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邪交鋒
第23章
正邪交鋒
單坤舉起了槍，就在這一瞬間，盧小雅憑借自己的直覺猛然出擊，左手緊緊地抓住了他握槍的手，同時用盡全身力氣躍起，用膝蓋向著他的胸口撞去，單坤卻輕易地躲了過去，握槍的手也同時鬆開了。
單坤再次麵對盧小雅突然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記得她上次看他時的眼神，那種眼神讓他經常不知不覺地想起，當他調戲完泰安的國安和一群警察後再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人質麵前。
盧小雅感覺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頭重腳輕，全身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一點胃口。
單坤從監控裏盯著盧小雅看了半天，思緒仍然停留在這枚戒指上，這可是他母親臨死前交給他的唯一遺物，但是這個女人為什麽對自己手上的這枚戒指如此感興趣？他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睛，思緒異常混亂。
“現在黑龍已經被抓，你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所以你必須完成任務，盡快回去見你的達卡！”單坤默默地對自己說道，卻又歎息了一聲，因為他要完成龍一交代的任務就必須拿這個女人去交換，他又明白那些警察絕對不會拿高鐵設計師來跟他交換人質。
“單坤啊單坤，你是一個殺手，難道殺個女人讓你這麽揪心？”他決定進去找這個女人弄明白她對他隱瞞的事情。
盧小雅奮力睜開眼，瞪著這個綁架她的歹徒，腦海裏再次重複那個問題：“這個殺手跟陳昊文到底有著什麽關係？難道那兩枚同樣的戒指隻是偶然的相像？”這個不可思議的碰撞令她腦海裏產生許多種不同的猜測。
“你是來殺我的還是放我的？”她無力地問道。
單坤慢慢舉起了戴在手上的戒指，雙目冷冷地凝視著一言不發。
她的目光再一次清晰地落到了那枚戒指上，又想起了戴在陳昊文手上的戒指，正陷入沉思中難以自拔時，突然被單坤的聲音驚醒：“告訴我，你到底從我手上的戒指看出什麽了？”
盧小雅一直在想，如果告訴了他結局會怎麽樣？
單坤凝視著這個漂亮的女人，再一次想起了達卡，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隨著年齡的增長，愛情在兩人心裏逐漸萌芽，他主動找龍一說要娶她，可是龍一讓他們相愛卻不讓結婚，他們偷偷地相愛，愛得很辛苦，愛得很無奈，再加上有黑龍一直從中作梗，兩人愛得很無奈。
盧小雅突然慢慢地逼近了他，這讓他感到措手不及，他從小接觸的女人除了媽媽之外便是達卡，望著這個漂亮女孩子的眼睛，他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盧小雅站在了他麵前，麵對著這個傳說中的殺人狂魔，她雖然感覺害怕，卻努力強裝出一副冷靜的麵孔，聲音低沉地說道：“如果你不殺我，那不如放了我吧。”
單坤盯著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看了好久，裝作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我可是一個殺手，殺你對我來說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你難道不怕我真殺了你？”
“如果你要殺我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她試圖跟他套近乎想弄明白他的真實想法。單坤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想錯了，我可是殺過警察的人，你能活到現在……那是因為……因為你對我還有用。”他差點說出她長得和自己的愛人相似才沒舍得殺她，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盧小雅沉吟了一會兒，目光再次落到了他手上的那枚戒指上，沉聲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做交換，你可以放了我嗎？”
“那要看你的秘密夠不夠分量，是不是比你的命更值錢。”單坤慢慢舉起手上的戒指問，“與我手上的這枚戒指有關係嗎？”
盧小雅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除了你手上的這枚戒指，我還看到過一枚一模一樣的。”
單坤亂了，他想起了母親臨死前告訴他的那些話，難道我真有一個哥哥？但他卻冷冷地說道：“這不可能，因為這枚戒指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你別想騙我，你該知道後果。”
“獨一無二？”盧小雅從他眼神裏看出了異樣，慢慢地轉過了身，緩緩地搖頭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單坤想起媽媽對他提起過的一件事，他的母親和父親離婚後，他的胞胎哥哥跟了父親，他隨母親去了馬來西亞，但是他那時候太小，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如果不是媽媽臨終前告訴他還有個哥哥，他也許這輩子都想不到。
“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是親兄弟？”盧小雅在腦海裏試圖把所有事情過濾一遍，越想便越覺得不可能，越想越覺得害怕。
單坤不願繼續沉浸在失去母親的痛苦記憶中，這麽多年來他不止一次想知道是什麽人殺害了他母親，可是龍一卻不告訴他答案，隻說有一天總會知道的。
盧小雅看著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陳昊文聯係起來，又想起躺在陳昊文懷裏的感覺，心情如一團亂麻。她感覺自己有很多話想對這個男人說，可轉身發現他手裏突然多了一把槍，頓時脊背一冷，內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單坤冷冷地咬著牙關問道：“你知道我接下來會怎麽處理你嗎？”
盧小雅冷言相向，為了能保命完成任務，又把秦雄搬了出來。
“秦雄？你說的是那個假冒的男朋友吧？”單坤非常幹脆地拉動了槍栓，這一聲脆響仿佛讓盧小雅看到了死神的召喚，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這樣死了實在不甘心。
單坤輕蔑地說道：“我讓他幫我做的事他都沒有讓我滿意，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把你的命放在心裏，你們根本就不是情侶，所以他根本不顧你這個警察的性命！”
被猜透身份的盧小雅已經悄悄握緊拳頭，想要奮力一搏，她告訴自己，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即使死也要拉著這個劊子手墊背。
單坤舉起了槍，就在這一瞬間，盧小雅猛然出擊，左手緊緊地抓住了他握槍的手，同時用盡全身力氣躍起，用膝蓋向著他的胸口撞去。單坤輕易地躲了過去，同時握槍的手也鬆開了。
盧小雅如此順利地奪下了單坤的槍，感覺不可思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他向著攝像頭擺了擺手，臉色冷峻地說道：“外麵有無數把槍正對著你，你敢對我開槍嗎？”
盧小雅手中的槍口正對著他的額頭，她知道殺了麵前的人自己也很難離開，但她的槍口仍然沒有離開他的額頭。
“開槍吧，到了地獄我們也可以做個伴，不過你得想好了，用你尊貴的性命換一個殺人凶手的性命，值得嗎？”單坤麵無表情地說道。
盧小雅一愣，緩緩地放下了槍遞給他說：“還給你吧。”
單坤接過槍也大笑起來，“啪”一下滑下了彈夾，在手裏晃了晃，原來彈夾裏一顆子彈也沒有，他接著說道：“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早知道這是一把沒有子彈的空槍吧！”他盯著盧小雅的臉，達卡的樣子又浮現在他腦海中，相比麵前這個女人，達卡雖然漂亮，但絕對沒有她這麽聰明。
盧小雅沒吱聲，她的沉默驗證了單坤的話。她玩了那麽多年的槍，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是一把空槍，當她剛把槍拿到手裏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知道自己一旦開槍便會把自己推向無法回頭的絕境。
單坤的腦海又被達卡占據，眼裏流露出了一絲柔情。
盧小雅看著那雙柔情的眼睛也產生了一種錯覺。
“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真實目的吧。”單坤猛然清醒過來，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槍，“你是一個警察，你不是秦雄的女人，因為像他那樣的小混混，不可能有你這麽漂亮、聰明、身手又這麽好的女人。你假扮他的女人就是為了接近我？這樣說來，秦雄早就出賣了我！”
盧小雅被一個殺人狂讚揚，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哭泣。
單坤還沒等她開口又搖頭感慨道：“我怎麽會這麽笨，秦雄是個小混混，我怎麽會相信他的話？我早該殺了他！”
“告訴我，你們還知道關於我的什麽？”單坤突然又拔出了槍，這一次槍裏已經裝滿了子彈。他又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警方派來的臥底，我說過，隻要是見過我真麵目的人就不能活著離開，何況你是一個警察！”
盧小雅聽了這話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你已經清楚了我的真實身份，那我們就坦白點，你不是想用我的命去換你想要的人嗎？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他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
“除非他們不想讓你活著回去了。”單坤冷笑道。
“我自從接受這個任務就沒想過可以活著回去，因為我的目的就是把你送進監獄。”盧小雅說話的口氣和臉色都變了。這個年輕的女孩，身上有著同齡人難以媲美的堅忍和不屈，她了解那些家夥的心理，她這樣說話，隻是為了打擊一下這個男人狂傲的心，因為男人都是喜歡征服的雄性動物，他們對和自己一樣狂傲的女人都不忍心這麽快下手。
單坤從她臉上看見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表情，這種表情再一次令他想起了達卡，麵前這個女孩和達卡不一樣，她的性格比達卡要堅強和霸道得多，而且達卡從來不發脾氣，也從來不黑臉，他每次見到她，她臉上都帶著暖暖的笑容，像一縷陽光一樣照亮他的心，尤其是每次出門執行任務後，他都會感覺自己的靈魂像背負了一層重重的殼，所以他執行任務隻要能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人，這一次也一樣，他隻想拿到龍一想要的東西，根本不想殺人，而被殺的高鐵設計師夏雲鬆，是自己想逃跑被他手下殺死的。
“你的所有行蹤都在警方的監控下，你想要的人也在警方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下，我勸你放棄吧，現在泰安的所有警力都放在這個案子上，你根本無法完成任務。”盧小雅希望自己的話可以起作用，她已經慢慢地了解了這個男人，發現他內心也有非常柔弱的一層，隻要自己可以活著出去，就一定有辦法抓住他。
單坤的樣子看上去非常深沉，好像在沉思，又好像什麽都沒想，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盧小雅長長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放鬆了自己的身心，她不敢預見自己的話能對單坤起什麽作用，但她相信自己的一番話已經對他的心理產生了影響，至少自己目前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單坤走出這間房屋，腦袋也突然空了，他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在這個酷似達卡的女孩子麵前會變得手足無措呢？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不是達卡，她怎麽可能是達卡呢？幹爹還答應你，隻要完成這次任務，回去就給你和達卡成婚呢！
達卡，你等我，我一定會完成任務，我們馬上就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他天真地想著，卻沒想到龍一在知道黑龍被抓走後怒發衝冠，對他也充滿了懷疑，所以又派了另一個殺手潛入泰安，要他監視單坤，隻要他有任何異心，立刻向他匯報！
咖啡廳裏一樣溫柔的音樂，一樣濃濃的咖啡香，醉人心脾。
陳昊文的麵前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咖啡杯裏升騰起來的熱氣漸漸迷蒙了他的雙眼。他的心情很亂，比亂麻還亂，腦海昏沉得一塌糊塗，雖然有濃鬱的咖啡香，可是絲毫無法幫他提神，他靠在座椅上想小雅，想她現在的情況，也想婁莉，想起他倆的那麽多相似，當然也想起了她和何家光在街上漫步的情景。
“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好久沒來了，又在忙新的案子嗎？”蔡力款款地走了過來，陳昊文才從回憶中回過神疲倦地笑了笑，搖頭道：“是啊，非常忙，早就想過來坐坐的，隻是一直沒時間！”
“那今晚怎麽有時間了？”蔡姐笑著問道，又問咖啡的味道怎麽樣。
陳昊文端起咖啡杯淺嚐了一口，說道：“不錯，還是跟以前一樣香醇可口，非常親切的味道！”
蔡力笑著說道：“看你眉頭緊鎖的樣子，咖啡肯定很苦！”
陳昊文尷尬地笑了笑，因為蔡力的話心情舒緩了不少。
蔡力非常了解這個男人，見他心情好了不少，又說道：“給蔡姐說說，最近又遇到什麽煩心事了？是私事還是公事？”
他想告訴她遇到的一係列煩心事，可是話到嘴邊又說：“算了，還是不說了，我不能讓自己的煩惱影響了你的心情。”
“沒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麽容易壞心情的人嗎？”蔡力突然提起了盧小雅，“是因為上次和你一起到這兒來的那個女孩？”
他知道瞞不過她，隻好緩緩地點了點頭。
“是感情出了問題嗎？說說看，蔡姐每天見那麽多男男女女，也算是半個感情專家了，也許可以幫你分析分析！”
“我……哎呀，蔡姐，你就別亂想了，你覺得我和她像一對戀人嗎？我跟她之間真沒什麽的。”他淡然地笑了起來，“如果你硬要給我和她扣上一頂帽子，那我再說什麽都無所謂了。”
“哦，沒什麽就好，沒什麽也不好啊。你也該到了成家的時候了，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家裏有個女人，下班回家有熱飯吃，晚上睡覺還有暖腳的，多好啊！”蔡力也笑了起來，但笑過臉上的笑容又黯淡了下來。
陳昊文看著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蔡姐，你呢，真沒想過和林局他……”
蔡力醒悟過來後大笑起來，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你覺得蔡姐對婚姻還有興趣嗎？”
陳昊文想起了蔡力的第一段婚姻，準確地說，那是一段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的婚姻，因為蔡力和那個男人隻領取了結婚證，他卻在結婚前一天悄悄出國了，還留給她一封信讓她不要等他。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為什麽要離開？難道我是一個不值得娶回家的女人嗎？”蔡力的口氣仍然帶著點點傷感，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她心裏卻印著深深的疤痕，“我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對婚姻失去信心，而是對我自己沒了信心，一個人生活了這麽多年，再怎麽苦怎麽累也都走過來了，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何必為了感情讓自己陷入煩惱中呢？再說了，我和林旭，是我對不起他……”
陳昊文聽著蔡力的話，對命運又多了一層更為深刻的理解，他本來不想告訴她盧小雅被綁架的事，但終於沒忍住，聲音幽幽地說道：“小雅出事了！”
“什麽？”蔡力感覺自己像被雷擊了一樣，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小雅出事了，被綁架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他重複了一遍，蔡力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問道：“還活著嗎？”
他沉重地說道：“我不知道……”說著說著，他的眼圈就紅了，這個男人再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紅了眼圈，第一次是因為阿美的犧牲。
蔡力腦海裏浮現出了盧小雅的樣子，在她心裏，那個女孩子不僅漂亮可愛，而且非常明事理，是一個好女孩，她還期待陳昊文可以好好把握機會，沒想到一別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
陳昊文語氣低沉地告訴了她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就像一個淺淺低吟的救贖者，希望老天可以原諒他當初的決定，更希望盧小雅還能出現在自己麵前。
“我相信小雅不會有事的，不要讓蔡姐失望。”蔡力把陳昊文送到了門口，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著她，嘴巴輕輕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蔡力站在門口目送著陳昊文開車離開，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鼻子一酸，差點沒掉下淚水。