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梅花樁拳傳人

  “假如有歹徒拿著菜刀向你砍來，你怎麽辦？”徐海洋問：

  武軍似乎在回憶今下午的情形，想了想，：


  “用擒拿！”


  徐海洋不由笑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如果對方持有凶器，你最好也能有武器。或者就地取材，撿到石頭是石頭，拿到棍棒是棍棒，沒得，衣服、皮帶也行。否則很容易遭殃。我能夠空手奪去他的匕首，是因為我和他相差很大。而在現實中，你不容易知道對方的底細，用徒手對付凶器很危險！”


  武軍搔了搔腦袋：

  “那練習拳腳豈不是沒用？”


  “也不是那麽，拳腳是基礎，器械是手臂的延長。拳腳功夫高，練習器械功夫會更高。而且你也不可能隨時手拿大刀，緊急時，常常是憑借徒手應敵。明代戚繼光拳腳似乎無益於大戰，但是他在《紀效新書》還是留下了勢拳經，可見拳術的重要。就像俯臥撐這個動作而言，似乎不能用於自衛，但是通過俯臥撐練習，你力量大了，卻能更好的打擊敵人。當然你練好了鐵砂掌，手上無疑象拿了把尖刀，假如再練好纏閉門的閃電步、剛柔技擊樁，即便對方拿了武器，也不外乎象遇見一個手變長了的也會鐵砂掌的對手而已，同樣能戰勝。但是無論怎樣，空手奪白刃，隻能是高功夫對付低功夫的人才能運用。在現實生活中，遇見這樣的情況，你千萬要心，與其用鐵砂掌對付菜刀，不如撿個石頭把歹徒腦袋打個包，來得更簡潔！”徐海洋給他解釋。


  武軍畢竟也是能考上大學的人，智商不低，很快明白徐海洋的道理。


  以前諸如閃電步、剛柔技擊樁武軍也練過，隻是一個是走來走去，一個是站著不動，覺得練起來無趣，下的功夫不夠。不如鐵砂掌，一掌一個，來得痛快！今知道閃電步的重要性了，認真請教起來。


  徐海洋兩腿一前一後下蹲成矮襠式，兩腿似流星，快速的走了起來。偶爾還矮襠曲身踢幾下腿，模樣有點古怪。但沒有深厚的腰腿樁功，實在是完不成這幾下簡單的動作。走完，站起身來，給武軍道：

  “你以纏絲拳的正步纏絲登掌開始，身體下蹲、重心下移成矮襠步，兩手成拳成掌均可。閃電步是纏閉門的入門功夫。成直線、弧形、圓形、8字形，兩足交替向前走。可變換為三七式、格鬥式、警戒式，或者各種姿勢互變，兩手在胸前成立圓交替運行。手要手手打伸，腿要腿腿踢伸，溜臀裹襠擦脛。”


  邊，徐海洋給武軍邊作示範。


  閃電步表麵簡單，其實內涵深刻，非老師手把手教導，難以完全正確掌握。最好的辦法就是邊練邊悟，邊悟邊掌握。


  閃電步是在技擊樁和動樁的基礎上再深化練習，而且以正步纏絲登掌為核心，然後再無窮變化，最後統一到纏絲手中。


  腳的運行路線有直、圓、弧，手的運行路線有立圓、平圓、斜圓等九種形式，手可成拳、掌、爪，還可推、擊、點，腳可掃、駢。


  先平地行走，然後上磚、走樁、走框。


  武軍親眼見了一米六五的徐海洋徒手對付一米八的酒漢，是那樣瀟灑自如，早就心癢癢的，幻想自己也能有這樣一身武功。


  於是他認真練了起來。


  練著，練著，有兩個人緩緩走過來。一個年長，大約二十八九，另一個學生裝扮。隻見年長的人抱拳一問：

  “兩位貴姓？練的什麽拳？鄙人張民，在學校門口開了個公司，這是我表弟劉立，大二藥學係學生。”


  看見兩人非常和善，應該是校友和其兄長，徐海洋趕忙一抱拳，：

  “有禮了，胡亂練練，纏絲拳。”


  “哦！纏絲拳，恕在下孤陋寡聞，以前沒有見過，不過和我練的梅花樁拳很有相似之處。可否教教我？”張民。


  “張總太客氣了！能否看看你的梅花樁拳？”


  張民也是爽快人，下場先做了下“樁步五勢”，然後快速的練起“行步”來。


  隻見其身手矯健，步法快速而穩健，有一種隨波逐流之感，看來他在這門拳法上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梅花樁拳是中國的一大名拳，徐海洋以前讀過《五勢梅花拳》一書，父親也給他介紹過這種拳法。


  梅花樁拳沒有固定的拳術套路，它的基本拳路稱為“架子”。“架子”的構造很特殊，有五個基本的拳勢稱為“樁步五勢”，它們在練習時要靜止站樁。此外就是運動變化迅速的“行步”。


  “樁步五勢”和“行步”的練習要在拳場中走遍東西南北各個方向，也稱為“四門八方”。這種串連起來的拳路可按一定路線周而複始的循環練習。


  初學者可以先學基本的和變化簡單的，隨著功力加深，練功時條件的不同，再不斷補充，不斷變化各種拳勢和動作。


  梅花拳的對練拳路“成拳”，除了必須要在“四門八方”上練習外，它的抓拿摔打的動作和拳勢，皆可以因人而異，隨時編造。


  到了梅花拳的更高級的對練拳路“擰拳”時，更是“手無定手、腳無定步，勢無定形、見勁使勁，引進落空、隨勢而布。”


  這種“架子”、“成拳”、“擰拳”的變化和不定的形態，使得它們的內容可以靈活多變，無窮豐富。


  梅花樁拳認為:“拳無拳，藝無藝，無藝之中是真藝。”有拳、有藝，有了一成不變的套路就不是真正的武藝了。正如“道無形”之理，真正的武功是變而不變，有而無的，它是“無形”的。


  這種理論和徐海洋的某些武學理論不謀而合，所以他對梅花樁拳很有印象。


  他看見張民雖然隻是簡單的練了下“樁步五勢”和“行步”，不過感覺此拳的確不同凡響。而且和纏閉門武功的確有相通之處，尤其是行步和閃電步。


  看來下武功真是一家，徐海洋不由一陣叫好！

  中國是禮儀之邦，崇尚禮尚往來。在張民、劉立的要求下，徐海洋也下場打了一套爛纏絲。


  爛纏絲是一套古樸的纏閉門入門套路，是纏絲拳二路。它勢勢相承，環環相扣，首尾相應，動作緊湊，講求避實擊虛，以打為主，為功力性基礎拳，發勁剛猛，一氣嗬成。


  主要技法有斜飛、抄拳、袖裏藏針、探囊手，尤其是抄拳，千變萬化，抄中帶鑽，又暗含貓狸上樹、猛虎硬爬山。袖裏藏針，一發三響，斜飛洗臉，打跌連環。探囊取物，絕無回頭路。招、招極重攻防，對於練出武術基本勁力極有幫助。其中的左右開弓手，是技擊樁的基礎。


  整個套路動作不多，但徐海洋打來，卻勢勢見威力、招招見功夫。一套拳下來，麵不改色，氣不長出。


  兩人經過這一陣交流，本來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一下變得熟絡起來。


  人就是這麽怪，有的相識十幾年，卻如同陌路人，有人僅初次見麵，似乎已經是好朋友。尤其是武林中人，更是惺惺相惜、肝膽相照、一諾千金！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交流拳藝。


  張民，他的梅花樁拳是韓其昌一支傳下來的，他是韓其昌的隔代傳人，可惜練的不好，丟了師爺的臉。


  然後兩人聊起了韓其昌。


  韓其昌，人送綽號“沱南俠”鐵臂韓其昌，是五式梅花樁後百代的第十六代傳人。


  他出身貧苦，自幼在家務農。十歲那年，本村的兩位鏢師“飛刀”王玉棟、“大杆子”韓玉亭，告老還鄉，在村中開設了個拳場，教本村的孩子們習武練拳。


  韓其昌自幼十分喜愛武術，無奈父親不允，道：


  “練那玩意不頂吃不頂穿，不如學點手藝養家糊口。”


  莊戶人家明即起、黑即睡，老父親關門上閂，不讓他出去學武。韓其昌年齡雖，卻很有心計，待家人都睡熟了，便起身拄根長棍越牆而出，到拳場偷偷學拳。


  這樣竟然瞞過了父親，等到他父親知道時，韓其昌在方圓幾十裏地已經有名氣。韓其昌後來又學了戳腳、連環對劈刀、形意拳。


  在韓其昌18歲那年，深縣大尹村舉辦廟會，邀請當地有名的把式前去練武慶祝，韓其昌也應邀前往。在廟會上，韓先生表演了一趟護手雙鉤，十分精彩，觀眾掌聲不斷齊聲喝彩。


  會上有兩個十三歲孩的對打，吸引了韓其昌的注意。幾經打聽，才知道孩子們練的拳是梅花樁拳。


  當晚，韓其昌一夜未眠。第二一大早，他就趕到北溪村，找到了教梅花樁拳的老師尹墨池。


  尹墨池非常熱情地接待了韓其昌。問明來意後，尹老師便和韓其昌談起了武術。結果在試技中，韓其昌敗於十三歲孩子之手。


  韓其昌當即跪下：“您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尹老師：“你要是喜歡，就跟著練吧，拜師的事以後再。”


  從此，韓其昌每跑十二裏路學習梅花樁拳。


  經過三年的苦練，韓其昌在尹老師的介紹下，給五式梅花樁十五代傳人趙英連叩頭拜師，成為正式入室弟子。


  就這樣，韓其昌又經過了七年的刻苦練習和鑽研，終於得到梅花樁拳的真諦。


  199年，由南京中央國術館主辦的，民國第一屆武術擂台賽在杭州舉行。韓其昌代表HEB省參加了這次比賽。比賽中，韓先生力挫群雄，勇奪銀尊獎一座，上書“賽孟賁”三個大字，成了響當當的武術國手。


  19年，韓其昌到北平傳拳授藝。當時北平有八卦名家劉誌剛、形意名家李建秋，也都是行俠仗義的好漢，他們三人結義拜為兄弟。於是江湖上又送他們三人一個綽號：風塵三俠。


  韓其昌的綽號“沱南俠”的由來有個緣由。


  沱南是指滹沱河南岸一代，俠是讚語。


  有一次滿老安、楊老修兩位拳師為了徒弟間的傳話而反目，各自聚有三百餘人要比武爭高低。韓其昌連忙趕到，以理相勸，兩位老師心悅誠服。可是其中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夥子不服，聲稱要與韓其昌比武。如果他輸了，就聽韓其昌的勸解，如果韓要是輸給他，就得拜他為師，少管閑事。


  韓其昌聽罷微笑道：


  “老弟功夫好，就來掰我這根手指頭，掰動了我拜你為師，不管閑事。掰不彎，你就聽我良言相勸，從此交個朋友，相安無事，如何？”


  夥子躍身向前，一把抓住韓其昌的食指便掰，發狠要把韓的食指掰斷。誰料沒有掰動。於是夥子兩隻手扳住韓其昌的食指屏住氣使勁掰，臉憋得通紅，還是沒有掰動。


  這時有人喊道：“這是金剛手！”


  夥子連忙賠罪。於是“沱南俠”威名不徑而走。


  至於“鐵臂”的由來，也很傳奇。


  有一次雨後，大夥到地裏割麥子，一輛裝滿麥捆的騾車陷在泥裏怎麽也出不來。正在大夥為難之際，韓其昌走了過來，伸出一隻胳膊往車軲轆底下一墊，道：“趕車！”


  大夥：“這要不得，陷車不要緊，別壓折了胳膊。”


  韓其昌道：“快趕吧！”


  車把式鞭子一抽，騾子一驚用起力來，韓其昌就在車軲轆滾動的一刹那，胳膊用勁一轉，大車就從泥水坑中上來了。


  大夥忙圍過來看，隻見韓其昌的胳膊沾滿泥水，並無半點傷痕。


  於是韓其昌就成了“沱南俠”鐵臂韓其昌。


  劉立和武軍聽見他倆聊韓其昌，聽得津津有味、熱血沸騰。尤其是劉立，滿臉仰慕，望著張民，：

  “我可不可以練金剛手、鐵臂功？你能不能教我？”


  張民：“我可不會。”


  武軍對劉立：“你去掰掰徐海洋的手指試試。”


  徐海洋伸出右手食指，劉立一把抓住，想把它掰彎，或者讓徐海洋求饒。但是徐海洋的手指就像鋼釺，伸的筆直，劉立咬牙切齒，鼓氣使力，漲的滿臉通紅，但怎麽也掰不彎，更不用讓徐海洋求饒了。


  最後劉立告輸了：


  “不得行，不得行！”


  徐海洋笑了笑，微微活動手指，兩手食中二指駐地，兩腳上抬，倒立拿鼎起來。


  劉立不禁一陣激動：

  “渝中俠鐵指徐海洋，請收我做徒弟！”


  武軍和張民也一陣勸，於是相約在張民的公司，品品他的廚藝，為劉立擺個“拜師酒”。。


  彼此相約，明中午，張民公司見，不見不散。


  於是，大家依依道別，各自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