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要爆炸了
莫淩的手指突然頓住了,他雙目凸起,剜著方雨鴻的臉,咆哮道:“她說什麽?”
可話畢,未等方雨鴻接上話,莫淩就閃電般將手指插入那雙極細長、內勾外翹,神光逼人的眼睛。
鮮血瞬間從眼角冒了出來,白煙般的氣體也隨之蕩入空氣裏,歪歪扭扭,異常鬼魅。
“啊……啊……”
方雨鴻瘋狂地吼叫著,被緊箍著的雙手青筋畢露,一條條像蠕動的青蟲,在吮吸著活人的鮮血,奮力突破那層頑固的表皮。
原本充滿誘惑曖昧的宮殿裏,頓時充滿了血腥味,空氣瞬間凝固,人人臉色蒼白,收緊本該歡騰的心,屏息凝視,生怕不小心呼吸的同時,自己下一秒就成為砧板上的肉。
他們深知,那碗水是特殊的化學液體,會千倍萬倍加劇傷口疼痛,比在傷口上撒鹽噴酒還要痛。
要不,方雨鴻的臉不至於扭曲成這樣,那冒著的白煙不會如此的古怪。
方雨鴻的每根神經都還在劇烈地跳囂著,他感到了天旋地轉,不懂得了怎麽呼吸,怎麽掙紮,他忘了今夕是何夕,忘了該是求饒還是表示反抗。
他的世界會不會沒了色彩隻剩下了黑暗,從此他是否見不到星辰日月,見不到迤邐的風景與妖嬈的美女。
但他想多了,莫淩不會讓他那麽久就失明,他還要讓方雨鴻目睹更為可怕,令人發指的場麵。
此時的他該是多麽羨慕一個平凡人,有人事都老二,能賞花好月圓的雙眸,他也該悔不當初。
可是,他沒有,他被摘膽剜心之痛席卷全身,他已然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莫淩厭棄地瞟了一眼自己髒兮兮的手,然後又擱進手下端來的清水裏洗淨。
剛才,他也被害怕充斥著,他怕白楊說的話裏有他也沒有他。
但終究躲不過去,就在最後一個男子遭到與前麵的同樣“禮遇”時,當滿屋子裏是鬼哭狼嚎的聲響時,當地上灑滿了血滴,還滿著或白或紅的縷縷煙氣時,稍微緩過神來的方雨鴻頂著猙獰的雙目喊到:“白楊說,她恨你,恨你!哈哈哈……”
震天動地的的哀嚎聲湮沒了方雨鴻的竭斯底裏,剛走到門口的莫淩依然徑直朝車裏走著,沒有絲毫的停頓。
所有的人都走了,“宮殿”裏的空氣被凍結了般,陳甯隻聽到自己心亂如麻的聲音,她感覺自己虛脫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那場麵太血腥,太殘忍,她的心一直懸著,久久不得平息。
陳甯被貼著膠布的嘴巴很幹涉,她試著抿了抿,可兩瓣唇瓣竟有些粘糊了起來。她臥躺著的身子也有些麻了,她動了動,卻感覺像扯到筋骨般,有些生疼。
啥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陳甯開始有些恍惚,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門口燃紅色火,她又微微晃了晃腦袋,原來,門口真的燃起了不太大的火。
火苗還在往裏蔓延,她屏住呼吸,卻又聽到了樓下“嘀嘀嘀”的聲音,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那個柱子上掛著定時炸彈。
陳甯的臉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心裏防線瞬時崩塌,心也有瞬時停止跳動,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她艱難地閉上酸澀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然剩下極度的克製與冷靜。
一切還沒結束,不能就這樣結束了此生。二十三年的一幕幕充斥著大腦,哭過,笑過。時光如梭,刹那芳華。
她有太多的不舍。
一滴淚滑落臉頰,像雨滴般掉落在地。
生不能複仇,死亦無法化作厲鬼吸他的血抽他的筋,她不甘。
她此時是趴著的,兩手負背上用繩子捆綁著。捆繩的頭在小腳上,她斜眼瞅了瞅,或許自己可以試試。
陳甯慢慢扭動著身子,然後用胸部頂著堅硬,頭部與腿腳同時彎起,直到整個人成橢圓形,無縫連接。兩小腳頂著頭部,這時,她把兩腿微微向右放下,直到側臉咬到繩頭為止。
她潔白的牙齒咬著繩子用力一扯,同時腿也往後用力,慶幸,那幫人魔沒有打死結。
繩子解開後,接下來的鬆動就不在話下了。她站了起來,俯身看著下麵,目測該有七米,如果徑直跳下去,恐怕不死也殘了。
她將自己之前蹭掉的鞋子不小心踢了下去,“哱”的一聲,在繁華空寂的“宮殿”裏發出了怪異的聲音,如巨人踏腳而來,踩在陳甯的心上。
陳甯看著自己腳踩著的人形石板,用手拂了拂兩邊的鏈子,好像都沒有特別之處。之前她也注意了,控製這塊人形石板的按鈕在斑斑點點的圓柱下麵。
石板上的繩子深灰色,淩亂的縱橫交錯,像絞盤纏繞的蛇。陳甯暗沉的眼眸一亮,腦海裏閃過一個想法,她迅速將繩子綁在了鏈子上,雙手攀著往下滑。
繩子並不能到達底端,距地麵還有兩米左右。陳甯呼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跳到了地上。冰冷堅硬的觸感滲到肌膚裏,陳甯揪著的那顆心稍微放鬆了點。
她循著聲音來到了柱子前,找到了炸彈,它用白色的婚紗包著,像是某種祭祀。但這已不重要,重重的是上麵顯示倒計時四十三分鍾五十五秒。
看來,莫淩設計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足夠這火燃起來,足夠時間引來消防員和好奇的老百姓,到時,這新型的、威力巨猛的炸彈一炸,恐怕,有一堆無辜的人陪葬這件婚紗。
怎麽辦,自己是趁現在還來得及逃出去通知呢,還是留下來找東西。
自己冒險來一趟不就是想發現他的老巢,並找到很多的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