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沒來才好
方冬喬看著這個,又看看那個,直覺認定前幾天蘇離歌跟容朝亮沒有出現在方家飯桌上,方景書又變得跟個冷風機一樣,料定是方景書,蘇離歌,容朝亮三人前幾天定然是在學堂裏鬧矛盾了,現在這會兒估計是三個人說開了,就跟她和宮天瑜一樣,和好如初了。
如此和諧溫馨的畫麵,方冬喬看在眼裏,覺得真好。
隻是她沒注意到,飯桌上的雲氏跟方明誠擔憂的目光偶爾落在她的身上,又來回地在她跟方景書之間掃著,好幾次張了張口,最終夫婦二人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吃過早飯之後,照樣是方景書抱著方冬喬上了馬車,送方冬喬去了保和堂。
本來方冬喬的意思是想讓宮天瑜一塊兒去的,隻是這會兒宮天瑜卻主動提出來,他要跟著方景鵬,方景泰二兄弟去方家村的私塾上學去了。
如此,方冬喬想著她昨晚對宮天瑜說了那麽多話,終於是起作用了,當下欣慰不已。
其實她也是不想讓宮天瑜跟著她去保和堂的,術業有專攻,將來宮天瑜不會做大夫這一行業的,所以這方麵他隻要大概了解一些就行了,至於專業方麵的醫學醫術,他就沒有必要去涉獵了。因為他的夢想是當個大將軍,那麽現在開始,他就應該朝著大將軍的方向努力著,而不是學著跟她一樣當個醫者。
方景書看著方冬喬很高興地望著宮天瑜去學堂,那宮天瑜竟也心甘情願地學堂上學,猜想著這兩個小家夥定然是昨個兒晚上說了一些什麽。
“喬兒,可是你說通了瑜哥兒?”
“也算不得是喬兒說通了小哥哥,而是小哥哥自己想明白了他應該做什麽。”方冬喬笑著膩歪在方景書身上。
“喬兒可會怪責大哥先前這麽對待瑜哥兒?”方景書揉了揉方冬喬的腦袋。
“不會,喬兒知道大哥是怎麽想的,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哥哥好。先前都是喬兒為了順著他的脾氣,讓他胡鬧著跟喬兒一起去當藥童。這會兒功夫喬兒想明白了,其實喬兒那樣做,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在害他,他若長久跟喬兒在一起的話,就隻會看到他跟喬兒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會變得越來越不自信的。”
“如此這樣下去的話,他就隻能看到他身上的不足之處,卻看不到他自個兒身上的閃光點,那樣他的未來就可悲了,而喬兒也就等於同間接地抹殺了他的將來。”
像她這樣的例外,站在任何一個年紀相仿的孩童身邊,都會給對方造成泰山壓頂的感覺,那樣就等同於打擊了孩童的自信心,摧殘了孩童的未來。
“喬兒能夠這麽想,大哥就放心了。”
像宮天瑜這樣身份的孩子,他的未來早早就注定了不會平凡的。
那樣的孩子,本身就具備上佳的資質,加上懷抱著那樣的夢想,將來定然也能朝著這個夢想靠近的。
隻是在他這個年紀上,畢竟孩童心性不定,若是走錯了半步路,那就有可能毀了那個孩子的一生。
因而,方景書借著宮天瑜這次挑撥疏離他們兄妹關係的機會,一來是為了懲戒宮天瑜還沒有成為他們家的女婿呢,就敢這樣破壞他們兄妹之情,得嚴懲才行。
二來他早就看出了兩個小家夥之間最讓人擔憂的問題,因而他狠下心來,就此將他們兩個小家夥分開,讓他們各展所長,也是為了兩個小家夥的將來好。
畢竟,無論他多麽想要護著這個妹妹,多麽想要寵著這個妹妹,這個妹妹將來長大了還是要出嫁的,那未來的妹夫若真的是宮天瑜的話,那麽他方景書也得好好地看著,看著他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著,期間要走得穩健,不能出錯半步路。
因為他發誓過,哪怕是要了他的性命,定然也要護著這個妹妹一生安寧的,所以那個未來守護妹妹的人如果是宮天瑜的話,他就必須努力地成長,成長為一個有資格站在妹妹身邊的人,一個能夠護著妹妹,給妹妹遮擋所有危險的男人。
而將來若是其中出了差錯,宮天瑜還是沒能成為守護妹妹的那個男人的話,那麽就由他來努力,由他來護著,用他未來努力的身份為這個妹妹重新再尋找一個可靠的妹夫,如果沒有那樣的妹夫,那麽就由他來。
反正,反正將來,他總是要恢複真正身份的,到時候沒有兄妹這層關係的牽絆,他也是照樣可以護住妹妹一生的。
隻是現在,妹妹還是一個小娃娃呢,他要考慮的事情畢竟太過久遠了,現在就這樣繼續寵著她吧。
也許,不用等著他來護著,將來有一天,等她長大了,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了,那個時候,他就不用再想著第二套的方案了。
輕柔著抱著方冬喬小小的身子,方景書淺淺地笑著,目光堅定而深沉。
這個時候的方冬喬,卻壓根不知道方景書為著她未來的幸福如此費盡心思地打算著,她隻是甜甜地靠在方景書的懷抱裏,努力地依戀著他身上的那份溫暖。
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駛著,路上偶爾有顛簸的時候,方冬喬也沒有感覺到,因為方景書緊緊地護著她,不會讓她被馬車顛到了。
到了保和堂的時候,方景書抱著方冬喬下了馬車,目光含笑地送著方冬喬進去,方冬喬就在方景書那樣溫柔的眼神裏揚起了明燦燦的笑容,陽光下,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
進了保和堂的大門,迎麵走來大師兄趙安順,一見到她,趕緊拉著她去了保和堂的後院。
“大師兄,有事嗎?”
“哦,是吳師父讓問的,那個小師弟好些天都沒來保和堂了,吳師父的意思是想問,小師弟以後還來保和堂上工不?”趙安順是巴不得宮天瑜不要來保和堂了,因為有宮天瑜這樣霸道驕橫的孩子在,他跟吳掌櫃這日子天天過得提心吊膽,心驚膽顫的。
“大師兄指是的是瑜哥兒吧?若是他的話,沒錯,從今往後,他估計都不會再來保和堂上工了,他有他自個兒的事情要做了。”方冬喬一說了這話,趙安順立即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長氣。
方冬喬見了,逗趣道:“原來大師兄很怕瑜哥兒啊。”
“當然,像他那樣的孩子,很少見到啊。”趙安順也說不上來對宮天瑜是個什麽樣的感覺,隻覺得一站在宮天瑜的身邊,他就好像矮了人家半截似的,那個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狠戾勁,太可怕了。
方冬喬聽得趙安順這麽坦白地承認著,像是想到了什麽,忙追問了一句。“那大師兄,吳師父該不會也怕著瑜哥兒吧?”
“當然啊,小師妹你都不知道嗎?隻要有那個孩子在的地方,吳師父總是渾身不自在的。現在可好了,吳師父不用一天到晚地盯著小師弟的臉色行事了。”趙安順雖然知道宮天瑜身份不簡單,但是他絕對沒有吳掌櫃了解得更為清楚,因而有時候見到吳掌櫃對著宮天瑜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趙安順直覺地替吳掌櫃叫屈來著。
“敢情你們都當瑜哥兒是瘟神啊?”方冬喬逗趣道。
“可不敢這麽說,大師兄什麽都沒說,我這就去跟吳師父說去,說小師弟以後都不來了。”趙安順急著跑開了。
方冬喬在後頭看著,笑得眯起了眼睛。
看來,宮天瑜確實不該浪費在這個小小的藥堂裏頭,他該去好好地實踐他自個兒的理想才對。
晚上,方冬喬回到方家用過飯菜之後,帶著宮天瑜一道兒去了自個兒的竹荷院,
她既然答應了宮天瑜要陪著他讀書一個時辰,自然是信守承諾,沒有半分推諉之意。安排好了筆墨紙硯,方冬喬意念一動,從空間裏飛出了一本醫書到自個兒的手中,趁著宮天瑜沒有發現之際,從枕頭裏頭取了出來。
宮天瑜看著方冬喬去榻上取書,有些奇怪,跟過來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了枕頭朝裏邊的那對笑容可掬的瓷娃娃。
“喬兒妹妹,這對瓷娃娃怎麽一個像你,一個像你大哥呢?”宮天瑜握在手心裏,看著兩個瓷娃娃笑得那麽開心,總覺得刺眼得很。
“哦,小哥哥你說這個啊,這個是大哥送給喬兒的生辰禮,是大哥畫的像,找工匠師傅給燒陶出來的,怎麽樣?看著這對娃娃,很像喬兒跟大哥吧,喬兒一開始拿到的時候,也覺得好像呢,看喜歡了。”方冬喬拿過宮天瑜手中的這對瓷娃娃,放到原處,放好。
宮天瑜見方冬喬這般珍視著這對瓷娃娃,眉頭皺得死死的,他又往裏去瞧了瞧那對瓷娃娃,覺得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方冬喬見宮天瑜這般張望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宮天瑜說著。“小哥哥,本來看著你喜歡這瓷娃娃的話,喬兒可以送給小哥哥一個的,隻是這個是大哥送的禮,不好再送給別人。這樣吧,要不明天早起的時候喬兒讓大哥也給你畫一個,再到工匠師傅那裏給你燒陶出一個來,好不好?”
“不好,小爺又不喜歡這種姑娘家玩的小玩意。”宮天瑜才不要去找方景書畫像呢,那不是他自個兒存心去找不自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