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夢裏的她來了?
陽光從諾大的落地窗照進來,充盈著整個客廳,那一口菌湯入口,香氣變得異常清晰,他不自覺地蹙眉。
總歸他還是沒拂了白楊的麵子,把湯都喝完了。
畢竟是以後一起過日子的女人,一顆心完完全全撲到自己身上,連命都可以不要,自己總不能太冷了她。
見到那碗湯徹底見了底,白楊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
一桌子的菜,三分熟的牛排、咖喱雞肉土豆、清炒青菜……白楊似乎每一種口味都想到了,她並不了解莫幽的口味,即使向傭人打聽,也是摸不清的。
莫幽每樣都夾了兩口,動作高貴優雅,一張臉像貼了塊麵具,看不出喜樂。
對麵的白楊心理始終堵的發慌,可麵上卻是不顯山露水的。她不怕,既然當初跟她說“不婚”現在都改口了,其他的還是問題嗎。
她清楚的記得那時,陳甯離開了,莫幽失憶了,她想,失憶好啊。
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就埋在了風塵裏,連同自己的遭遇。可是,她使出渾身解數,莫幽依然對她始終如他人一般,永遠操持恒溫,不冷不熱。
她不甘心,隻得鋌而走險,在一個事故高發地帶安排了一輛疾馳的車撞向自己,自己用生命擋住了莫幽的危險,“奄奄一息”時不忘掛念著他:“幽,你沒事……”
最終莫幽終於鬆口,願意與她結婚,他那時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感念你救我一命,但並不愛你。另一方麵,我這個年紀需要一個女人,一段婚姻擋去麻煩,很大程度上我是在利用你。”
躺在病床上的白楊早高興的一塌糊塗,隻顧點頭如搗蒜。現在,那些話猶如在耳,它們再次破塵而出,化作利刃狠狠刺向自己,鮮血淋漓,沒人疼惜。
“不愛”、“利用”,嗬嗬……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換掉了醫生給莫幽開的關於恢複記憶的藥,又告誡所有人不準提那段記憶。
可陳甯出現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他們要結婚時出現。
她是故意的。
白楊真的慌了,所以她要加快步伐。
“幽,我上去看看婚房怎麽布置。”
吃完飯,莫幽邁開腿就往二樓走,白楊放下筷子連忙喊住他。
“不必!”
“你對這場婚禮就沒有一點期盼嗎?至少讓我裝點下。圓我一個夢。”
白楊竭斯底裏,淚水往肚子裏流。
“你不該抱有奢望,我說過的。”莫幽回頭看著她淒然的臉,依然沒有一絲感覺。
“我就做夢了。女人總是那麽的貪,最初隻想留在你身邊遠遠看著你就足夠了。後來又盼著能成為法律上的伴侶。現在呢,我又奢望著你能給予我更多,比如一個微笑,一個擁抱,或者僅僅是……”
“夠了!”莫幽蹙眉,厲聲嗬斥,女人真是多餘的動物。
莫幽轉身向前,白楊跟著進了書房。
諾大的書房,茶室書房相連。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裏得以優雅互存。
書與茶是通向寧靜心靈的橋梁。明心沉思之書,清心滌思之茶,凝神細品,書茶相伴,憂樂兩相忘。
白楊驚訝不已,她想象不出,一個動輒上億的掌舵人,對生活品質會如此的講究。
百忙中,沏上一杯茶,或坐或倚,手捧一本書,坐於書房的窗前,品茗且讀書,書香茶香,人生醉在其中,詩意芬芳。
書房古色古香,其中有名畫、古鬆、古書、古椅……
其實白楊不知道的是,莫幽就是因為在夢裏,好像有人對他說:“你這房子是酷炫了些,但就是缺少了點人情味。”
於是,他不惜花費時間有金錢打造了這別具一格的書房。別說,每次他莫名煩躁時,他來這裏總能尋得到一絲安寧。
“這是……”
白楊剛張開嘴巴,卻感到脊背發涼,莫幽目光犀利地睨著她:“出去!”
這不是她該進來的地方。
可是,莫幽剛說完話,就感覺渾身發熱,這種感覺好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帶著這種感覺,恍惚間看到了一個飄逸而靈動的身影,待她立定。他捧著她的臉,火熱的薄唇就撞上她的麵龐,狂野十足地覆上她的唇,跟要啃了她似的,驀地又撬開她的唇,溫熱的舌鑽入,迅速點燃空氣……
莫幽好像進了夢裏,眼前變得恍惚,似夢似鏡。
“幽,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一隻冰涼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冰涼舒適,他就像一個在烈火中煎熬的人,突然遇到了冰,猛然用手抓住那一絲冰冷。
他需要那一絲冰冷去降低自己身上的灼熱,於是使勁一拽,將白楊摁在懷裏,大手覆上那一絲清爽。
莫幽就像久旱逢甘霖,一切的理智在灼熱的烘烤下揮之散盡。他像走了很長久的路,心疲了,需要那一絲柔軟的安撫。
那夢裏的溫柔。
他用全部的力氣去抱著她,任由理智被吞噬著,如果沉淪能找到寂寞孤獨的孤舟,他願意。夢裏,那縹緲的夢,他總是抓不著,可是,它又時不時撩撥著他。
他快崩潰了。
白楊被莫幽連帶著滾到了木製地板上,她兩隻玉手勾著他的脖頸,雙目撞上莫幽赤紅的雙眸,身子輕顫著。
一隻火熱的大手覆在自己柔軟的腰肢上,另一隻枕著她的秀發,那張擁有斧鑿般立體五官的臉在眼前放大。
她觸手可及。
這個男人終於要變成自己的了,白楊妖孽的衝著莫幽一笑。
隻要有了肌膚之親,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男人跟女人,一切的微妙之處,就是從肌膚之親開始的。
白楊深信,她的美好,隻要莫幽領略過,他就會上癮,隻要上癮,她就可以扭轉乾坤,讓莫幽變成她愛情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