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奈何心有愛

  如霜變了。


  如霜那些細微的變化隻有我才能發現，也許在外人看來，如霜還是那麽美，那麽冷，有點呆，有點癡，可是我卻看出如霜已經長大了，不僅僅是因為她學會了絕世的劍法，她的眼神變得沉靜，不再是那麽空洞，她的臉上有了幾縷少女的風韻，這讓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


  她已經和我一樣，不再是一年前硬闖天一閣法力低微的小仙，如霜，現在已經是一個修為很深的神仙，這是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我拉著如霜的手坐下，心裏雖然已經急得象兔子一樣，但嘴上卻說：“如霜，慢慢說，把你去神女宮的經過慢慢地說給我去，千萬不能漏下任何一處精彩的地方。你知道我是最愛聽故事的。”


  如霜看著我，我竟然在她的眼睛裏發現了一絲深厚的感情，那是隻屬於親人才有的感情，溫暖而沒有一絲雜質，我的如霜，已經可以用眼神來表達她的情緒了。


  “竹君，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很笨。”如霜開始說，居然是這一句起得頭，我不停的點頭，疾風在微笑。


  “雖然我真的很笨，可是當我一走進神女宮，我才知道疾風師傅為什麽要讓我來學習神女劍法。”


  “神女宮有數之不盡的待女，還有那些修行神女劍法法力高深的聖女，即使別的神仙求見，也總是要等上許多時日，一年兩年都很正常，可是當我走進去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擋我，那個強大的結界似乎對我沒有一點用處，守衛的待女一看到我就撤掉所有的路障，每個人都對我很是恭敬有禮，剛開始，我在神女宮呆了好多天，可那些待女一見我就急忙拜倒行禮，我不知道她們哪個才是宮主，也不知道該向誰學習劍法。”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竹君在，她一定有辦法的。”


  “後來是一位年長的姑姑發現了我的存在，她是第一個沒有對我行禮的人，隻是她的對我的容貌也同樣感到很驚訝，因為我的臉是天生的，並不是其他的神仙可以變化而成的。”


  “她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然後她問我：你是誰？”


  “真好，那是第一個問我是誰的人，我告訴她我的來曆，為求學神女劍法而來。”


  “我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她們不肯教我，我一定要苦苦哀求，哪怕在門外跪上十天十夜。”


  “當她知道我是先生書齋裏的一幅畫，她驚呆了。”


  “後來又聽說我學神女劍法是為了開啟無字天書的時候，她顯示有點激動，她的雙手默默合十，好象在慶幸什麽事情發生一樣，又好似在跟某人交待什麽。接著她流淚了。我並不知道為什麽。”


  “此後的一年中，都是這位姑姑在教我劍法。她讓我叫她秦姑姑。”


  “秦姑姑對我非常疼愛，就象。。。娘親一樣。我聽竹君說過很多關於娘親的故事，我們兩個都是沒有娘親的人，也沒有得到過別人的疼愛，可是遇上秦姑姑，讓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她會在天涼時為我加衣，練過劍法後為我煮一碗熱粥，她會在我疲倦時摟到在她的懷裏入睡，她會在我練功受傷為我悉心療傷，每天我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一定秦姑姑，而我的床前，也一定是放著幹淨的衣服和可口的飯菜。。。。”


  如霜陷入溫暖的回憶中，我的眼淚裏含滿了眼淚，為如霜的經曆而感到高興。


  原來，這就是如霜改變的原因，如霜感受到了那種類似於人間最平凡最普通的親情，瑣碎，毫不起眼，但卻潤物無聲，那種情會深深的種在她的心裏。雖然是如此普通，可是對於天庭裏那些冷寞的神仙來說，是多麽的可貴。


  如霜按了按我的手，似乎體會到了我心裏的所思所想，然後她接著說：


  “我一直很羨慕竹君，她總是那麽討人喜歡，青嵐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當我遇上秦姑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是愛，是人間裏才有的愛。”


  “當我的神女劍法練習到第五重的時候，秦姑姑說，要在我離開神女宮的時候，帶我去見一個人。”


  說到這裏如霜突然停住，也許是那個回憶讓她感到心情激動。


  疾風微微歎息，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如霜見到了什麽人。


  “那個人，她一個人住在神女宮最高的雪山頂上，那裏終年積雪，冰冷刺骨，別說是神仙無法住在那樣的地方，就連一隻動物也沒有，沒有森林，沒有花草，隻有漫無天際的冰雪，肆虐的冷風遍地都是。”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嵐已經是很美，竹君也是那麽清秀，就連秦姑姑，也是一個美人兒，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她清清冷冷的站在山巔之上，她的眼睛就象是最清澈的山泉，每一絲流轉都閃著動人的光茫，她的肌膚就象那雪山上的美玉，細膩的沒有一絲紋理，寒風吹起她潔白的衣裙和長長的頭發，我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神仙。”


  “秦姑姑看看她，又看看她，然後她低下頭來擦淚。那個美麗的神仙也溫柔的看著我，我總覺得，那樣的眼波，不僅僅能讓世人頂禮膜拜，也可以讓人輕易的為她赴死。”


  “她走進我，拉起我的手，笑著：秦姑姑說得沒錯，你真的長得跟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