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身世（1）
佐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著語句，好像要說關於空瞳奧火的身世的話，需要慎重考慮一樣，其他人都安靜地看著佐西，尤其是蘭禦風琴，衛蒙陽風，作為最早認識空瞳奧火的朋友，他們最想知道，空瞳奧火，究竟有著怎麽樣的身世。
佐西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在這之前，我一直有著很多猜測，關於紅之影的，關於空瞳奧火的，這也是曾經迷惑我許久許久未能解開的疑問，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完全解開我的疑問，那麽，在這之前，我先要給你們說一下，很多東西，並不是像你們表麵看上去的那樣，人也好，事情也好，蘭禦風琴，你不久就會明白我的這句話了。”
蘭禦風琴有些疑惑，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家夥的，身世。
“其實，關於空瞳奧火的身世，不應該由我說了，我已經不是主角了，應該讓他的父母來說，是麽，一界，花塵。”
血櫻花塵那漂亮的黑色眸子當起了一片波紋，沒說什麽，空瞳一界嘴唇動了動，佐西歎了口氣道：“或許你們作為空瞳奧火的朋友，有些人已經知道了他悲慘的童年，身為朋友的你們或許也會為他感到憤怒，感到不解和困惑，你們會疑惑，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麽殘忍無情的父母？是麽？”
蘭禦風琴和震穀紋石都點點頭，看向空瞳一界和血櫻花塵。
“紅之影，在經曆了幾次致命的削弱後，終於，來到了人類文明的時代，人類文明雖然遠不如前麵幾個文明那麽強大，但是人類卻有著和我們原始靈族相近的智慧，而且有著驚人的繁衍能力，憑借著這兩點，加上直接借鑒了亙斯弗格文明的遺跡之後，雖然放出來了紅之影的，但是也促進了人類文明的急速發展。最初的三大家族，想必你們也了解了，那就是光銀家族，沐風家族還有雪櫻家族。光銀家族最後一任家主，光銀穹曦，和一條羽麟龍，與紅之影同歸於盡，從此，光銀家族可以說算是不存在了，直到若幹年後，墨銀拉梅爾的誕生，才讓墨銀家族迅速崛起，至於另外的兩個家族，從此銷聲匿跡，沒有任何書籍記載他們的去向。”佐西說到這，看向血櫻花塵，道：“但是，戰勝了紅之影，付出的代價，也是無比巨大的，光銀家族就此衰落一蹶不振，沐風家族四分五裂近乎絕後，而雪櫻家族.……這個以盛產美麗優秀的女子出名的家族，受到了影的詛咒，世世代代，雪櫻家族的後代，都會帶著影的力量，永遠無法抹去這個詛咒，影會給你帶來任何可能的負麵影響，同時也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但是那種好處，沒有誰願意要的，即使，是青春永駐直到自己死亡，但是代價……是她們永遠無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她們都是被詛咒的。”
……
“空瞳奧火的母親，血櫻花塵，就是雪櫻家族最後一位成員了，雪櫻的姓氏也早就不存在，被改為了‘血櫻’，同樣的，花塵身上，也帶著那種詛咒，而且，也會傳給她的後代，也就是.……空瞳奧火。”
……
“在此，我要說明的是，這個世界原本 的能量形式，就是光與水，之後所有的，火也好，土也好，金也好，等等等等，所有的其他屬性的魔力，甚至‘魔力’本身這種存在，本就是由影通過變異了光與水之後誕生的，所以，所有擁有魔力的你們各位，都可以說，是被‘影’感染了，而反倒是那些生來沒有任何魔力的亞種人，他們才是所謂的沒有被汙染的，純淨的人類，嗬嗬，是不是很諷刺？”
佐西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想到，原來，所謂的天生就應該有的魔力，竟然是影汙染下的產物，其中的好壞，恐怕沒人說得清了。
“所以說哪怕是影，也是有兩麵性的，現在的人類文明，離開了魔力，恐怕會瞬間崩塌吧。我隻是想要把這個觀念告訴你們而已……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的父母，親口說吧.……我隻是希望你們明白，這世界上，或許真的有如此殘忍無情的父母，但是——”佐西麵色一轉嚴肅認真，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一字字道：“絕對不會是一界和花塵，他們受的苦，尤其是心裏的苦痛，可能要比他們的孩子，更多上百倍千倍！但是……這一切.……又不得不這樣做.……一界.……你來說吧。”說完，佐西來到了一旁的窗戶旁，看著窗外。
所有人看向空瞳一界，空瞳奧火的父親，同時，也是佐西之手學院優秀的畢業生，更加是夜影會邦的會長.……同樣，他也是一位父親.……
空瞳一界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血櫻花塵，血櫻花塵輕輕點頭，空瞳一界看向其他人，聲音平緩，語氣平靜地道：“各位.……獲悉你們會對我有著這樣那樣的誤解，我把這一切說出來，也並不是想要改變你們對我的印象，我隻是……想把這些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還能見到奧火.……我希望，你們能告訴他，那個傻孩子，告訴他真相……”說到這，空瞳一界看向蘭禦風琴，道：“可以麽？”
蘭禦風琴輕輕點頭。
“或許，這一切的開始，就是我和花塵認識的 那一刻吧，嗬嗬，命中注定，我們的愛情，和家庭，都不會一路平坦，即使在我知道了花塵身上世世代代背負的那種詛咒後，我也義無反顧地選擇和花塵在一起，哪怕我們的後代，也會有那種詛咒，而且不知道會什麽什麽樣可怕的負麵影響，我也會和 花塵一起去麵對，我有信心和我心愛的人，以及我們的孩子，一起渡過難關.……”說到這，空瞳一界拉住血櫻花塵的手，血櫻花塵微微低下頭，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但是我想不到的事.……命運，是如此殘忍，讓我們不得不做出……最艱難的抉擇，尤其是，作為父母……我們，要做出對我們來說，最讓我們痛苦，但是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
當時老師（佐西）就已經提醒過我，花塵體內有著世代流傳下來的影的詛咒，無法消除，後代必定會帶著影這種不詳的力量，至於會帶來什麽樣的負麵的影響，我是不知道的，花塵也不知道，什麽可能都有，甚至生下來就夭折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天生殘疾，麵貌醜陋甚至畸形，甚至更加可怕的後果，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但是毫無意外的是，每一代都會有著漫長的壽命，痛苦，並長壽著，或許這才是最殘忍的吧。
但是我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我放棄了唯一的畢業資格，放棄了成為全人類最優秀的那個人，我願意為了花塵，為了我們的未來，和未來我們的孩子，放棄一切，我這個人呐，是沒有那麽多雄心壯誌的，就連老師在我還是學生的時候，也說過我天生悠閑散漫，但是這也不算是缺點吧……
終於，花塵有了我們的孩子，我非常興奮，那一晚上我得知這個消息，徹夜未眠，喝了很多的酒，我抱著花塵，發誓說無論孩字是男是女，出生後是什麽樣子的，背負著什麽樣的詛咒，我都不離不棄，我會把握整個人的生命奉獻給這個家。
那個時候，我是二十六歲，花塵比我大一歲，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命運真的是不可測，我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可卻還是沒料到，命運，會以這樣的方式，如此殘忍的方式對待我們.……
孩子懷胎十月，順利生下來，那一天，老師特意守著我們，因為老師也很關係這個孩子的狀況，我很感謝老師，雖然不是人類，但是卻是心係大陸，甚至整個世界，這麽多年來是讓我無比佩服的守護者。
當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沒有發生難纏，也沒有任何意外，母子平安，我非常高興，隻要這最難的一關過去了，我什麽都可以去戰勝麵對了，我抱著剛出生的奧火……
“花塵，花塵！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啊！你看，那有些自來卷的頭發，遺傳的你的呢，還有那眼睛，也和你一樣，黑色，漂亮，太好了.……太好了.……感謝命運，感謝.……”空瞳一界抱著孩子，流出了淚水，他是個從來不會輕易哭泣的人，但是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看看，一界，”佐西小心滴接過孩子，端詳片刻。
“老師，怎麽樣，孩子他.……有什麽問題？您說吧，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空瞳一界帶這些忐忑道。
“目前還不好說，但是肯定的是，這孩子體內，有著影的力量，而且……比我之間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所攜帶的影之力，都要濃鬱的多，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詛咒是一代代漸漸削弱的，但是……一界，你先照顧花塵，孩子我讓醫護人員處理一下後，我把孩子放在你們隔壁的屋子裏，讓我觀察一天的時間，可以麽。”
“.……好的，老師，但是，無論什麽情況，請不要隱瞞我和花塵，至少……別隱瞞我……花塵她——”
“一界.……你要是敢瞞著我.……我饒不了你.……”虛弱的血櫻花塵看著空瞳一界，冷冷道。
“.……不會的，有什麽，我都答應你了，我們，一起承擔！”
“好……”
一天的時間，對於空瞳一界和血櫻花塵來說，就好像一年一樣，每一秒息都如此難熬.……
終於，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這天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花塵猶豫特殊的體質，所以不像一般的產婦一樣，她甚至已經可以下地稍微走一走了，傷口愈合速度驚人的快，這一切，都是拜“影”所賜，血櫻花塵算是幸運的了，因為影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實質性的損傷或者殘缺，隻是讓她成為攜帶者而已，而且，她還因此獲得了不會衰老，更好的體質，但是她寧可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會衰老，會受傷，因為，自己如果不是碰到空瞳一界，她這輩子都不會找伴侶，生孩子，因為，那又是一個傳遞詛咒的過程，血櫻花塵認為自己很幸運，能遇到空瞳一界這樣不顧一切愛她的男子……她覺得，這輩子，就足夠了。
佐西從房間裏出來，裏麵傳來了孩子的哭聲，佐西特地帶來的有著照顧嬰兒豐富經驗的女子在裏麵悉心照顧著那孩子。
空瞳一界看著自己老師的臉，努力想要從老師的表情裏看出來，究竟自己的孩子是什麽狀況！
“老師，您說吧，我和花塵.……都準備好了。”血櫻花塵坐在沙發上，空瞳一界站在她後麵，看著佐西，道。
“咳咳，先不說這個，先給你們孩子，起個名字吧。這不才是最重要的麽，一界，花塵，你們說呢？”
空瞳一界一愣，隨後看了看血櫻花塵，道；“孩子跟花塵的姓就好，我——”
“不。一界，我的姓氏，可以說早就是被汙染墮落的姓氏了，現在也不會有人承認這個姓氏，孩子以後到外麵，會被被人因為這個奇怪的姓氏說三道四的，跟你姓就好.……”
“.……好吧，那名字……名字起什麽好呢.……”空瞳一界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但是再聰明的人，麵對這個問題，都會思考半天.……
“就叫‘奧火’怎麽樣？”血櫻花塵的語氣異常溫柔，平時她說話都帶著冷冰冰的感覺，但是這次，語氣異常的溫柔。
“奧火？這個.……是什麽意思？”空瞳一界愣住了。
血櫻花塵白了他一眼，道：“笨呀你，就是奧火幣的奧火啊.……”
“啊——這.……我們的孩子是個小財迷？”空瞳一界不禁笑出聲。
“那怎麽了.……這名字又不難聽，而且……我反倒希望我們的孩子，更像是普通人，以後能過上豐衣足食富足的普通人的生活，奧火雖然聽起來很庸俗平凡，但是，那就是我的願望，讓我們的孩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平平凡凡，安安樂樂，徹底擺脫我們身上帶著的那種烙印……這就是我的願望.……”
……
“因為我知道，普通，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平常人生來就擁有的，我們，卻永遠不能擁有.……”
……
“空瞳.……奧火嗎.……”空瞳一界喃喃道，看向屋子裏……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時，屋子裏的孩子，竟然輕輕笑了起來，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
蘭禦風琴眼角有些濕潤，原來，那就是那個傻瓜名字的由來，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也覺得很俗氣呢.……但是……
那卻是包括了父母對他們孩子最大的期望，不用多麽優秀，不用爬多高，隻要安安穩穩過萬這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