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從輕發落
“皇弟說話可是要拿出真憑實據的,萬不可信口雌黃。”齊景宣昨日便猜到謝萌寶回去後會將木陶寧的情況如何告知齊景睿,為此做好了萬全準備,根本不怕二人此刻在齊惠帝麵前指認自己。
“把他們叫來讓太醫驗傷不就一清二楚了嗎?”齊景睿可是絲毫不懼,他是完全信任謝萌寶、齊豫他們的,隻不過也會有自己的想法。
“可有此事?”齊惠帝看向齊景宣。
“父皇,萬萬沒有的事。陶寧是兒臣的妻子,兒臣怎麽可能會打她呢!”齊景宣連忙解釋道。他雖性格暴躁,但是不怒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十分實誠。
雖然謝萌寶十分樂意看到齊惠帝不滿齊景宣,但是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讓齊惠帝下定不立齊景睿為太子的決心。
“皇上,咱們說得不該是兒媳打恭王爺一事嗎?若是恭王爺還有別的事,不若等結束了皇上再另行處理?”
大概這世上就沒有這樣自己上趕著請求治罪的人了,不過她打斷了此事繼續的確很合齊惠帝的意。不過是恭王府的內務,鬧到台麵上來未免有些難看,到時候他警醒老大幾句便是。
“娘子啊,你明明知道是大皇兄打了大皇嫂啊,王氏還潑傷了天陽呢。”齊景睿根本不明白為什麽不能說木陶寧被打一事,卻要揪著娘子的事情不放。
他不明白齊景宣與木陶寧怎麽相處都不過是恭王府的內務,而謝萌寶毆打齊景宣一事卻牽扯到了皇室的兩個王爺,又是在恭王府門外大庭廣眾之下,瞧見的人甚多,更何況毆打皇子本就是大罪,與丈夫執行家規根本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事情。
“乖,此事就作罷不提了。”謝萌寶衝他搖搖頭。
齊景睿氣急,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理眾人了。
這時候不是哄人的時候,當然謝萌寶本也沒有打算哄他,這種事情不適合她,而且齊豫也會安慰好的,她隻要咬定此事讓齊惠帝治罪,之後再讓外祖父幫忙推波助瀾,便能讓齊惠帝暫時斷了立儲之心。
齊景睿不願做太子,她不願做太子妃,正正好的事情,可不能讓他搗亂給破壞了。齊惠帝太過寵愛他,無論他鬧出多大的動靜也由著他,而且以齊景睿單純的心性還真腦不出什麽轟動京城的大事,那麽就她來唄。
“父皇,既然弟妹已經承認,您還是快些治罪於她吧。”許是擔憂事情拖久,齊惠帝會改變主意,齊景宣有些急迫地說道,完全將良妃先前囑咐他的話忘在腦後。
還將跟在自己身後的護衛推了出來:“父皇昨日為了救兒臣,兒臣的護衛還被砍傷了胳膊。”
那護衛右臂上係著繃帶,先前誰也沒有注意他,現在聽齊景宣這麽一說,眾人才掃了一眼,不過也就一眼罷了,並沒有人當回事。
謝萌寶倒是有些好奇,這護衛這一刀是何人所為,難不成還是齊景宣自己動的手,那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齊惠帝冷眸一掃,齊景宣呐呐地閉上了嘴,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說這話有些不合時宜,甚至和先前為謝萌寶開脫有所違背。
“老二媳婦雖有錯但是鑒於認錯態度良好,罰白銀千兩給老大作為賠償,再閉門思過三日,手抄一份《女戒》交給貴妃。”齊惠帝看著下麵心思各異的三人,略一思量便說出了對謝萌寶的懲罰。
這懲罰不可謂不輕,這可是當眾毆打皇子,而且恭王爺不僅被傷了臉還傷了腿腳,齊惠帝竟然沒有從重處理。
齊景宣一聽都傻了,這到底是他的父皇還是謝萌寶的?難不成他才是撿來的那個?堂堂大夏國王爺被人打了,治罪就這麽輕?
“父皇,您這是偏私!”
“還有疑問?朕看你還是回府好好休養吧,這幾日兵部也不用去了。”齊惠帝擺了擺手,顯然主意已定不打算再改。
德公公揮了揮拂塵,便有幾名小太監一起上前連人帶椅子抬出了紫宸宮正殿。齊景宣連話都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送了出去。
這一出,謝萌寶都有些看呆了,扯了扯齊景睿的袖子,見他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越發不理解齊惠帝此舉的深意了。
這麽輕的處罰,原以為至少會挨頓打呢,難道是因為齊惠帝愛屋及烏,還是說他更相信齊鈺凝說的話?
現在看來,似乎做了一場無用功啊。齊惠帝完全沒有一絲遷怒到齊景睿身上,雖然讓她閉門思過,可齊景宣也沒差啊,說得好聽是回府休養實則是變相禁足。
“皇上,您這治罪……”
“是覺得太重了?”
“不,不重,何止不重,是太輕了。”
“朕還從未聽過有人嫌罰的輕的。”齊惠帝輕哼一聲,然後說道,“你先去外麵候著吧,朕還有話同老二說。”
“是,兒媳告退。”謝萌寶實在是琢磨不透帝王的心思,隻能拱手離開。
齊豫沒有被召見,一直在殿外候著,先前見齊景宣被抬走就感到奇怪,又見謝萌寶一個人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情況如何?”
“難說好壞。皇上治了我的罪,但是太過輕飄。玉華昨日就把事情全貌告知了皇上,皇上怕是心中另有想法。”謝萌寶搖搖頭,語氣有些低落。
現在的情況別說齊惠帝會不會遷怒齊景睿了,連她原本以為的重刑或者降位都沒有。虧她先前還以為能借此讓齊惠帝下定決心給齊景睿換個王妃呢,真是太過天真了。
“玉華既然都告知了皇上,此事看來怕是難辦了,隻能另想他法。”齊豫見她情緒低落以為是還受了旁的委屈,“恭王爺可有為難你?”
“為難我?誣陷我倒是差不多,也不知道怎麽狠下心來竟然還對自己下了手,那臉你也瞧見了,根本不是我打的。我那一鞭子隻抽到了他的腰罷了,今日竟然做出一副半癱瘓的樣子,真真是可笑極了。”
“今日他便那般上朝的,估摸著是良妃娘娘想出來的苦肉計。若不是知道實情,怕也要被他瞞過去了。原以為恭王隻是脾氣暴躁而無智慧,現在看來不然。”齊豫與齊景宣走的不近,但是也了解他的性情,見他今日竟然願意委曲求全,對眾人使用苦肉計才發現小看了他。
謝萌寶卻不以為然:“他用歸他用,我自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