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戰後
邱楚國自商瀾國退兵之後,邱楚國師在朝堂之上,重新將逐鹿天下作為國策。擴大軍需,勤練兵馬;開山鋪路,日夜不歇……邱楚國玉瓊宮的主人,再次強勢回歸四國視野,一如當年的少年國師不懼三國之威,毅然出兵玉姬山一般……邱楚國師再次以無畏的姿態宣誓其爭奪天下之心……玉瓊宮外有通向伏岐山外甬道一事,四國密探皆已探明。卻在短短數日之內所有甬道都被封死。有些密探在戰爭之後最先進入這些甬道,想窺探一二。不想被甬道內機關所殺,無一生還。他們死時,尚疑惑商瀾國的人是如何從布滿重重機關的甬道內逃生的……
“無影樓?”
上官雲墨眉頭深鎖看著明昭剛剛呈遞的密報……
“無影樓向來隻高價出賣情報,並不幹涉四國之事。”
上官雲墨單手支著眉心,略顯疲憊……明昭取了玄色外衣披在他身上,將幾案上沒有動過且已經涼了飯菜撤了下去,奉上一杯參茶……
“國師保重身體”
上官雲墨對他笑了笑,接過參茶飲了幾口,看著那封密報說道,“商洛宸是得了無影樓的這份情報,才會兵出險招,做最後一搏。”
明昭麵有怒色,說道,“國師,這個無影樓實在是太囂張了。我國如此軍國大事,在無影樓眼中竟是可以隨意買賣的。”
上官雲墨示意明昭扶他起來,明昭上前將他扶起,“出去走走”
殿外的驕陽正好,陽光照射下的玉瓊宮金碧輝煌,宛若神殿。上官雲墨玄衣披身,發絲整齊的梳在腦後,蒼白的臉色因著絢麗的日光平添一抹神采。
“不知貞兒,可還好?”
明昭說道,“依屬下看,國師不必擔心他,鬼醫穀既然說能治好,那必是能治好的。反倒是國師,近日來甚少進食,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那一劍直刺入心髒。縱使鬼醫穀醫術玄妙,也未必……”
上官雲墨苦笑,“到底是放不下的。”
“屬下認為,國師多保重自己才是。”
“你這句話,本座最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上官雲墨無視明昭的關心與焦急,淡然道,“商洛宸向無影樓買消息,倒也不是迂腐之人。無影樓掌管天下秘辛,他們的情報網牽連多深多廣,無人可知。牽一發而動全身,本座自是不會做這出力不討好的事。”
“那就讓他們這樣買賣各國的消息嗎?”
明昭焦急又憤恨,上官雲墨轉身走進殿中,明昭跟了進去……
“將那封羊皮卷取來。”
明昭從暗閣中取出一張羊皮卷交給上官雲墨……
羊皮卷上詳細記載了邱楚國的風土人情,山川地貌,氣候環境。其中還標注有改良農耕,填充濕地沼澤的詳細方法。細致到被邱楚國人稱為一毛不拔的莽荒之地“荒嶺”亦在其中。
上官雲墨的目光聚焦在荒嶺,深思良久……
明昭不解,疑惑道,“國師,江憶雨怎能將我國各處了解的如此詳細?”
“這就是她的本事,若非如此,怎能在商瀾國立足!”
“可是……”
上官雲墨抬頭看著明昭,“四國之中,可有重視民生之國?”
明昭思忖片刻,不解地搖搖頭,上官雲墨充滿文氣的麵容上隱隱有笑意……
商瀾國內,皇帝體恤攝政王此戰不易,特允其不必上朝,在王府內修養。攝政王府內,商洛宸正在與聶風對弈……
“下這裏麽,你就贏了!”
聶風一襲水藍色長衫,手握羽扇急的敲桌麵……商洛宸白衣如雪,刀削斧刻般的臉上是一如既往溫和,將白子放在聶風指示的旁邊……
“你這……”
聶風氣急敗壞地說道,“王爺故意不贏微臣,是何意呀?”
纖細白皙的手取回幾顆黑子,示意聶風繼續下,“贏了多無趣,繼續下吧。”
“這次回來,王爺似有心事”
聶風看了看一直風輕雲淡的人,執了一枚黑子落下……
“何以見得?”
羽扇輕搖,聶風俊美的臉上滿是促狹之色,“臣往日與王爺對弈,王爺可從未有今日這番耐心,與臣廝殺幾回合!若不是王爺有心事,這棋早就結束了,何必讓臣繼續下呢!”
商洛宸落下一子,“你輸了!”
聶風朝棋盤上望了一眼,揶揄道,“臣以為王爺今日要與臣下盤下不完的棋呢!輸了就輸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輸!”
商洛宸聽著聶風調侃的話,本是溫和的笑著,突然溫柔不再自語道“早晚都是輸麽…”
輕柔又有些哀傷的語氣,似痛楚又似絕望……讓聶風眉心一跳,攝政王何時這般傷情過,“王爺,可是因著京國侯的事情?”
京國侯這幾個字喚回了商洛宸方才一時的失態,商洛宸正色道,“去鬼醫穀的人到哪了?”
“還有兩日便到了。”
“特使是誰?”
“路諫言路閣老。”
商洛宸略感驚訝,思量片刻,說道,“路諫言入內閣時間不長,資曆上差了些,此去鬼醫穀倒是可以曆練一番。”
聶風欣然點頭,“皇上也是這樣考慮。如今天下局勢不明朗,我朝不用無能之人,提攜新秀是必行之舉。況且皇上還給鬼醫穀帶了五車厚禮,加上一國國君的聖旨,由內閣閣老親自護送。鬼醫穀若是不放人,也該掂量一二。”
商洛宸沉默良久,一雙深邃絢麗的眼眸有些許黯淡……聶風看在眼裏,也知能不能把人接回來,最重要的是江憶雨願不願回來。縱使昭告天下,重禮相迎,那人要是不想回來,也是無功而返罷了……聶風思極此,不自覺地歎了一聲……
管家一路急行,上氣不接下氣,氣喘不停地趕來……
“啟稟王爺,出事了”
“何事如此驚慌?”
聶風詢問,管家跑得滿頭大汗,邊擦汗邊說道,“啟稟王爺,丞相,平陽侯爺在王府外,要放火燒了王府!王爺……”
“什麽!”
聶風皺眉,心道慕容熙實在是太……太不用腦子了!聶風踟躕片刻,猶猶豫豫地對商洛宸說道,“王爺,侯爺他也是……”
“丞相是要說,平陽侯也是為了江憶雨,要燒了本王的王府是嗎?”
商洛宸冰冷的話語傳來,聶風怔了一下,連忙道,“王爺息怒,此事交予臣來處理,臣定不會讓平陽侯以下犯上!”
商洛宸起身,麵色平靜,卻看得聶風心裏發虛,“以下犯上言重了,平陽侯到底是我商瀾國的世襲侯爵,火燒攝政王府,罪當誅!丞相自行處理吧。”
商洛宸說完便轉身離開此處,侍衛尾隨其後。聶風聽到那句‘自行處理’大大的舒了一口氣,“丞相?”
看著攝政王離去,管家無措的看著聶風,聶風搖著羽扇想了想,在管家耳邊耳語了幾句……
“快去備這些東西!”
管家會意,匆匆離去……
聶風嘴角上斜,羽扇輕搖,不緊不慢地向王府外走去……
與他的悠然不同,攝政王府外已經是人仰馬翻,一片哀鳴……
“侯爺……使不得啊!……侯爺……”
平陽侯府的老管家整個人趴在地上死死得抱著慕容熙的腿,哭得聲淚俱下……王府內的侍衛擋在慕容熙前麵,不讓他再前進半步,侯府的侍衛下人將慕容熙搭起來幹柴堆拆去搬離……被圍在中間的慕容熙手中拿著火把,動彈不得,風流倜儻的臉上滿是不忿的恨意,“去叫你們王爺出來,不然本侯火燒了攝政王府!”
“侯爺啊!……使不得啊……”
老管家的嗓子吼得聲嘶力竭,幹啞不已……慕容熙使勁想把自己的白靴子從老管家的雙臂間抽出來……隻是他越用力老管家抱得越緊……
那一直低到胸口的領子上,都是樹枝和黑灰,臉邊的兩抹發須與梳在腦後的長發皆零亂不堪……
圍觀的百姓已被攝政王府的侍衛隔開,王府的侍衛都手握在劍柄上,隨時準備用武力將發了瘋的平陽侯擊退。攝政王府的侍衛都是跟隨攝政王上陣殺敵的親兵,自是不懼怕皇親貴胄的……商瀾國的上位者知道,老管家也知道,沒有人敢在攝政王府生事,除非他求死心切!唯獨自家侯爺,招惹誰不行,偏偏來攝政王外犯渾,就算是老侯爺活著,怕也保他不住啊……
老管家哀嚎不已……
慕容熙卻不管不顧,正要將手中的火把直接扔過去……一盆冷水迎麵撲在他身上……
還未待慕容熙反應過來,另一盆水澆滅了他手中的火把……侍衛讓出一條路來,聶風搖著羽扇一臉調笑的慢慢走來,慕容熙陰沉著臉瞪著他……
“將平陽侯想要行凶的幹柴火把收拾幹淨,這裏有本相處理,你們各司其職,不必理會!”
“是!”
王府的侍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下人們將攝政王府外清理的幹幹淨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王府已經恢複了它一貫的威嚴肅靜。隻有平陽侯府的下人們跪在地上,麵上一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