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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番外二十五

  抬眸,紅了的眼眶,霧氣散盡,清透的眼底,閃過一道堅定絕然的光色,那樣地銳利,那樣地冰冷。


  緩緩站起身來,她踏步走出來,陽光下,迎麵是黑衣飄飛的宮凰玨,他冷冷地站在那裏,麵上的月牙麵具,閃爍著冰寒的冷光,一貫深沉殘殺的黑眸,此刻卻若清波之上撒下了月光的柔和,瑩潤而溫軟,點點滴滴,折射出燦爛的光芒。


  他站在那裏,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淡淡地朝著她伸出了手。


  “女人,該回家吃飯了。”濃烈的雙眉,微微地挑了挑,那冷硬的唇線,輕輕地抿了抿。


  容喬看著他朝她伸過來的寬厚掌心,神情有些怔怔的。


  “不想吃好吃的了,你那個朋友說不定已經在席位上了。”


  他淡漠地說了一句,容喬微微瞪大眼睛,而後像惡狼撲羊一樣,朝著他的手臂撲過去,拉著他。


  “那還等什麽啊,有那個女人在,哪裏還輪得到我吃到好東西啊。”


  那個貪吃鬼,你要是敢吃完屬於我的那一份,老天也會懲罰你的,吃飯咽死你!


  宮凰玨看著身側的容喬怒意湧動的樣子,那生氣勃勃的樣子,微凝的雙眉驀然舒展開來。


  也許,他不太喜歡她頹廢的樣子,真的,還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比較好。


  而在飯桌上吃得風雲變色的方雲瑤,突然被一塊糖醋排骨給卡出了咽喉。


  咳咳咳——咳咳咳——


  她麵色緋紅,暗暗罵道,死容喬,一定是這個女人,她一定在背後詛咒她!

  周景耀自那日之後,沒有再來忠親王府。


  他本想在牡丹西樓再多呆幾日,化解他跟容喬之間的隔閡,但是忽然皇上的密函到,他神色大變,急急收拾行裝趕往皇宮。


  臨去皇宮的時候,他吩咐易水寒,好好地保護容喬。


  容喬獲知消息的時候,周景耀已經離開了。


  容喬就站在高高的山頂,俯視月光下的俊逸少年,絕塵而去。


  她望著望著,莫名的,眼眶紅了起來,盈盈水色,泛動她清亮的眼眸中。


  耀,珍重!一路順風!

  她心中酸楚莫名,手心上緊緊地握著他讓易水寒贈送給她的玉牌,這個代表他身份的玉牌。玉牌之上,鏤空的中心,一個飛揚的耀字,獨特的花紋圍繞著,她手指輕輕地撫上去,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頰,滴在那個“耀”字上。


  就算她傷了他,他還是牽掛著她的安危,他到最後一刻,還是留下這個可以保護她的玉牌。她凝視著視線中越來越模糊的身影,霧氣迷離了她的視線。


  她暗道。


  耀,你不該對我這麽好的,不該的。


  你是周家的人,你是堂堂的五王爺,你跟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任何的牽扯。


  但願以後,以後莫相見了。


  因為,相見不如不見。


  她抬袖,擦去臉上的淚痕,轉身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日落西下,夕陽的餘暉,灑落橘黃色的光彩,斜斜地照在她的臉上,暈開一抹淡若丁香花的愁絲,慢慢地攏上她的雙眉,漾開在她的眼波之中。


  跨步而行,雙腳踩在一高一低的山路上,腳底刺得有些冷硬的疼痛。


  迎麵來風,冷冷的,吹進衣領內,脖子莫名地顫了顫。


  忍不住,她拉了拉衣領,避免冷風的吹襲。


  兩旁的草木,隨風而擺動,聽在耳內,有異常的氣息蔓延著。


  她驀然停了腳步,清亮的眼眸淡淡地掃過不到三丈之外的草叢,神情變得異常肅然冷漠。


  身側的雙手,慢慢地握起,她屏住呼吸,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就在那氣息即將撲入她鼻息的瞬間,她的身體敏銳若豹子,飛速地撲向草叢。


  雙手如電,在攻擊的瞬間,她扣住了對方的咽喉,準確而要命。


  然當她的視線飄過對方血色沾染的臉龐,那熟悉的麵容,令她不由地鬆開了手。怎麽會是他呢?


  他怎麽會在這裏呢?

  她雙眉凝起,查看他渾身上下,皆是血痕累累,刀傷,劍傷,縱橫交錯。


  究竟是誰呢?誰將他傷得那麽重。


  眼看他氣息微弱,容喬顧不得什麽了,將人雙手一扣,背起他,飛速朝最近的醫館而去。


  “開門,開門!”容喬背著奄奄一息的少年,用力地拍打著醫館的大門。


  一個年約十七的伶俐小童,出門來探看。


  他眼見容喬衣衫上血色印染,身後背著一個已經染成血人的少年,麵色不由地大駭。


  “這位姑娘——”他剛想問個究竟,容喬已經截斷了他的下文。


  “麻煩小童,趕緊醫治病人要緊。”


  那小童望向容喬淡然從容的神情,他莫名地信服,點了點頭,他帶著容喬進了醫館內堂。


  堂內,一位白發老者,慈眉善目,他見來人傷勢嚴重,忙起身吩咐小童幫忙將受傷之人抬上竹塌。


  “安兒,拿師父的醫藥箱來,快。”他安坐塌前,吩咐道。


  容喬默立一旁,靜看著白發老者替塌上的少年診斷傷勢。


  而後,他起身,神情凝重,小童取來醫藥箱,老者從中取出一排銀針,拔出根根細長而尖冷的銀針,一枚,二枚,三枚,四枚,五枚,落在他鬢前兩側、頭頂三處,緩緩地運針著。


  嗯——嗯——


  細微的呻吟聲,從塌上的少年口出慢慢地吐逸而出,他那凝結成“川”字的眉峰,有細細的汗珠冒溢著。


  老者拔出銀針後,麵色稍緩,小童拿過燭火來,老者拿起銀剪放在燭火上消毒,而後剪開他破碎的衣衫,露出他的致命之處。


  那傷口縱橫的胸膛上,留有利箭的箭頭。


  “安兒,拿麻醉藥包過來。”老者淡淡吩咐著,小童立即匆忙而去,又匆忙而歸,雙手奉上麻醉藥包。


  老者扯開藥包,輕輕地按在傷口之處,塌上少年立即身體僵直了,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般。慢慢地,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部線條,逐漸地緩和了下來。


  老者見時機差不多了,他手如閃電,銀色的剪刀準確無誤地撥開血肉,在對方感應到徹骨疼痛之際,那箭頭已被拔了出來,扔到了旁側的盤子中。而後銀絲穿線,他的動作麻利而迅速,沒三下沒縫合了那傷口之處。


  接著,他微微側頭道:“安兒,金瘡藥。”他放下銀針。


  小童恭敬地奉上,老者打開小巧的玉瓶子,將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地灑落在他的傷口之處。那藥物的作用一旦發揮,有刺骨的疼痛扯動少年的神經,令他驀然睜開了眼睛,彈跳似地坐了起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是誰?”天性的防備,令他身側的長劍刷地拔出,架到了白發老者的脖子上。


  “師父。”安兒驚呼一聲。


  容喬從暗處走出來,她冷冷地盯著他道:“秦向陽,放下你的劍,要不是大夫盡心救了你,你剛才已經沒命了。”


  突然聞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聽到他的名字,少年驀然轉頭,他愣愣地盯著容喬。


  那深黑迥然的眼眸,有晶亮的東西晃動起來。


  “公——”主字還未出口,容喬已經用眼神製止了他。


  “小姐好,屬下剛才冒犯,還望小姐恕罪。”


  他作勢從塌上翻下來朝容喬行禮,容喬快步上前,抬手阻止了他。


  “你有傷在身,不必了。”她淡道,眼中困惑浮動。


  “隻是你怎麽會來到此處?而且渾身是傷,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向陽看了看白發老者跟小童,欲言又止。


  那老者何等聰慧之人,他淡道:“安兒,幫師父配藥去。”


  他們師徒二人快步出了內堂,秦向陽這才緩緩開口。


  “公主,此話說來話長,一言難盡。都怪向陽太過衝動,中了奸賊的計謀而不知。如今才會——”


  他滿臉悲憤,眼眶紅紅的,拳頭拽得緊緊的。


  容喬轉身倒了一杯熱茶過來,她安坐塌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熱茶遞送過去。


  “先喝口茶,慢慢說。”


  秦向陽瑩瑩美目,光澤閃閃,他從容喬的手中接過熱茶,抿了抿唇,而後開始對容喬講述事情的經過。


  靜靜聆聽之後,容喬清亮的眼眸,光澤慢慢收斂之中,她眼瞼緩緩垂了垂。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身上那麽多刀傷、劍傷了。


  國舅爺高雲虎死死不開城門,也不派遣援兵,令他一人迎戰蒼狼國大將單琅青帶領的三千精兵,轉戰四大城門,沒有片刻停歇。


  以他一人之力,就算武藝再高超,也難敵那麽多的敵兵,那高雲虎此舉分明就是想讓秦向陽活活地消耗力量而亡。隻是——


  她抬眸不由地沉吟道:“隻是那國舅爺跟你素無恩怨,他為何要置你於死地呢?”


  她有些不解地望向雙眉緊鎖的秦向陽。


  秦向陽一雙子夜般深黑的眼眸,水波微微震開,他抬眸,長而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幹澀的唇瓣微微張了張,又緊緊地關閉了,始終不肯吐露半字。


  他能告訴公主嗎?隻因公主素日跟他來往密切,兩人關係良善,那高雲虎是因為得不到公主的青睞而遷怒在他的身上,他以為公主是喜歡他秦向陽而不肯下嫁給他高雲虎,他能這樣告訴公主嗎?

  很顯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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