“玲瓏,在看什麽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安玲瓏一跳,忙將手中的臘梅花背在身後看向來人,“璃姐姐,我…我沒在看什麽啊。”
楚璃何其聰慧與敏銳,瞧著安玲瓏這模樣,又看了看離去的身影,心下明了,“前麵開席了,我找你一同過去吃席。”
她說完又對著身邊的婢女說,“方才我瞧著有人尋高小世子,沒曾想竟在這裏遇到,我瞧著高小世子的方向不像是去前廳,你過去跟小世子說一聲,就說快開席了,請他過去。”
“是。”婢女應聲朝著高承埏離開的方向走去。
“高小世子?”安玲瓏愣了下,“原來他就是高陽侯的兒子高承埏。”
“怎麽,玲瓏不認識嗎?”楚璃裝作疑惑,“我原以為你們是認識的。”
“我隻聽過他的名號,見卻是第一次見。”安玲瓏望著高承埏離去的方向,轉了轉手心裏的臘梅花。
前廳。
楚鳳辭看著誦經念佛的方丈大師,耐心地等著他念完經,這才走了過去。
“大師。”她行禮。
方丈回禮,“不知女施主有什麽事?”
楚鳳辭虔誠問,“信女隻是有一事不解,都說佛渡有緣人,卻不知佛渡不渡有緣鬼呢。”
方丈笑了笑,“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在佛的眼中,世間萬物皆是平等,沒有區分。”
“也就是說,佛渡眾生。”楚鳳辭皺眉,“那方丈可信這世間真的有鬼魂一說?”
方丈微笑道“萬物皆空相,空相皆萬物,女施主所問,可是近日來遇到了什麽事?如若不棄,老衲可以幫施主占卜一掛。”
“如此,便有勞方丈大師了。”
楚鳳辭行禮,國寺方向占卜最是經驗,可知人前世,卜人後世,但是一卜難求,隻為有緣人卜。
所以如今他願意替她占卜一卦,是她的榮幸。
“施主請寫下心中所想的字。”方丈指向筆墨。
楚鳳辭拿起筆,寫下了一個‘母’字。
方丈看了眼,道“施主半生所求無非就是一個真相,從何而來,又要到何而去。
施主不妨耐心地等一等,有些事需要時機,更需要機緣,等到時機對了,機緣到了,一切便就都清楚明了了。”
因為方丈稀少在外麵給人占卜,很快就引來眾人的目光。
楚璃和安玲瓏來到時,正好看到此幕。
“你們家這個七妹妹還真是有本事,竟然都讓方丈大師給她占卜了。”安玲瓏不悅,要知道上次她特意去國寺求他占卜,他連麵都沒有露一下。
楚璃心下也不快,隻是礙於安玲瓏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笑,“我家七妹妹向來有惹人喜愛的本事,我們太過正派,自是比不了的。”
安玲瓏一聽這話就更加嫌棄,“果真是浪蕩的很,連和尚都不放過,看來外麵的傳言都是真的。虧我爺爺和父親如此的相信她,我去跟他們說時,他們不僅不信,還勸我,說什麽要不是她拿來雪靈芝我就沒命了。
可是如今瞧著她這做派,我就是寧願去死,也不會去吃她拿來的雪靈芝!”
“這話是怎麽說的?”楚璃趕緊勸慰,“可千萬不要這麽說,命是自己的,得好生的珍惜才是。”
“真是惡心!”安玲瓏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不看了!”
楚璃讓兩個丫鬟跟上,轉身看著楚鳳辭和方丈。
這個楚鳳辭到底是何德何能?竟能讓人人都賞識與她,連最淡泊的方丈大師都親自為她占卜。
楚鳳辭想著方丈的話,並未注意到四周,“隻是何時才是對的時機?機緣又要何時才能夠到?”
“一切皆有命數。”方丈打量著她,“不知施主可聽說過摸骨?”
“摸骨斷運?”
楚鳳辭自是聽說過的,也知道這是方丈大師獨有的技能,摸人的頭骨就能辨知此人的前世和今後的運氣。
“若可以,老衲想替施主摸下骨。”方丈行禮。
“摸骨,方丈竟然當眾摸骨?這可是前所有的事情啊!”
“對啊,楚七姑娘真是好運氣,竟能得方丈大師如此的賞識。”
“誰說不是……”
眾人議論紛紛,楚璃站在人群裏咬著牙,揉皺了帕子。
楚鳳辭心裏還是有點杵的,若眼前這個方丈真的如傳聞般有能耐,畢竟她不是她,她有著今世的軀殼,前世的靈魂,若是讓大師摸出來又該當如何?
不過她又對這個摸骨好奇的很,想要試一試看它究竟是不是像傳聞所說的那樣靈驗。
“信女自是願意,”她行禮道“隻怕勞煩了大師。”
“無妨。”
方丈揉了揉雙手,摸向她的頭,閉上了眼睛,從耳朵一直往後摸,摸到了後腦,又摸回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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