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最後的霧靈族（7）
“於是.……災難，開始了。”伴隨著蘭夢帶著歎息的悲愴聲音，畫麵再次煙霧散開，而這一次，那些原本淡淡的煙霧突然變得像是血紅色一半，洶湧撲來，裂爐滅龍和墨銀冷心都覺得有一種極度壓抑，喘不過氣的感覺——
那仿佛洶湧浪潮一般的血色霧氣肆意翻卷，扭曲，最後形成了一副畫麵.……災難的畫麵——
紅色，紅色，目之所及，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景象，就倆你原本蔚藍的天空都變成了暗淡的紅色，原本美麗的街道，精美宏大的建築，此刻大部分已經不複存在，周圍隻有五斤的哭喊聲和絕望的聲音，數不清的霧靈族的屍體到處都是，少數還活著的，也一臉茫然和恐懼，跪在破損龜裂的街道上，似乎在祈禱著什麽。
“我們的族人……”蘭夢的聲音傳來——
“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來算，就已經死掉了將近一半，屍體到處都是，藍色的血液似乎要把整條整條的街道都塗抹上了絕望的顏色，還有數不清的被那個怪物同化了的族人對著他們的同族下了殺手，少數活著的族人徹底失去了希望，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去阻止這個近乎沒有弱點的怪物，他們甚至大多數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造成了這一切，隻是在一個原本再平常不過的一天清晨，太陽沒有照常升起，或者說，是厚厚的紅黑色的雲層遮蓋了整個奧克米大陸，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裂爐滅龍和墨銀冷心默默看著那些回憶中的畫麵……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內心隻有顫抖和震驚！
畫麵再次變換，血色的霧氣翻卷著，讓裂爐滅龍感到想吐，很不舒服，但是他還是要堅持這看下去，他要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族長——我們該怎麽辦——”
畫麵中，之前出現的亡歌幽天所在的大殿，擠滿了霧靈族的人，哀求著他們的族長，能帶領他們阻止這場災難。
亡歌幽天沉默著，沒有說話，蘭夢上前道：“族長，這都是我的錯，我願意去找那個孩子，讓她殺死我，如果可以用我一個人的命來換我們族人的命，我萬分——”
“蘭夢——你還不明白嗎？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這樣的問題了，你對多瓦薩拉斯文明有著深刻的研究，你就應該明白，它……已經蘇醒了，借著那個人類女孩的身體，蘇醒了，這已經是它第三次席卷我們這個世界了，而最可悲的是——”亡歌幽天說到這，長長歎了口氣，對蘭夢使了個眼色，蘭夢一愣，隨後跟著亡歌幽天走到了大殿後麵的房間，留下了前殿一片絕望的族人——
“蘭夢，你作為我最信任最值得依仗的助手，有些事情我不能再瞞你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一直很疑惑，為什麽你收養了那個女孩——”
“不！她是怪物！不是什麽女孩！”蘭夢此刻對那個女孩快恨死了。
“不，那怪物最大的特性，即使融合，同化和學習，即使它本性再怎麽可怕，但是，你收養了她那麽長時間，她也是會有感情的。”亡歌幽天平靜地道。
蘭夢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道：“怎麽可能！族長，那樣的怪物——怎麽會有感情！”
“如果她沒有感情的話，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跟我在這裏說話嗎？如果她沒有感情的話，我們現在毀滅的速度，隻會更快！嗬嗬，真是.……嘲諷啊.……”
而這時，蘭夢的聲音傳來——
“族長說這些時我才知道，當時，那個怪物露出本性的時候，我距離她近在咫尺，她想殺死我，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她在抬起那白皙的手就要揮下來的時候，我能明顯看到她的眼睛裏，除了無盡的黑暗，還帶著一絲絲的猶豫，是啊，那時候我才明白，那樣的怪物，也會有產生感情嗎？嗬嗬，真是莫大的諷刺——不過結果就是，她沒殺死我，隻是露出了真麵目，甚至還對我說了謝謝，感謝我把她收養，而作為回報——”
……
“她原本打算僅僅花費一個月就徹底毀滅我們的文明，但是現在，她把這個時間延長到了半年，好讓我們能有所喘息，嗬嗬.……這就是那個怪物……的額感謝……”
裂爐滅龍和墨銀冷心沒有說話，他們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
“蘭夢.……”亡歌幽天把手放在蘭夢的臉頰上，這是亙斯弗格族的一種安慰方式。
“還有辦法.……我很了解那個怪物，現在，我們隻有試一試了，你願意幫我嗎？但是，代價，非常大.……而且，即使成功了，我們的文明，也免不了覆滅.……”
“族長，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們的族人……真的一個也留不下嗎……”蘭夢絕望地道。
“.……你或許很疑惑，為什麽，我有一段時間消失了很久，讓你作為暫時的族長，你知道，我去了那裏嗎？”亡歌幽天微笑著問道。
“族長，這和那個怪物有關係嗎？”蘭夢問道。
“當然有！因為，那一次，我通過我們的‘時間之石’，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多瓦薩拉斯的時代！”
“什麽——”蘭夢大驚失色，時間之石，那可是亙斯弗格迄今為止匯聚了最高智慧的結晶成果，但是，使用的代價，也非常大。
裂爐滅龍和墨銀冷心也異常驚訝，想不到，亙斯弗格文明連那種東西都有！
“至於發生了什麽，你不必知道詳細的過程，那對你沒有任何幫助，你隻需要知道，我回到那個時代，和另外兩位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共同合作，把當時剛剛蘇醒不久的影祭祀，扼殺在了萌芽中，因為，你是知道的，那個可怕的怪物——紅之影……就是影祭祀，從別的地方召喚過來的！隻要把影祭祀消滅了，那麽，紅之影就不會反複出現了。而是被永遠封印！”
“可是，就沒有任何辦法殺死那怪物嗎？”蘭夢問道。
亡歌幽天搖搖頭，歎著氣道：“如果有辦法徹底消滅紅之影，那麽早在比我們早了不知多久的文明，早就消滅了，你要知道，多瓦薩拉斯文明可是有著比我們可怕得多的戰鬥能力，就羽麟龍就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可是同樣被毀滅了……”
“.……那麽，您有什麽打算？”蘭夢問道。
“你離開這裏以後，請盡可能多的帶領我們的一部分族人，遠離這片大陸，離開這片大陸，去其他的陸地，紅之影雖然殘暴，但是似乎曆代文明記載，它都是把這片大陸毀滅殆盡之後，就往往不會有其他的動作了，當然我也不能保證這是不是真的，但是保險起見，我希望你帶著一部分族人們，去北方的那片大陸——”
“什麽？可是，族長，那片陸地才是真正的禁忌所在啊！紅之影那樣的怪物，好像就是從那片陸地誕生的啊！而且把那片陸地給汙染了！我們過去.……”
“放心吧，你呆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可是，如果你可以成功帶著一部分人去那裏，你們可以試圖重新建立一個有著我們文明氣息的小世界，把我們亙斯弗格的文明延續下去……有時候，危險的地方，往往變成了安全的地方呢。、”
“可是.……族長，您-您也一起走吧，沒有您，我們——”
“我不會走的，身為族長，我的最終歸宿，就是保護我的人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紅之影固然可怕，但是，我們很幸運地麵對的是已經被削弱了兩次的紅之影，它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和羽麟龍差不多吧……那樣的話，我就有機會把它徹底封印，封印在我們的國度裏，影祭祀已經被消滅，剩下的影助祭就不用擔心了，隻要影祭祀消失了，那麽，就再也沒有什麽人可以召喚出來可怕的怪物了，就算是被封印的紅之影在無數的歲月後再次蘇醒，那麽，那時候，我相信，我們之後的那個文明，一定可以應付那個極度虛弱的紅之影的，因為那時候，它的能力可能也就比我厲害一點了吧。你走吧，越快越好，不用管我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了，蘭夢，很高興有你在我身邊幫助我，謝謝——”
“族長.……”
……
畫麵再次散開，血色漸漸消散，周圍回歸了一片漆黑.……
“我最後一次見到族長.……是在我帶著一部分族人即將離開這片大陸的時候，巧的是，我們離開的地方，正是我遇到那名人類女性的那個漁村.……”蘭夢的聲音傳來。
“而我最後一次看見族長，我才明白，原來，他說的‘最後一次談話’，是那個意思.……”話音剛落，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法形容的畫麵——
那是蘭夢的視角——
一邊是大海，另一邊，可以看到原本被不知名的紅黑色霧氣籠罩著的天空，此時卻被另一個巨大無比的暗藍色旋渦占領了，同事，從那個暗藍色的旋渦中，散發著陣陣冰冷的氣息，與此同時，另一邊，一道渾身籠罩著猩紅色的無法形容的存在，朝著那團旋渦就撞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天空仿佛都要被割裂一樣，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想象的！
“紅之影——就讓我帶著你，和我自己的罪惡，一起永久沉眠吧——哈哈哈——這個世界不再屬於我們亙斯弗格，但是也絕對不會被你毀滅！我希望，下一個文明崛起時，就是你被徹底消滅的時候！——”一個響徹天際的聲音出現，同事，一個無比巨大的像是人影虛像的東西出現在天空中，那正是亡歌幽天，隻不過。此刻他的樣子——
“啊！原來是他——”裂爐滅龍終於明白了，他怎麽可能不認識眼前那個.……
那明明就是當時，迷霧國度肆虐奧克米大陸的時候，他貿然去麵對了那時候的亡歌影冠，而此時，記憶中的那個亡歌幽天，已經是那個形象了！渾身原本水藍色的皮膚變成了暗藍色，雙目中布滿了黑色的霧氣，渾身散發著不詳的冰冷氣息！
“是啊.……就在前不久，即使我位於遙遠的這片陸地，但是依舊可以感覺到，族長再一次蘇醒了，隻不過這一次，族長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要的很簡單，那就是安息，徹底的安息……而你們人類，帶給了他和他的被扭曲汙染的族人徹底的安息，所以，我很感謝你們。”
“原來.……他是為了封印紅之影，才變成了這樣……”墨銀冷心喃喃道。
“可是，蘭夢前輩，那‘影之冠’究竟是什麽？”裂爐滅龍問道。
“唉——族長是個非常聰明膽大的人，也隻有他能想出來這個不算是辦法的辦法吧……想要對付紅之影，那就隻能用同源的力量對付它本身.……所謂的‘影之冠’.……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頭冠——那是.……那是……”蘭夢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隨後還是說了出來——
“那是無數年前，族長回到那個遠古時代，和其他兩位未知的存在，一同消滅的那個影祭祀的頭骨啊！”
“什麽！——”裂爐滅龍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這個情況，頭骨！影祭祀的頭骨！
“也隻有影祭祀，那傳說中，被稱之為‘最接近影’的存在，也是可以直接有資格侍奉並協助影的存在，他的頭骨……自然有著無法想象的神秘力量.……可是代價——”
……
“代價，就是失去自我，被扭曲，汙染.……永遠不得安寧……”墨銀冷心輕輕說道……仿佛是在悼念那位已逝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