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婦人在發送了信息之後,靠在門框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眼神不善得盯著於子將。
山羊則是進到了裏屋準備吃食。
屋外。
原本已經停止了的暴雨,又開始軟綿綿地開始繼續下了起來。
隻不過,這次不再像是剛剛那般大雨滂沱,而是真正的春雨,潤物細無聲。
於子將雖然與李玥兒聊天,但是坐姿依舊挺拔,多年的從軍生涯,淬煉出了他挺拔巍峨的身姿,便是婦人這種毫無目光的膚淺之人,也都看出了於子將的不凡。
周邊鄰居,因為雨漸漸變小,也開始撐著傘到處走動聊天,有些還來小賣部之中購買一些東西。
可,即便山羊是在裏屋忙,那婦人卻也不幫忙照顧店裏的生意,反而是要山羊一邊忙活準備飯菜,一邊還要出來收錢。
這看的於子將與李玥兒,再次皺眉。
這山羊,哪裏是娶了一個媳婦,這簡直就是娶了一個祖宗回來供著了。
什麽事都不做,什麽事都不管,就隻會欺負丈夫,還見錢眼開,這樣的女人,有什麽用?
不過那些鄰居,在看到於子將以及李玥兒之後,皆是微微有些驚訝。
李玥兒那角色的姿容以及於子將挺拔偉岸的身軀,皆是給這些村民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村子裏的人。
所以便有不少鄰居開始問那坐在門口的婦人。
那婦人隻是皮笑肉不笑地介紹說是山羊的朋友。
那些鄰居便喲嗬一聲,說山羊出息了?
結果那婦人就冷笑,就他那個廢物東西,能有出息?
鄰居無語。
不過於子將與李玥兒的存在,倒是引起了鄰居們的議論。
畢竟,往日裏過得跟個龜慫一般的山羊,如今竟然多出了兩個氣質明顯不一般的朋友,這怎麽都得嘮叨嘮叨。
於子將對於這些閑言雜語,沒有任何波瀾。
李玥兒現在倒是開始覺得有些冷了。
先前還沒什麽感覺。
現在坐穩了之後,便感覺到有著一股股寒氣冒上來。
三月的冬天尾巴,其實也沒過完。
再加上,李玥兒是姑娘,身子弱,抗不了凍。
於是,於子將便脫下自己那件特製的黑色大衣,給李玥兒披上。
於子將這件黑色大衣,價值不菲,珍貴之極,不僅普通的子彈無法穿透,而且還能夠防火防水。
整個夏國的戰區,也就隻有這麽一件。
因為,這件黑色大衣,是於子將二十六歲生日,成為國之戰神那天,夏國贈送給他的禮物。
隻此一件,代表的意義非凡。
李玥兒被黑色大衣包裹,隻覺得溫暖之極。
可同時,她的俏臉卻開始微微紅潤了起來。
因為,這件黑色大衣之中,有著於子將的氣息。
這些氣息,繚繞在她鼻尖。
脫了黑色大衣的於子將,那偉岸的身材,更顯壯闊。
“喂,那廢物山羊怎麽認識你這種朋友的?”
無聊等待著的婦人,將手中的瓜子殼隨意拋灑在門外,轉頭看向於子將,淡然問道。
她已經是發信息給了某個人,畢竟,這可是一條大魚。
可於子將卻懶得理會這個婦人的問話。
原因很簡單,於子將對這個婦人,沒有一點好印象。
如果這個婦人不是他兄弟的媳婦,恐怕,在她第一次扇他兄弟巴掌的時候,她就已經重傷了。
“切,愛說不說,就會裝比!”
本名為左容的婦人翻了一個白眼,表情不屑。
又過了一會兒。
遠處,便緩緩走來了一群男子。
那群男子皆是染著色彩各異的頭發,表情猥瑣,流裏流氣。
穿著緊身破洞褲,帶著假手表,氣勢囂張,走路歪歪扭扭沒有正形。
那些鄰居看到這麽一幫子流氓混混,也不由得趕緊跑開。
畢竟,這群人可是村子裏有名的混混,還是那大混混瘦猴的手下。
平日裏橫行鄉裏,見誰搶誰,沒人治得了他們。
“秋哥,你總算是來了。”
那左容在看到這群人出現之後,眉開眼笑,對著那走在中間的帶頭人笑眯眯說道,甚至,還毫不避諱地挽住了那“秋哥”的手臂。
那被左容稱為“秋哥”的男人,留著爆炸頭,帶著大耳環,穿著紅色緊身褲,一副非主流的惡心模樣。
本名秋柱子的男人咧嘴一笑,直接將婦人擁進懷裏,還伸手對著左容的某處揉了揉,笑容猥瑣道:“怎麽,小娘們兒,才一會兒不見,就這麽想念你秋哥啦?”
動作曖昧。
舉止親昵。
於子將眼睛瞬間微微眯起。
這,有些過界了。
難道這個左容,連最基本的婦道,都不守了嗎?
於子將鎮得住氣,可李玥兒這個姑娘卻鎮不住氣了。
仿佛有著於子將在身旁,她便是看到再氣勢洶洶的混混,也都敢站出來說話。
她嬌聲嗬斥道:“大嫂,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有些過界了嗎?”
“要你管?”
左容笑眯眯地挽著秋柱子的手臂,既然自己的相好和靠山來了,她也總算不用懼怕這兩個來曆不明的人了,她冷笑道:“老娘做什麽事,過不過界,不是你這個小婊子能夠管的!”
於子將眉頭一皺,拳頭一握,可最後,鬆開。
這是看在山羊的麵子上。
“你……”
李玥兒何曾與這種言語刻薄的婦人交過手?自然無言以對。
“喲,這瓦灶村啥時候來了這麽一位水靈的姑娘了?”
那秋柱子看了李玥兒一眼之後,他的注意力便是直接被李玥兒給吸引住了。
身材高挑、姿容絕色的李玥兒,比他旁邊那個三十歲的婦人,要極品多了。
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一下子之間,便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舌頭。
“秋哥,你沒良心啊,這就拋棄人家啦?”
左容見到秋柱子竟然對那小婊子一副意動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急了,連忙用自己的胸脯蹭那秋柱子的手臂。
這讓於子將的眉頭,愈發皺起,周身氣勢,開始漸漸凝聚沉重。
這個左容,正在一步步,觸及於子將的底線。
“哈哈,小娘們兒,不用爭寵,你倆,我秋哥都喜歡,一鍋端平!”秋柱子哈哈大笑,露出黑漆漆的牙齒。
“秋哥,你這不行吧?你要是相中了這個新來的小娘們兒,你得把左嫂子讓兄弟們啊。”
“是啊,秋哥,待會瘦猴老大回來了,這新來的小娘們怕是得被他搶了。”
“秋哥,你要這新來的小娘們,俺們要左嫂子,怎麽樣?哈哈……”
這些流氓混混,言語之間,無所顧忌。
於子將深深地看了一眼這群混混,以及那左容,最後,眼神轉變為漠然,便拉著李玥兒坐下。
“於子將哥哥,你這……”
“不用急,這些人,已經死了。”
於子將微笑。
李玥兒美眸撲閃,看著於子將,隨後,才安靜乖巧地坐下。
她相信於子將哥哥。
那群流氓混混見那李玥兒竟然沒有衝動找他們麻煩,不由得撇了嘴,浪費機會。
秋柱子則是將左容一把推開,在小賣部中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高喊道:“山羊,你秋爺爺我餓了,趁著家裏還有飯菜,趕緊做點上來給你秋爺爺吃!”
言語之中,彌漫著無賴,以及理直氣壯的囂張。
同時他抽出一根廉價香煙,叼在嘴中。
而左容卻很狗腿地湊近,用打火機幫他點燃。
那在裏屋忙活的山羊,在聽到了秋柱子這道聲音,便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那囂張至極的秋柱子以及他的那些同夥,又看了一眼差一點就算是依偎在秋柱子身旁的左容,他麵色悲苦,一言不發,最後,隻能縮頭回去。
於子將看到自己兄弟這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眼神低垂,衣袖之下的拳頭,緩緩握起。
這些年,山羊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
“我可告訴你了,你秋爺爺我肚子很餓,趕緊把飯菜做好先給老子端上來,不然的話,老子保證,你這小賣部,今日就倒閉!”
秋柱子囂張地喝道。
一旁的那些流氓同夥,更是笑哈哈。
“廢物東西山羊,聽清楚了沒,趕緊給秋哥先上飯菜,你的那些朋友,待會再說!”
左容竟然跟著外人,一起附和。
這哪裏是山羊的妻子?
這簡直就是那秋柱子的妻子!
李玥兒銀牙緊咬,她真的想直接過去狠狠扇那左容賤人幾巴掌,讓她明白什麽叫遵守婦道。
縱是於子將再怎麽不方便插手山羊的家事,可事到如今,不得不出手了。
“我很好奇。”
於子將淡然的嗓音響起,他看向左容,“你不是山羊的妻子嗎?為何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其他男子互相親熱?”
“老娘愛怎麽做就怎麽做,關你小子屁事?”
原本左容看於子將那巍峨高大的身軀,是比較害怕的,可如今有了她故意叫來的這幫混混,自然是一點都不慫於子將了,她揚起腦袋,囂張至極。
而那一副懶散姿態,抽著香煙眯著眼享受的秋柱子,在此刻緩緩睜眼,別過腦袋,用一種看待宰羔羊一般的眼神盯著於子將,“小子,你挺有種啊,在這村子裏,還是頭一次,有人敢當著我的麵,站出來。”
在秋柱子言語落下。
原本其他那些無所事事在外邊等待的混混,也是在此刻,盡數湧了進來,皆是目光不善地盯著於子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