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仙界童子
老道見此,忙用手捏捏喉嚨,常空突然雙腳一錯,以很快的速度奔了過去,老道尖叫一聲,轉身就跑,突然一陣風起,老道身子飛了起來,真衝三四丈高,常空又抓了個空,老道袍袖一揮,又是一陣風,身子直向丁秋雲撲去,丁秋雲此時身子已能動,見老道過來,伸掌向他就劈,誰知老道嘻嘻一笑,雙掌齊出,“啪”的一聲,真氣在空中相撞,“哎呀,”,老道身子在空中頓了頓,繼續向丁秋雲而來,丁秋雲卻身子向後“噔噔噔”連退幾步。
常空斜著跳起,半空中一把抓住老道的胳膊,拉了下來,剛一落地,老道又要飛起,常空“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砰”,老道摔了個烏龜吃屎,旁觀人群哈哈大笑。
“我操你媽!”一個清脆悅耳,明亮的聲音罵道,“我和你有什麽仇,你要這樣打我?”
老道爬起來,哪裏還有什麽老道,一張稚嫩的臉上全是泥巴和糖灰,身上道袍拖在地上,眾人愕然,“原來是個小孩啊?”
丁秋雲大奇,生平還第一次見到這情形,隻聽常空道:
“再罵還揍你!”
“你這狗良養的!”
丁秋雲看他十分的可愛,剛想過去,常空突然衝了過去,丁秋雲也來不及阻止,小孩見到轉身就跑,卻忘了身上穿著長長的道袍,“卟嗵”一轉身摔倒。
“哇”,小孩大哭起來,常空一把把他抱起來,丁秋雲忙跑過去,喊到:
“不要打他。”
隻見小孩內雙眼皮,臉不胖也不瘦,有點虎頭虎腦的,大約十歲左右,是個男孩,此刻是真的在哭,張著嘴,哇哇大哭,驚慌地看著周圍的人,臉上又是汗又是淚水,臉像花貓一樣。
人群圍了上來,
“咦,這莫非是個什麽小妖精?”
“你看他多可愛呀,愣頭愣腦的。”
“小妖精,再變一個,再變個臭道士?”
“去你馬的,你媽才是小妖精。”小孩罵道,
“咦,你看他還會罵人呐。”
眾都笑。
丁秋雲彎腰拉著他的手,問:
“小弟弟,你家住在哪?怎麽一個人到處跑?”
小孩看著她,突然伸巴掌就向她臉上呼去,常空一把抓住他手腕,
小孩眨巴著眼睛,“哼”的一聲,掙脫了手,
“你再打我,我叫我師兄打死你!”
丁秋雲和常空吃了一驚,
“你還有師兄?”
心想,這麽小就這麽厲害,他的師兄如果是大人,還得了?他的師父不更厲害?
正想問個清楚,突然又有個清脆明亮的聲音喊道:
“清風童子,你又在搗蛋,回去師父又要責罰你。”
小孩一聽大喜,一把推開丁秋雲,向一個女孩奔去,
“明月,明月,
你來的正好,快快,幫我出口惡氣。”
來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個灰色的拂塵,一身綠衣,頭上梳著兩個叉叉發髻。
“我不幫你,你每次出來都惹事,我不但不幫你,我還要請師父責罰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
清風童子急道:
“這次真的不怪我,我在那擺攤賣藥,沒招他們沒惹他們,這兩人卻來找碴。”
“哼,你有什麽藥來賣?不要把師兄給你的救命丸子給賣了。我都清楚了,靈靜師兄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向身後一指,那個梧桐山小道士遠遠站著不敢過來。
“你在此冒用清虛道長道號,不知從哪弄來一些黃紙,用朱砂毛筆塗上幾個字當符篆來用,在此騙人錢財,快快隨我去見師兄,遲了我就不管你了。”
清風童子無奈,隻得和明月童子一道離開,卻又回頭道:
“有本事把你的名號留下,我以後找你算賬。”
常空道:
“我留名號幹什麽?我做好事不留名號。”
眾人都笑,丁秋雲笑道:“這小童子是真可愛啊,不好好修道,出來調皮搗蛋,不知他師父是誰?”
兩人和梧桐山的小道回去,小道把常空和丁秋雲的事一說,清虛道長大為高興,於是備素齋素酒招待兩人。席間丁秋雲說明來意,老道大喜:
“難得丁居士肯為梧桐山的小小道觀寫書立傳。”
於是當晚丁秋雲和常空就住在觀中,曲膝聽老道談古,丁秋雲一邊聽,還一邊用毛筆寫在紙上記著,常空就幫她磨墨。在山上一共呆了三天,丁秋雲才高興地下山。
“丁小姐,以後還是應該用真實身份說明來意,用以武會友的辦法側麵了解並不合適,除了武藝之外了解不到什麽,反而容易鬧出意外,你看如何?”
“這不行,”丁秋雲為難地道:“我當然想用自己真實的身份去拜訪各大派,憑這個身份,當然方便許多,但讓我爹爹知道了,肯定抓我回去,我又是偷跑出來的,你不知道我爹的脾氣,要是被他抓回去,就打死了!”
常空道:
“你爹這麽狠?”
“反正雖然沒有這麽誇張,是永遠別想再出來了。”
“那沒事,你爹來了,我來對付。”
丁秋雲愕然:
“可你打不過他啊?看來你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我不對你隱瞞,我爹是南宮馮,號稱南劍,在這大羅武林上可稱為頂尖高手,連仙城三俠都敬他三分,以你現在的傷勢是打不過他的。
“那就用現在這個身份正麵去說,說想寫他們門派的傳,這是好事,人人都想樹碑立傳吧?”
“人家理都不會理你,兩個江湖上的無名小卒,誰會搭理?說不定還懷疑你有所不軌,想偷他
們家的武功秘籍什麽的,再說江湖門派上門戶之見甚是厲害,誰願意把自家的事說出來讓你寫傳?家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正麵去找,隻會聽到一些門麵上的東西,永遠無法了解真實的武林。”
“那還是隻能從旁側擊?”
“嗯。”
丁秋雲皺著眉道:“我想起一件事,方才在梧桐山鎮上,我問那童子的師父是誰,你答‘說了也去不了’,是什麽意思?你知道他們,他們住的很遠?”
“他們可能是仙界來客。從那童子的這句話可看出,‘你們修什麽道呀?還受香火,還不如我們。’他們那也修道,但卻不受香火,我曾經遇到過仙界的人,他們講他們那裏各人修道修仙,自給自足,缺錢用時,就來大羅,做些捉妖降魔的事,以此補貼用度,不受王法管束,自由自在。”
常空又道:
“不過,這童子的修為被拔苗助長了。”
“什麽意思?”
“他的年紀這麽小,任督卻被打通了,而且似乎他的經絡不完全是自己修煉的,是別人從體外幫他修練的。”
丁秋雲大吃一驚:
“什麽有此本領?”
“某個修為很高的人,但即使這樣,對這小孩也不是好事,撥苗助長。那個女孩子就好得多了。”
丁秋雲道:
“那這小孩應是仙界來的,大羅這裏,我聽說過誰家小孩如此神通,我也沒聽說過哪家道觀不受香火的,這個童子年紀這麽小,武功卻如此高強,不但會禦風而飛,還識得變化,中土武林如果有這樣的小孩,早就成名了,我也不會不知。”
停了一會,又道:
“我也聽說過西海有幾座仙島,據說那裏隔著白海,那海十分詭異,海水雪白,白霧蒸騰,環繞仙島,船不能入,進之則沉。
聽說隻有一種特別的筏子才能渡海,叫什麽海葉筏,但製作這種筏子的海葉子卻又十分難取,海葉子都長在白海裏,要在白海裏才能取,而船又不能進白海,所以隻有船靠近白海時,下水取海葉子,但那海水之下暗流洶湧,凶險異常,那島上又沒有什麽豐富的物產,因此也就很少有人冒險前去,沒想到那裏竟還真的有人,真是世外仙境。”
“嗯,是像仙境。”
丁秋雲又道:
“我們小時經常唱小曲兒,什麽‘雲嶺玉帶,據說世外有天仙’,”
“那時侯真的很想去這世外找這些天仙。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天仙,傳說中的仙界竟是真的,我還見到了兩個童子,雖然和想象中的天仙樣子相差甚遠,但總是接近的了。”
常空道:“總會有勇敢的人不畏艱險踏足這些陌生的土地,在那裏開辟一個新世界。”
兩人騎馬飛奔,不一日到了廬州
境內,但見山勢連綿,風景秀麗。
進了城,兩人上街看了看,卻見前麵人山人海,兩人上前去,隻見街邊空地上搭了個台子,上麵有幾個和尚,卻是穿紫衣的,僧袍是紫色的。幾個和尚長得和中土人也不一樣。麵皮白晣,雙眼皮,臉又寬又圓。
“伽藍紫衣教,”丁秋雲道,“現在越來越多了。”
常空現在對佛教有些興趣,兩人就站那看,台下地上坐著許多人,都是盤膝而坐,看樣子是漢人中的信眾。
隻聽台上的個年老和尚道: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變無老死盡,無苦滅道,無智亦無得……”
又說“……肉即吾身,食之方念生靈之苦……”
丁秋雲道:
“這紫衣教提倡吃肉,認為吃肉,肉進入肚中才能體念被食者的苦處。從而達到悲念生靈,慈悲普世地境界。”
常空道:
“放屁!都吃了對方了還體念苦處,就是為吃肉找借口。”
“那不知道,這是他們佛教和中土不同的地方,你看信士好多,中土佛教戒食葷腥,這伽藍人是遊牧人,如果讓他們不食肉,他們不餓死了?”
“伽藍是大羅北方的那個國家?”
“對,是遊牧野蠻人的國家,但奇的是,他們也是佛國聖地,把說是因為佛界當年為了教化他們,戒亂殺生,而大力傳教形成的。遊牧人生性凶殘,視殺戮為家常便飯佛界此舉也是很有用的。”
“你相信佛界的存在?”
“那是傳說罷。”
兩人又看了一會,發現願信佛的很多。
丁秋雲道:
“能吃肉,正好彌補了不能食肉的中土佛教的缺陷,信的人當然多了,而且多是有錢可食肉的人,窮人也願意入,因為可以借機吃到一點肉。”
兩人看了一會,來到城外。
常空道:“我們這是去哪?”
“帶你見一個武林大派,雖然還不是七大派之一,但也是一大門派,門中還有女弟子哦。”丁秋雲笑道。
“那有沒有男弟子?”
“有啊,當然有,一般的門派還是男弟子比較多。”
“那‘門中還有男弟子哦’。”
丁秋雲笑了笑:
“記著你是武林後起之秀得自落霞山異人真傳的追風劍常空,要記得自報家門。”
“知道,我有點緊張,這‘追風劍’名號會不會起的人太多?”
“不知道,好像還沒有。怎麽,你不滿意?”
“滿意,但其實我的劍比風要快。”
丁秋雲微微一笑。
兩人把馬放在城中客棧,步行上山,山勢高聳,岩石裸露。
“這叫什麽派?”
“明山派。”
兩人一路拾級上山,山路竟然還修有台階,兩上正往上不知走到什麽時侯才能到頭,突然有人喝道:
“站住!進香去天都峰,這裏不準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