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

  “唔——”還沒來得及得到回應,嘴巴就被重重地堵上了。


  “臭小子!”她間歇性擠出一句話,又繼續被啃,“你上輩子是屬狗的嗎?怎麽咬人啊!”


  “不但上輩子屬狗,這輩子也是!”他的話擲地有聲…“好甜~你怎麽那麽甜?”


  “你丫放開我啊!你不是快死的人嗎?這臨死還要拖我下水…唔~~~”今涵被放開的空檔,衝著那個黑暗中的男人吼,髒話咕嚕咕嚕冒出來。


  “我死了,你也不能跟別的男人跑了,我現在就是要蓋個章,標明這是易銘晨的專屬寵物,閑人勿動!”他說,“再說,為了你,我也不會死的——為了懲罰你剛才說粗口,我決定做兩次!”


  “神經病!”罵他,無果。


  “…”今涵的衣服領口那裏被解開兩顆口子。


  “色狼!”咬他,沒用。


  “…”兩隻豬蹄爪子在她身上遊移。


  “你摸哪兒呢!”反手過去直接掐某色男的脖子。


  他齜牙咧嘴,“嘶——”色男喘不上氣,“你居然準備謀殺親夫!”嚷嚷著。


  “我不但謀殺,還要萬剮!”今涵被氣的不輕,原來以為是鬧著玩兒呢,沒想到啊,用大拇和食指可個勁兒地捏某人的耳朵,“你你你~放養了一天膽子見長了,啊?”


  “疼——”他嘴裏鬼嚎,但手上還沒有停下,今涵摸到牆上的燈,直接“啪——”地打開。霎那間懵了一下,“銘晨,你怎麽——”呃,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麵前的男子。


  滿臉通紅,呼出的氣都是酒味,“你喝酒了?”她怒,又去拽耳朵,“誰給你買的酒啊?家裏怎麽會有酒?”


  “我不管,好難受,小涵——”易銘晨癟了癟嘴,“今天銘照來看我,我不開心…”


  “你不開心?你不開心拿我開涮啊?你又得瑟了哈?”今涵一邊抱著他的頭搖來搖去,一邊看著旁邊的某人醉醺醺的,果然是喝多了…她不忍,去了衛生間弄濕毛巾,把某人揪過來,“你坐下!”把他拉到床上,就拿著毛巾抹臉,狠狠的,全當是後媽般虐待,毛巾搓的皮膚生疼,都見紅,“疼!”他叫。


  丟盔棄甲,紅了臉不敢有所舉動,“小涵,真的,疼!”易銘晨冷哼了一聲。


  看著他也不是裝的,今涵一時心軟,果然力度減小了,“你也知道疼?”想想又不甘心,這一不小心還就失身了,“你說,今天怎麽回事!”


  他大概也覺著今涵是色厲內荏,又在床上裝屍,用被子悶住頭,不吭一聲。


  今涵還以為自己拒絕了,傷了某人的小小心髒,語氣也溫和了許多,“你轉過頭來,我看看~”


  那廝還是一動不動,今涵無奈用力把他掰過來,那個老淚縱橫啊,“你哭什麽?”她有些哭笑不得。


  “我,我這不是廢了,力氣都沒你大了,挫了我男人的自尊嗎?”他拿過今涵手裏的毛巾,什麽漲的難受,都通通被蔫兒了,哪裏還有心思動歪腦筋了,果然,還是神人啊。


  見他有所悔意,今涵慈悲大發,“咳~你的自尊?”


  他點點頭,用毛巾掩麵,像個小娘子一樣哭。“…嗚嗚…”


  “我從來沒有見過啊~~”今涵多實誠。


  “…”哽咽著,“小涵啊,你不喜歡我了,我沒法兒活了==”


  “…”今涵抬手衝著某人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那你就別活了!”太氣人了,無理取鬧?那你自己鬧去吧!


  直接摔門,一會兒聽到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個女聲哼著小調,愜意地做飯。留下一個在臥室裏醉著呼呼大睡的男人,鼾聲四起——


  第二天一大早,易銘晨昨晚喝多被尿憋醒,在噓噓聲聲中,揉著腦袋想老子怎麽就醉了?昨天準備的是扮演灰太狼吃掉美羊羊的,結果出來一個紅太狼,直接把自己gameover出局!總之一切都不記得了,貌似今涵晚上回來的比較晚,自己死皮表臉地困住她,然後…呃…然後?發生什麽,完全沒了概念。


  果然,酒他媽就不是好東西!本來沒打算喝的,結果銘照一來,心情全都亂了。想起自己床底下還藏著一瓶沒有開的白酒,直接咕咚咕咚一股腦兒喝光,他還當喝酒壯膽,晚上色心起來時也好拉的下麵子。直接攻入敵方心髒!但結果——


  點兒背!拉褲鏈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手背,感覺好痛,都快麻掉了。手上怎麽會受傷呢?還有,一股麻勁湧上心頭,不單是手背了,怎麽渾身都痛?


  今涵做好早餐等某人出來時,就是皺著一張臉,“小涵,昨天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渾身疼?”他用手撐著腦袋坐在椅子上,鬱悶了。想了半天除了一開始的那段,吆喝了句什麽做兩次之類的,完全不記得了==

  今涵看到某人漂亮的臉蛋上好像寫著“健忘症患者”,再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抹不開麵子實話實說,含含糊糊地,“額?是嗎,大概你自己磕著碰著了吧?”她放下筷子,把碗端到某人麵前。


  “是嗎?但為什麽我會在你房間啊?那你睡哪裏了?”他對自己的狗窩也熟悉呀,這一摸一摸的就知道這不是自己和今曉那小子的公用狗窩了。


  “我在你們房間,你在我房間。”她伸手上前摁了一下易銘晨的頭蓋骨,“疼嗎?”


  那正是受傷嚴重的地方,看著都心疼,又後悔昨天下手到底狠了些,也越發不敢說那是我啃了之後掐的。


  “還好,其他地方也疼!”他鬱卒,拿了筷子,可憐兮兮的,想說又有些說不出,持著懷疑態度,“那個,昨天,我——”


  今涵好笑,還真當你失憶了,她暇首以待,“你怎麽…”


  “我沒把你怎麽樣吧?”他往嘴裏塞了一口稀飯,滿滿的,含糊不清。


  “你,想把我怎麽樣?”今涵反問的語氣,見他鼓起腮幫子沉思的樣子,也不想逗他了,“沒怎麽樣~”


  “哦——”他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咽了口飯,“那就好,那就好——”冷汗一身,嚇得小心肝都要出來了,今天還真以為要把這位姑奶奶怎麽樣了,那局麵怎的個慘淡啊…


  隻可惜了,原來盛氣淩天的色狼現在病態懨懨,吃掉小羊的計劃也都前功盡棄。牙齒噌噌地磨,鬱悶的死去活來,怎麽少騫說吃小羊就吃掉了,自己都計劃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成功,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待今後得好好向少騫討教討教。


  今涵吃過飯上課去了,易銘晨在家閑來無聊,就想著做出點什麽事情,昨天的畫自己憑感覺來說還湊合,想著要不就再弄一張?可是抓起小狗,摸到屁股的毛是徹底肅清了,也感覺暴戾了些,不忍心再整那隻狗了。


  得虧今涵今天喂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要不還得被耳提麵命地說教一番。指著鼻子罵街,潑婦潑婦。╮(╯3╰)╭今後得感化下現在越來越有暴力傾向的未來老婆了==

  才七想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就聽著有人敲門,怎麽先前也沒覺著有人拜訪的這麽勤快啊?

  他鬱悶地開門,不曾想到居然是陽懷濤。“小晨!”他喚他。


  “叔叔?您來了?快進來吧~”他招呼陽懷濤,平日裏今涵來回三地跑太累,自己都勸過她要不隔幾天再來自己這裏吧,還是搬回去。


  結果今涵說:“我爸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扔出來了,說照顧不好你就不用回去看他了(>﹏<)”


  這下陽懷濤在易銘晨心裏的形象瞬間高大,比親爹還親的大叔,“叔叔,又叫您來看我,真的太麻煩了!”


  陽懷濤看著易銘晨越來越糟糕的身子,於心不忍,“快別這樣說,小晨,我也就是來看看而已。一個人也無聊,就當鍛煉了!”他把拐杖放到一邊,“小晨,最近複發還嚴重嗎?”


  “好多了,我覺得也沒什麽事情!您也不必擔心~”易銘晨安慰他。


  又怎會不擔心?陽懷濤哎嗨著,“小晨啊,你好好養病,錢什麽的千萬別操心,叔叔一定會幫你治療的!”


  “叔叔,您幫我夠多了,現在——”他笑了一下,“從英國帶回來的藥什麽的都有,醫生也是朋友幫我聯係好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啊~”陽懷濤神色有些慘淡,欲言又止,看著易銘晨的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兩個人正聊著的時候,聽著又是門外一陣陣的敲門聲,易銘晨起身準備開門,陽懷濤阻止說,“我去吧,你眼睛不方便!”


  “不用,叔,您坐著,我去!都習慣了…”說的輕描淡寫,可是這其中的適應又得花多長時間呢?今涵付出的,易銘晨自己掙紮的,全部的,仿佛,都在這一刻顯得很 輕鬆。


  他起身還說著,“叔叔,您渴了就喝口水,我倆這裏也沒什——”還沒說完,門就被打開了。聽著一句:“銘晨!”遙遠而熟悉的聲音,多少年未曾聽到一樣,易銘晨頓時僵在那裏。


  門外站著的正是易少爺的親生老父,生了他卻拋棄著不曾放在心上的父親。易暮坤見到易銘晨的瞬間,空氣有些凝滯,他們彼此之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倒是陽懷濤聽著門口沒了動靜,有些奇怪,正張口準備問誰來了?回頭的時候,眼睛也完全動不了了。


  倒是易銘晨這時也回過神來,叫了一聲爸,又有些懊惱,都脫離易家這麽長時間了,還當自己是跟蔥呢。撓撓頭,“您進來吧!”他說著把門敞開更大點。又說了句,“易先生”。


  易暮坤隻在易銘晨原先北京治療的時候見過他,後來去了威尼斯,再到倫敦,也沒見過。托詞總是,我忙。


  惠儀瑜有時候氣憤不過,罵他,“那是你兒子你知不知道!”


  易暮坤沒想過自己的兒子現在客氣的連稱呼都改了,他的腳好像粘到地板上。挪不開。


  易銘晨順手拿了旁邊的墨鏡,戴上後,問他:“您怎麽還不進來?”


  易暮坤回神,才踏進房子,隻一步,抬頭就看到對麵坐著的男人——正襟危坐地看著自己。


  易銘晨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隻當是陌生人,正欲說什麽是,聽到陽懷濤慨然開口:“易暮坤?好久不見了——”


  易暮坤的臉色慘白的有些恐怖,他一時緊張,“陽懷濤?”簡直不可思議,怎麽會在他兒子這裏見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而這位老朋友,用手擋住空蕩蕩的右腿褲管,微笑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是啊,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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