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別以為我不知道
雨陽踩出截龍步，身姿輕盈，兔起鶻落，躍上冥魔揮來的黑色狼牙棒。
第一步走出，便是第二步第三步。
於第十步落下，少年便站在冥魔腦袋前方，猛然一拳砸出，嘭的一聲打散水缸大小的黑色氣息，擊散那邪穢之氣。
不過冥魔乃是通靈的心魔加上元氣再靠吞噬人心中的邪念而生，根源未碎，哪裏會消亡殆盡？
那被少年一拳砸開的腦袋，很快重新填補上來。
冥魔半立起身體，用黑色狼牙棒撐住地麵，另一隻手抓向少年。
速度飛快，但還是快不過雨陽。
少年神通法術化雷，留下一道焦黑印記飛掠出去，還不忘以雷轟之，在冥魔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剛剛落地，少年再次打出一套崩龍拳，於幾個月的練習早就達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再加上肉身和混元的速度飛快，幾乎是剛走出一步，第十步便踩完結束。
隨之一拳轟出，打在冥魔的胸膛，打散水缸大小的邪穢之氣，將其打得倒飛出去，砸碎了座座房屋。
陽蓉兒悄悄探出頭來，看到冥魔倒地不起，興奮的手舞足蹈，正要給少年拍手叫好，卻想起他的話，隻得捂上嘴巴，蹲在牆角露出一隻小眼睛看出去。
雨陽緩緩走向冥魔。
簡單一次交手，少年便知道這冥魔確實如瘋子所說沒有什麽實力，對付一些凡夫俗子那是信手拈來，但對付自己這種有些底子的神人仙人，簡直就是蚍蜉撼樹，螳臂擋車。
不過，少年還是看得出來，那冥魔一身修為不高，但手上怨氣所化的狼牙棒威力十足，不然的話也不會在見狼牙棒掠來的時候靈巧躲過了。
那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踏踏踏。
雨陽三步邁出，對著冥魔不斷出拳。
拳拳罡風四起，霸道無匹。
這一次，少年催動出震為雷五十重變化，力度提升了有一半之多，拳意十足。
再加上瘋子和茶水漢子的淬煉，將兩人一拳之威和雨點般的攻勢結合在一塊，瘋狂傾瀉在冥魔身上。
一拳一拳，打得它渾身邪穢之氣不斷潰散，如風中殘燭，奄奄一息。
足足出了二十多拳後，冥魔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翻身而起，仰天長嘯，匯聚了諸多的邪穢元氣入體，那些被打散的黑色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縫補。
少年道：“那就連同你的真身一塊打碎！”
他雙手合十，周身雷電暴起，原本明亮的天空，驀地遮蔽起來濃厚的烏雲，無數的雷漿從中翻湧，如一條條銀龍咆哮，聲勢駭人。
雷之法術，最易驅散邪念，乃是降妖除魔的好手。
雨陽合十的雙手一落，烏雲中一道臂膀粗細的雷漿急墜而下，轟隆一聲將冥魔劈倒在地。
少年再次喚出雷電，劈的冥魔哀聲四起，惹人心憐。
不過饒是如此，在雷電消失的瞬間，冥魔被劈碎的身體還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少年眉頭一皺，心念果然沒辦法如此簡單就打碎它的真身。
一共十多道雷電劈下，僅僅隻是打碎了一些邪穢之氣，這冥魔的肉體不算強橫，手段不算駭人，但是這恢複之力，讓人頭疼不已。
雨陽倒是想用牢獄吞噬他身上的邪穢之氣，一點點剝離出來真身，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將所有的邪穢之氣吞噬，自己是否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還隻是個少年，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念頭還未根深蒂固，能萍水相逢出手援助已經是仁至義盡。
吼！
冥魔再次大吼一聲站起，勉強支撐住還未縫補完成的肉身，笨拙的揮舞起來黑色狼牙棒轟擊少年。
雨陽一邊思索著對敵之術一邊倒走截龍步，一點點遠離冥魔的黑色狼牙棒。
突然，雨陽前腳剛落，正準備邁出後腳，突然感覺右半邊身子一沉，好像有一座大山壓下，難以挪動寸許。
目光中黑色狼牙棒越來越近，少年無法可躲，就這麽被轟擊在左肩，根根尖銳的鐵定嵌入肉身，勾的鮮血淋漓，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側飛出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就是陽蓉兒也沒有意料到，明明占據上風的少年，麵對冥魔揮舞的黑色狼牙棒退的猶如閑庭信步，怎麽就突然定住了身體？
她被嚇得花容失色，喉嚨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驀地，冥魔神使鬼差的看向陽蓉兒這邊，血紅色的圓球雙目直勾勾的盯著畏懼的少女，它大吼一聲，兩腳一手，靈敏的飛奔而來，舉起手中的黑色狼牙棒朝陽蓉兒腦袋上招呼。
叮！
突然一陣金鐵之聲響起。
陽蓉兒剛剛遮住的麵龐放開，盯著前方，隻見雨陽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麵前，半邊鮮血，儼然化作半個血人，但他倔強的舉起來左手，用一柄白玉色的匕首，擋住了冥魔的黑色狼牙棒。
月光之下，少年的身影顯得是那麽孤單惹人心憐，陽蓉兒沒來由的低聲念了一句：“公子。”
雨陽左半邊幾乎潰爛的身體驟然發力，把冥魔的狼牙棒給頂飛出去。
隨後雷電縈身，化雷衝出，從冥魔身邊斜穿而過，硬生生在它肚子上劃開一道尺長傷口。
嘭的一聲。
玉七星短匕上第二顆橙色玉石破碎，雨陽用出截斷元氣的力量，給冥魔留下了一道無法修補的創傷。
冥魔好似也發現了這等異樣，大吼一聲如何都無法修補，這才倉皇逃竄，狼狽的鑽入井中，再無身影。
陽蓉兒嚇得瑟瑟發抖，蹲在牆角不知所措。
雨陽彎下身子撿起來碎掉的橙色
玉石放入乾坤袋，半邊是血的身體一搖一晃走過去，站在陽蓉兒身邊，伸出手來，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就說不讓你來吧，還好玉七星短匕在手，不然你就危險了。走吧，先回去了。”
陽蓉兒看著滿身是血的少年，愧疚的哭了出來，一把抱住，湊到他耳邊：“對不起公子。”
雨陽腦袋昏沉，無力垂下，就這麽落在陽蓉兒肩膀上。
遠處，瘋子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到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呢。”
老嫗在旁邊怒目而視，突然掐了一下瘋子的手臂：“你家公子保護我家小姐我很感謝，但是一碼歸一碼，現在他在占我家小姐便宜，我勸你還是快拉開他。”
瘋子白了老嫗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再說是你家小姐抱住我家公子的，是你上前拉開她吧。我還說占我家公子便宜了呢。”
話雖如此，瘋子還是趕緊出手，把渾身是血已經昏厥過去的少年背回家中。
翌日。
雨陽半邊身體都是白色布條，一睜眼便看到瘋子和陽蓉兒兩人望著自己。
少女泫然欲泣：“對不起公子，您沒事吧？”
雨陽坐起身體，活動了一下左手，道：“沒事了。”
瘋子點點頭，對陽蓉兒說道：“公子神人武夫肉身錘煉的很好，不像你見到的那些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這些小傷，就是不用藥，半天也能恢複了。”
雨陽對陽蓉兒笑了一下：“無需擔心，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詳談，你先回避一下吧。”
陽蓉兒點點頭，出來屋子。
瘋子打算扶起來雨陽。
少年擺擺手示意不用，自己下床準備沏一壺茶，結果發現陽蓉兒早早就已經沏好了茶，還給自己倒了一杯。
雨陽回頭看了眼瘋子，知道這是他的意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便坐在凳子上品嚐起來：“那冥魔怎麽樣了？”
瘋子起身，背著手走到雨陽身邊：“被玉七星短匕傷到邪穢之氣無法修補，現在躲在井裏，隻怕短時間不敢出來了吧。”
雨陽問道：“我當時有些昏厥，沒有看清楚，我傷到它的真身了嗎？”
瘋子搖搖頭：“並沒有，不過我看的很清楚，那冥魔體內，確實有一個容貌嬌美的女子，看來宋雨所說不假，那冥魔隻怕就是那女人所化。”
雨陽抿了口茶，道：“既然如此，我那一刀沒有傷到真身就很正確了。隻怕那女人心魔攻心，但真身還未死，若是傷害到她，反倒不好。”
瘋子歎了口氣：“公子當時出刀的時候，便考慮這事嗎？”
雨陽不置可否。
瘋子繼續說道：“那公子打算怎麽辦？現在便是不想殺那女人了，可不破掉真身，冥魔如何死掉？”
雨陽放下手中
茶杯：“追根隨緣，找出來事情的源頭在哪裏，解決了，便解決了。”
瘋子看著這個有些倔強的少年，失望的搖搖頭：“公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雨陽看著他。
瘋子掀開放在桌上的書籍，道：“公子看了這麽長時間書，也知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句話吧。”
雨陽冷冷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就當是鍛煉自己了，修煉一事，不正是如此嗎？”
瘋子道：”是這個道理。“
但臉上還是有些不開心。
雨陽擺擺手：“行了，有些事情我自有打算，不會耽誤到自己的路，現在我還有些事，你先出去吧。”
瘋子瞪大眼睛：“莫非這屋子還有別人？公子要和誰說話？”
雨陽直直的看著瘋子，後者恍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就在屋外，有事的話，就打碎茶杯。”
雨陽點點頭，看著瘋子離開屋子輕輕關上門。
少年這才伸出手來，衝自己的袖子說了一句：“出來吧。”
袖子一陣蠕動，隨後阿曼從中爬了出來，停在桌子上，和雨陽對視。
少年喝了口茶：“你不會說話，那你就聽著好了。如果我說的對，你就點點你那還沒有被做成魚湯的腦袋，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就看著我就可以了。”
“知道嗎？”
阿曼無動於衷。
“知道嗎！”雨陽厲嗬一聲。
阿曼被嚇得點了點頭。
雨陽喝了口茶，麵無表情，聲音平穩：“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了？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阿曼如臨大敵，身軀有些顫抖。
雨陽笑了笑：“看來我猜對了，你果然心懷鬼胎。”
“你一直都想吃掉我是吧？初次碰到陽蓉兒的時候，和那名須髯大漢交手，我出手的瞬間突然感覺右臂一沉，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昨天和冥魔交手，半邊身子如壓大山，我也知道，還是你搞的鬼，你纏繞在我的右臂上，看起來是被釣起順心順意的跟著我，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機會殺了我，吞掉我的氣運。”
“隻是你一直沒有出手，是因為瘋子這個千修境的武夫在身旁，你怕你真的吃了我也無法全身而退是吧？所以才在我和他人交手的時候兩次掣肘，想造成好像是我與人交手因為實力不濟才死掉假象，而後名正言順的吃掉我。若是運氣好，說不定瘋子還能把你當做我傳承的衣缽，放在身邊照顧。我猜的對嗎？”
阿曼如果有汗腺的話，早就渾身大汗淋漓了，因為雨陽說的一個字都不差。全都是它的想法。
雨陽看阿曼這番表現，自然知道全都說對了，繼續道：“但你不要想了，根本不成的，要問為什麽的話，那是因為我早
就和瘋子說過這件事情，我若是在和別人交手的時候不小心死了，就殺了你阿曼。他早就知道你心懷鬼胎，或者說是我告訴他的。要不然的話，現在他也不會站在門外麵，等著我摔碎手中的杯子，進來把你殺了燉了。”
阿曼退了一些，越來越害怕眼前這個看其人畜無害的少年。
雨陽笑容玩味，喝了口茶，用手指輕輕摩挲茶杯邊緣，道：“你是不是很懷疑我為什麽會知道？很簡單，在第一次碰到柳若依，從她口中聽說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柳若依告訴我，你是妖獸，我先要把你釣上來吃掉，獲取氣運。那時我便在想，你其實也想把我給吃掉，吞吃我的氣運吧？畢竟當時村子裏那麽多神人仙人，唯獨我的氣運最強，但偏偏實力最弱。還有一個原因，是我爹跟我說過，讓我把你釣上來的時候吃掉，而並不是把你養起來。再加上我看到你在池塘中殘忍的吞吃鯉魚的時候，就一直在提防你。”
“當然，這隻是一個前提，後來我還有一些考驗。其一便是在剛釣上你的時候，你便對我大打出手，那時我就確信，你其實心懷鬼胎，和之前猜的一模一樣。所以在釣上你的瞬間，瘋子就趕來了，也是我和他提前打過招呼，不然你真的以為瘋子看到天雷落下，我以天雷淬體，會擔心的跑過來查看狀態？他其實恨不得我被天雷多劈兩下，那樣實力才算有所提升。”
阿曼退無可退。
雨陽一把抓住它的脖頸，拉到自己麵前。
“不過我真的挺佩服你的，那天清明過後，我一直坐在池塘邊上思考，任憑你怎麽打鬧都置之不理。你覺得是為什麽？你不會聽到我大喊幾聲便以為我真是不願意心神動搖，思考到底要不要找父親這件事情？我心很堅定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當時那一句話，隻是為了打消你的猜忌。”
“你真的知道我當時坐在池塘邊上在思考什麽嗎？我告訴你吧阿曼，我就是在思考為什麽你想吞吃我，得到我的氣運，卻為何任我嚐試兩個月始終不出手。按道理說，瘋子和茶水漢子內斂了氣息，你察覺不到，應該按捺不住竄出來殺掉我了才是。但直到你用魚鉤把我臉勾破我才知道原委。”
“你想利益最大化。”
“你不單單想要吞吃掉我的氣運。和我鬥了兩個月之後，知道我曾經經曆過天雷淬體，而你又呆在池塘裏那麽久，知道池塘有吞噬之力，所以想要逼我出手，引來天雷，以此借池水的威力覺醒神術，做到這些之後，再出手將我吃掉，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我若是不知道，怎麽會故意大喊一聲，再借清明雨勢的天雷，引下天雷淬體，我就
是故意讓你覺醒神術，故意引你入圈套的，沒想到你真的上當了。”
阿曼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不諳世事的年輕人，難怪會晚上睡不著覺，天知道他的腦袋裏都在琢磨什麽東西，天知道他把一切事情思考的多麽細致入微。
見微知著，憑借一次次的圈套和考驗，把自己的陰謀詭異摸得一清二楚。
以至於什麽時候呆在瘋子身邊尋求千修境的保護，致使自己無法出手，什麽時候獨自呆在一旁，默默觀察一切，以洞悉心念。
就像那天少年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麵看書喝茶，任憑你阿曼如何挑逗我都無動於衷，當時不管是看書還是喝茶，哪怕是去櫻桃樹下池塘邊上，都是在考驗阿曼。
這隻魚王以為自己智慧過人，早早通靈能夠把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孩子玩的團團轉，誰知道一直被他擺弄於股掌之中。
雨陽鬆開阿曼的脖子，歎了口氣：“但是你清楚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心境，卻一直不殺你燉成一鍋魚湯喝掉嗎？在青葉鎮有瘋子和茶水漢子兩人在的時候輕而易舉，如今哪怕瘋子一個人呆在外麵也可以做到。”
“其實當時所有人都勸我把你給燉了吃了，可我不想，畢竟你還沒有做錯事情，不像那櫻桃是死物，沒有理由被莫名其妙的奪走生命。即便你於我有害，時時刻刻都想找準機會殺掉我，但畢竟還沒有做是吧。”
“不過和須髯大漢包括冥魔交手的時候，你兩次掣肘，陷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話音剛落，雨陽惡狠狠的盯著阿曼。
後者渾身顫抖不止，明知眼前少年實力不強，比不過自己，可還是發自內心的害怕，不安！
雨陽笑著摸摸阿曼的腦袋：“不過你不要怕，俗話說事不過三，你即便兩次掣肘想要我死，但我還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冥魔還沒有死，絕對還有下一次戰鬥。那時便是我看你真心的時候。你隨便表態，屆時和冥魔戰鬥的時候，瘋子還是會在一邊旁觀，你怎麽掣肘都無所謂。事後瘋子怎麽做，我也沒有交代過。”
“但我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了，你若是想我死，哪怕憑借我一人你還是很難做到。我有數不清的方法保住自己，哪怕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反過來講，你若是拋開以前的想法，和我一同修煉，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你是父親留給我的機緣中，唯一一個活物了。”
腰間雷鏈動了動雨陽的腰杆，少年沒好氣的把它按了下去。
而後從乾坤袋中拿出來一塊玉七星短匕碎掉的橙色玉石放在阿曼麵前：“聽得懂，就點點你那個不知道會不會被燉熟的魚腦袋，願意和我化敵為友的話，就吃下這顆對你
有極大裨益的碎玉。若是不同意，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我，我也不會殺你，但下次和冥魔交手之後，你會怎麽樣，是被我燉了吃了，還是我心善放了你，到時候再決定。”
阿曼想都沒有想，一腦袋紮下將指甲蓋大小的碎玉塊給吃了下去。
很快貼在雨陽手臂上，緊緊纏繞以示友好。
少年摸了摸它的腦袋：“是朋友，我就會萬般好處對待，不是朋友，多次陷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便要他死無葬身之地。還好你並不傻。”
雨陽長長吐出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真是麻煩，天天和一條魚一個冥魔勾心鬥角，覺也睡不好，累死了。我現在少休息一會，有事情了就叫我。”
少年就這樣昏睡過去。
阿曼瞪大眼睛環視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威脅。
門外，瘋子鬆了口氣，暗暗說了一句：“公子還真是可怕，我都有些同情那隻魚了。”
完事之後，一個人在村子裏麵徘徊起來找酒喝了。
雨陽鬆了口氣，瘋子自然也鬆了口氣。
他開始有些懷念和茶水漢子在青葉鎮鋪子的日子，每天喝酒打諢，好不有趣。
不過轉念一想，呆在公子身邊也挺好，瘋子莫名其妙的想要看看，雨陽如何破解村子這隻冥魔的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