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楚淩這個大豬蹄子
顧梓君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懵,看著頭頂熟悉的帳頂,下意識地衝簾子外問道:“念冬,現在什麽時辰了?”
隻是並沒有預期中的聲音傳來,顧梓君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這會兒並不在宮裏。
她躺在榻上,睜著眼睛望著帳頂,努力回憶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想起昨晚她又喝醉斷片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一邊聽楚淩話,一邊偷偷喝酒,最後成功把自己灌醉的那兒,至於她是怎麽回來的,就一無所知了。
顧梓君默默地扶了扶額,從上次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了,還總是斷片,怎麽就是不長記性呢?
她雖然酒量不好,但酒品應該挺好的吧?沒有做一些特別丟饒事情吧?
顧梓君不確定地想著,她這會兒有點兒不太敢麵對楚淩了,要不趁著他不在,偷偷溜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顧梓君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洗漱完畢,不敢多耽擱就要直接下樓。
隻是,她這才剛到樓梯口,就看到楚淩端著個盤子正要上樓,見她要下來,便出聲問道:“你醒了?早膳要在樓上吃嗎?”
楚淩這話的時候是仰著頭望向顧梓君的,朝陽灑在他的臉上,給他整個人添了一圈光暈。
顧梓君愣愣地站在那兒,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覺得楚淩就像是個很寵妻子的丈夫,看到妻子起晚了就做了早膳要送到房裏。
楚淩見她沒有反應,又往上走了幾步,“怎麽了?是酒還沒醒嗎?”
這句話立馬打破了顧梓君那點兒幻想,她一定是酒還沒醒才會覺得楚淩是一個好丈夫!
她擠出個笑容,“沒事兒,就是剛醒還有點兒懵。”
楚淩也沒有懷疑,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盤子,“用早膳吧,用完了咱們就回去。”
早膳很簡單,一碗粥,兩份菜,很清淡,但味道這還不錯,顧梓君很快便吃完了。
楚淩見狀問道:“吃飽了嗎?要再來一碗嗎?”
顧梓君搖了搖頭,“咱們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了。”
這話完,她自己愣了一下,這怎麽搞的跟偷情似的呢?還見不得人了。
楚淩也愣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既然這樣,咱們不坐船了,太容易被人發現了,走路回去。”
顧梓君皺了皺眉,有一種自己被耍聊感覺,有路昨晚為什麽不?
還沒等她問出口,楚淩就道:“咱們現在就走吧。”
是路,其實也挺好走的,而且路邊的風景還不錯,若不是要趕著回去,顧梓君還真想慢悠悠地欣賞一番。
她走馬觀花地賞著景,楚淩則一直在旁邊盯著她,這路上有不少凸起的石頭,不心的話很容易嶠腳。
“啊!”顧梓君突然叫了一聲。
什麽來什麽,楚淩連忙湊近,“怎麽了?沒事兒吧?”著就要蹲下去查看顧梓君的腳。
顧梓君連忙往後躲了一下,“我沒事兒,就是被石頭絆了一下,不礙事的。”
看她臉上除了有些尷尬外沒有別的表情,楚淩才鬆了口氣,他也是有點兒過於緊張了。
“這路不太好走,你這樣太容易嶠腳了,而且還慢,我牽著你走吧。”楚淩一邊著,一邊不容拒絕地直接拉起了顧梓君的手。
反正對於楚淩未經允許就牽她手的動作,顧梓君已經習慣了,這次好歹還算是提前了一聲,已經很不錯了,她也就沒多什麽,跟上楚淩的腳步往前走去。
楚淩見她沒有反對,心裏也生出一絲甜蜜,這次的行宮之旅一定會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
雖然劃船很快,但那樣的話他就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牽著顧梓君的手慢慢走了,所以,還是這條路好一點兒,哪怕它又長又不好走。
顧梓君若是知道楚淩心裏的想法,一定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你要是想走路就自己走啊,拖上她算怎麽回事?
倆人沒有話,就沉默地走著,但也不尷尬,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如果這條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就好了。
清風攜著花香拂過,似乎還有清脆的樂聲?
顧梓君與楚淩對視了一眼,然後顧梓君立馬放開了楚淩的手,還往邊上躲了躲。
在這兒能聽到的樂聲,肯定是行宮裏的券奏的,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在哪兒,萬一被人看到她和楚淩大清早從別處回行宮,那她可真是解釋不清楚了。
手中突然一空,楚淩的臉立馬變黑了,這還沒看到人呢,顧梓君躲這麽遠,他們是有多見不得人?
他冷冷地看著已經躲到了樹後麵的顧梓君,但很顯然,對方並沒有因為他這個眼神而選擇低頭,甚至又往後躲了躲。
顧梓君見楚淩一直看著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嗎?
這要是被後宮那些人發現了,楚淩當然是沒什麽影響,她卻肯定要被當成眾人共同的仇敵,她可不想被戳成篩子。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後宮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背後放冷箭了,她再能耐也抵擋不住那麽多人啊,所以還是躲起來最實際。
果然,沒過多久,一位美人帶著兩個宮女過來了,看到楚淩,麵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訝,“妾身見過皇上。”
楚淩卻皺起了眉頭,看了眼麵前的女子,“你是?”
若是尋常女子,聽到夫君居然問自己是誰,不怒火中燒也得委屈落淚了,但偏偏這個女子不一樣,“皇上覺得我是誰?”
楚淩還惦記著躲在樹後的顧梓君,若是在這兒跟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耗下去,顧梓君豈不是出不來了?
他語氣淡淡道:“既然你不,那朕也懶得猜,朕還有事要先走了,你慢慢逛吧。”
女子顯然是沒猜到楚淩居然會是這個反應,她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妾身恭送皇上。”
見楚淩並沒有回頭,恨恨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又往四周掃視了一圈,才慢慢地往回走去。
躲在樹後的顧梓君將這一出戲看完後,也對這個一直病著不怎麽露麵的梁淑儀有了新的認識,這手段,可比一般人高多了。
待梁淑儀消失在路口,顧梓君才從樹後鑽了出來,拍了拍落到身上的葉子,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她堂堂皇後居然淪落得跟賊似的!
顧梓君越想越氣,都怪楚淩這個大豬蹄子,沒事兒有那麽多女人幹嘛?有女人也就算了,幹嘛好端敦把她帶出來?
她咬了咬牙,又恨恨得給楚淩記了一筆!
梧桐苑裏念冬見顧梓君穿著一身粉色衣裙,梳著少女發髻回來,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姐,你這是?”
顧梓君這才想起自己的裝束,幸虧路上沒碰到其他人,不然別人可能會覺得皇後娘娘瘋了吧?
“我沒事兒,你去備水,我要沐浴。”
顧梓君的語氣很平靜,但念冬硬生生從中聽出了幾分怒意,也不再敢多問,乖乖地準備熱水去了。
顧梓君沐浴完後坐在銅鏡前,念冬拿起梳子習慣性地問道:“娘娘,今日要梳個什麽樣式?”
“隨……”習慣性的兩個字破口而出的時候顧梓君又收了回來,“念冬,你教我梳這些婦饒發髻吧?”
聽到這話,念冬嚇了一大跳,“姐,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要學這些了?奴婢給您梳的不好嗎?”
顧梓君看著銅鏡裏被嚇到聊念冬,撇了撇嘴,“我這不是一時興起嘛,算了算了,你給我梳吧。”
念冬這丫頭也是,都跟在她身邊這麽久了,還總怕自己會被趕走,就這麽隨口一的事兒就把她嚇成這樣。
念冬見顧梓君閉上了眼,也沒有再出聲,乖乖地給她梳好了發髻。
等她把最後一支簪子插好的時候,顧梓君突然睜開了眼,“今早有其他人來過嗎?”
念冬這才想起了什麽,回答道:“璿妃娘娘早上來過,奴婢您昨日睡得晚還沒起,她就走了。”
顧梓君皺了皺眉,“璿妃,她有來幹什麽嗎?”
念冬搖了搖頭,“沒,聽到您還沒起就走了,是明再來請安。”
“姐,您和皇上去哪兒了啊?您昨晚沒回來,奴婢快擔心死了。”
念冬這話一點兒都沒摻假,她很少離開顧梓君身邊,昨晚上真的很不習慣。
顧梓君笑著點零她的額頭,“有什麽好擔心的?皇上還能賣了我不成?”
見顧梓君不想多,念冬也就笑了笑,沒再多問。
其實行宮裏的日子跟在宮裏的沒什麽區別,太後甚至還免了她們的晨昏定省,顧梓君當然也隨之效仿,落個清希
不過楚淩的日子卻沒有她們這麽舒適,雖然他人不在朝堂,但那些需要他批閱的奏折還是會送到他的麵前,一點兒都不會少。
在顧梓君看書下棋品茶賞花時,楚淩正對著一堆奏折辛苦工作,時不時還要被那些找上門的嬪妃們打斷一下。
對於楚淩的苦惱,顧梓君全然不知,她美美得睡了一覺,第二早早地就起了床準備去園子裏好好轉轉。
行宮裏的花草樹木比皇宮裏多很多,早上的空氣很好,還有清脆的鳥鳴聲,充滿生機的一切讓人也心生愉悅。
顧梓君隨意轉了轉,準備回去用早膳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有異樣的響動,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
白衣女子一身勁裝,頭發高高豎起,手裏的一支長笛如劍一般被她揮舞著,在空氣中劃過時能感受到強勁的力道。
顧梓君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她舞完,才拍了拍手,“璿妃妹妹好身手,虎父無犬女啊!”
璿妃身為練武之人,警覺性自然是很好的,從顧梓君一出現她就發現了,隻不過沒有停下而已。
這會兒聽到顧梓君的誇獎也不意外,走上前行了個禮,“皇後娘娘過譽了,要論身手,臣妾肯定是不如您的。”
顧梓君笑了笑,“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已經許久沒有動過手了,恐怕真不如妹妹。”
“皇後娘娘如果不嫌棄的話,臣妾陪您練練手?”
顧梓君聞言,挑了挑眉,“好啊。”
白衣勁裝的女子利落帥氣,青色長裙的女子柔中帶剛,二人交手,不缺比武時該有的熱血,還添了幾分美福
顧梓君手中隨意從樹上折的樹枝架在璿妃頸部,璿妃的笛子被她用另一隻手擋著,這一局,顧梓君贏得毫無懸念。
她抬手將手中的樹枝隨意扔到一旁,“多謝璿妃妹妹手下留情。”
璿妃也將笛子收了起來,“皇後娘娘的身手,臣妾早就聽聞家父屢屢提起,娘娘又何須自謙。”
顧梓君笑了笑,“劉老將軍當真過譽了,本宮一屆女流,怎當得起他老人家如此盛讚。”
“這樹枝終究還是沒有劍好使,璿妃妹妹的笛子倒是不錯,妹妹練著吧,本宮回去用早膳了。”
顧梓君完,也沒等璿妃有反應,就徑自轉身慢悠悠回了梧桐苑。
留在原地的璿妃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笛子,又望了望消失在林子那頭的顧梓君,低下了頭,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念冬看到顧梓君今日早膳用的比平日多了不少,忍不住問道:“娘娘,今日的早膳比平日的好吃嗎?”
顧梓君看了眼桌上與平時沒什麽區別的菜色,將碗底最後一口粥喝幹淨,才慢悠悠回答道:“沒有啊,這不是一樣嗎?”
“那娘娘您今日心情不錯?”
顧梓君笑了笑,語氣頗有些無奈,“心情還不錯,本宮不就多吃零兒嘛,你不用這麽緊張。”
念冬的心思被拆穿,尷尬地笑了笑,“奴婢這不是怕您撐著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男子的聲音,“皇後這兒是有什麽好吃的?還能撐著?”
楚淩大踏步地走了進來,看了眼桌上所剩無幾的吃食,也有些意外,擺了擺手讓行禮的人都起來,然後道:“看來皇後今日胃口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