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朝堂爭論
陸橋沉默良久，最後既沒有說答應，卻也沒有直說拒絕。
謝萌寶倒是不太擔心，陸橋迂腐也好，認死理也罷，隻要他講義氣即便不選擇幫忙，那也不會阻止徐曉龍日後對此事的推波助瀾，更不會將今日之事宣諸於口。
這邊看似告一段落，朝堂上卻早已爭論不休。無他，就為了昨日謝萌寶在王府外公然毆打恭王爺一事。這幾日眾朝臣一直為了立儲一事上奏，但是除了瑞王爺心智不全一事外並沒有任何槽點可以大肆談論，現在卻是送上門的黑料，換做誰也不會放過。
“就算是王妃，也不能公然打王爺吧！瑞王妃此舉，實在是難為表率，更是有辱女子德行。”
“瑞王妃是武夫之女，本就難登大雅之堂，如今又出了這樣有辱皇家聲名之事，實在是丟了皇室的顏麵，還請皇上重重責罰！”
“恭王爺是兵部的重臣，更是皇上的親兒子，朝堂命官豈可被一女子這般欺辱？”
在眾人已經口述了昨日發生之事後，禦史大夫更是直指背後的“根由”：“瑞王妃昨日口出狂言，認定太子之位必然落在恭王爺身上，還請皇上看清瑞王爺和瑞王妃的真實麵目，不要被他們所蒙蔽啊，皇上！”
而這背後的罪魁禍首恭王爺齊景宣今日卻是一副重傷的模樣，為此齊惠帝還特意賜了他座位。
此刻聽到眾朝臣紛紛口誅筆伐，他心中暗喜，麵上卻故意露出為難之色，還做出一副想要掙紮著站起卻最後沒有成功的艱難模樣。
“皇上，這不能都怪瑞王妃，她也是無心之舉。”
他原本是打算是大肆宣揚此事後便向父皇告狀，但是昨日恰逢母妃尋他進宮，聽說了此事便重新部署了計劃，讓他耐住性子盡量不要太過心急，既不能讓謝萌寶一幹二淨卻也不能太過推脫責任以免引起父皇的不喜。
不得不說這招確實有用，特別是齊景宣還用上了苦肉計。
齊惠帝原本聽眾人討伐謝萌寶很是厭煩，可是見齊景宣站都站不起來還要為她辯解，冷硬的帝王心腸都軟了幾分，但卻也並沒有立馬開口。
局麵並沒有一麵倒，畢竟謝長興可是有功之臣，麾下百萬大軍，能來上朝的武官對此都不發表看法。
而且無論慕容家還是林家都不會讓旁人這般汙蔑瑞王府，特別是兵部尚書林瀚早就清楚齊景宣品行不端，根本不會相信這些平白汙蔑謝萌寶的話，更何況昨日還收到了謝萌寶的來信已經清楚了事件的緣由。
“恭王爺在兵部待了這麽久，難不成連諸位口中的女子都打不過嗎，傳出去怕是成了笑話。”
這話不可謂不毒。在眾人眼中男子地位本就比女子高，不論是什麽方麵他們都不會承認不如女子的。可若是恭王爺打過了瑞王妃，那此刻他也不會坐在這兒了。要說他打不過，實在是有些丟人。
齊景宣心中惱火，卻又不好公然對上林瀚，隻好寄希望於那些反感齊景睿的大臣。這次爭論的大臣並非全是他門下，不少是聽說此事後仗義執言的，當然也少不了被鼓動的。
果然，那些大臣對此並不以為意。
“謝將軍勇猛，其女武功未必會差太多。恭王爺雖是血性男兒，但是也不可能對女子下手，不過是讓著瑞王妃，卻不想她竟然大打出手，毫不收斂。”說得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齊景睿一直沒有吭聲，雖然他已經快忍不住了，但是昨日齊豫就告訴他，娘子此舉並非完全添亂，若是他真心不想當太子便不要反駁此事，任憑朝臣爭辯，假以時日父皇必然會打消立他為太子的想法。
可聽到眾人如此汙蔑娘子，他的手還是不由攥緊了，額頭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出聲辯駁。
齊惠帝其實一直在觀察齊景睿的表現，卻見他與以往護著謝萌寶不同，今日竟然一聲不吭，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便出言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瑞王，你以為大臣們所言如何？”
齊景睿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齊景宣，見他眼露譏笑，便再也忍不住了，高聲回答道：“兒臣以為不然。娘子雖會武，卻也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兒臣見娘子出手不過數次，但是都為義舉，一回是為了護兒臣，一回是為了追假幣案嫌犯，從未因為旁的原因出手。就算大皇兄是做了什麽不仁不義之舉惹怒了娘子，娘子頂多教訓一下，絕不會出手這麽重，還請太醫來驗傷吧！”
齊豫根本攔不住他，也沒想到齊景睿會為了維護謝萌寶直接說出讓太醫來驗傷這種話，這可不是公然說恭王爺的傷勢作假嗎？就算是真的作假，在朝會上這樣說，兩兄弟的情麵又放到何處呢。本來也沒有打算要爭鋒相對，隻要確保齊惠帝收回成命就好，這樣一鬧事情的走向就未可知了。
除了齊景睿誰又敢當堂說出要齊景宣當眾驗傷的話呢，旁人怕是連質疑都想不到。但是齊景睿昨日便已經知道事情的全貌，更是清楚謝萌寶為人，知道她不是暴虐之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將人打的那麽重。
齊惠帝聽罷也有些無奈，本是想看看齊景睿的態度卻不想還惹惱了他，但是公然驗傷一事必不可行。他再不喜齊景宣，卻也不會當眾落他的麵子。
就在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輔國公，也是朝堂上唯一有足夠分量對上齊惠帝的尚書仆射慕容卓開口了：“此事算是皇上家事，且恭王爺傷處較為私密，不若等下了朝再請太醫驗傷吧。”
這話雖說遞了台階，卻也讓齊惠帝不得不接受齊景睿的提議，明日必須得給眾朝臣一個明確的答複。
“那便依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